今天是初一,來大真寺上香的香客很多。
大真寺的宿生院今天也是有貴客來臨。
“娘娘,皇上來看您了。”鄭公公恭敬的走到妙香姑子的跟前,輕輕的說道。
妙香輕輕的站起來,走到一間幹淨的房間,對着院子中站立的男子福身:“妙香見過皇上,皇上萬福。”
蘇皇微微的轉身。
她戴着一個青灰色的帽子,身上穿的是并不合身的青灰色袍子。
就算是這樣,蘇皇一眼過去,還是覺得她生得好看,身上更是有一分不屬于皇宮的純淨之氣。
安容,他的青梅竹馬。
他倆一起長大,一起識字讀書。
他是不受寵的皇子,她是受寵的安家嫡女。
他們的關系是在什麼時候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好像是他一道聖旨把安家貶去北疆那種苦寒之地之後,她心如死灰,連與他的兒子都不想再管,隻想一心出家。
上次見她還是在三年前的中秋晚宴上,當時蘇煜哲回京,他下旨讓她進宮參加中秋晚宴。
他看着她低垂的媚眼,心裡閃過内疚。
“容兒,你我之間何須這樣。”蘇皇過來牽起她的手。
安容輕輕的移開自己的手:“皇上,這裡沒有容兒,隻有妙香一人,不知皇上召見妙香可是有事?”
蘇皇看着她與他劃清界線的樣子,心裡微微不舒服。
歎了口氣:“你不認自己也不想認朕,隻真的打算老死在這寺裡了,煜哲已經到了娶妻的年齡,朕已經給他指了太傅家的孫女為王妃,六個月後大婚,你身為他的母妃,這麼大的事情理應知曉。”
妙香的神色未動:“這些俗事,皇上安排就好,妙香現在是出家人,并不想過問這些俗事。”
“容兒,朕知道你還在生朕的氣,可是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朕的日子也是過的辛苦。”蘇皇的聲音裡有着沮喪。
心愛的女人把他推開,這種感覺真的是不太好。
妙香神色未動。
就好像皇上說的一切都跟她無關一樣。
“皇上如果沒有别的事情,妙香就先告退了。”
“容兒,你……”皇上看着她這副清心寡欲的樣子,真心不知要說什麼好。
他都親自來看她了,她還要怎麼樣。
難不成要他堂堂一國之帝請她回去。
“皇上。”鄭公公神色慌張的站在門口。
鄭公公看了一眼妙香,沒有開口。
“朕讓你說,你就說。”
“皇上,剛剛有個男人在前院大聲嚷嚷着要找貴妃娘娘,并與衆人說貴妃娘娘是他的相好。”
“什麼?”蘇皇眼裡有着震怒:“把人帶上來。”
一個身着華麗錦衣的中年男子被帶了上來。
中年男子似乎是喝多了,醉眼朦胧,也不認識眼前的男人,隻是看到了妙香。
一看到妙香他就撲了過去:“容兒,容兒,我可是想死你了,你快讓我親親。”
妙香看他要撲過來,身子朝後退了幾步。男子撲了個空,頗為惱火:“安容,你個臭女人,你還以為自己是貴妃娘娘還是誰?現在的你連個青樓女子都不如,你還在這裡裝什麼清高。”說着又對其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兒,讓表哥好好的疼愛
你。”
蘇皇一腳過去,把他踢倒在地。
中年男子真是喝多了,他看着眼前的男人,怒火中燒:“安容,好啊,你竟敢在這裡私藏野男人,我早就看出你是個不甘寂莫的女人,這男人肯定不止我一個。”
“他是誰?”蘇皇雙眼腥紅看着地上的男人。
妙香閉上眼緩緩睜開:“一個香客而已。”
“他知曉你的名字。”
十八年了,她來這裡寺裡十八年了。
京城裡隻怕沒有人知道她本名叫什麼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卻是知曉,還口口聲聲說與容兒有一腿。
“你又是誰?”中年男子從地上站起來。
中年男子叫盧标,是安容母親表親家的兒子,算起來她與他也算是表親。
這男人自三日前就來糾纏于她,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人覺得不恥。
“還有人問朕是誰,鄭公公你來告訴他,朕是誰?”蘇皇眼裡顯過殺意。
這樣的男人也配叫容兒的真名,死一萬遍都不足惜。
男子在聽到蘇皇嘴裡吐出的朕時,臉色刷的一白。
“小的見過皇上,皇上,小的并非有意冒犯皇上,隻是小的愛慕容兒已久,這才想過來看看容兒。”
“容兒也是你叫的,鄭公公,這個人敢污蔑貴妃娘娘,拉出去砍了。”蘇皇真是氣極了。
“容兒,容兒,救命啊。”盧标吓破了膽,面如土色:“容兒,你救救我。”
妙香雙手合十,輕輕的說是了一句阿彌陀佛。
盧标被拉了下去。
蘇皇雙眼死死的盯着妙香。
“容兒,你告訴朕,你是不是想還俗,像個普通的女人一樣去過普通的生活。”蘇皇真是氣極了。
他不讓她叫她容兒,他卻從另外一個男人的嘴裡聽到了她的閨名。
看這個男人的樣子,顯然不是第一次闖進這裡,她想幹什麼?是不是想給他戴一頂大大的綠帽。
她生是他的人,死也是。
不管她是化作姑子也好,還是皇貴妃,她都是他的女人。
“皇上,人已經處理完了。”鄭公公小心的上前。
皇上正在盛怒當中,他說話做事也是存了一萬個小心,萬一一小心觸了皇上的黴頭,就算是身為太極殿大總管,同樣要掉腦袋的。
妙香神色無波,清心寡欲的站在那裡。
蘇皇看的氣極,一道聖旨頒下:“給貴妃盛裝,恢複貴妃娘娘的位份,三皇子的大婚一事有貴妃娘娘操辦。”
說完不管妙香是個什麼樣的神情,大踏步的離去。
妙香閉上眼,眼角一滴淚緩緩滲出。
可惜蘇皇看不見,蘇皇要是看見,肯定要後悔要心軟的。
鄭公公小心的勸着:“娘娘,皇上一直惦記着您呢,皇上的一片苦心希望您能理解,老奴在這先恭喜娘娘了。”走了一步又回頭:“娘娘,老奴不曉得你是如何想的,可您總得為三皇子着想一二,三皇子在這京城裡無依無靠,您身為三皇子的生母,您要是位居高位的話,對于三皇子來說,何嘗不是一道保命符。
”貴妃娘娘心性高,性子倔,身為大總管的他,總得在邊上勸說一二,皇上高興了,他當差都順心,皇上要是不高興了,他當差都得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