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上仙,祖宗,我求求您,您能别來我家蹭飯了麼?到底想怎麼樣,您倒是說話啊!”
剛吃了秦浩兩大碗紅燒肉的李淳風,毫無半點高人形象的坐在秦浩親自設計的沙發上,随意地翹起二郎腿,甚至還從腰上摘下來一個酒囊,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秦郎中你也體諒一下貧道的難處啊,如今因為你一本西遊記,這天底下的道士全都瘋了,貧道多少徒子徒孫都惦記着找貧道要說法呢,不躲在你這,貧道哪還有清淨可言?”
“道長,您可是世外高人啊,那西遊記是我一時胡說八道,當不得真的,我也無意摻和你們道佛兩家的事,您總不能就這麼一直賴着我吧。”
便見李淳風笑眯眯地轉動着倆醉眼,道:“沒事沒事,你忙你的你忙你的,就當貧道不存在就是了。”
日,這特麼大活人就在眼前晃悠,誰能當你不存在啊,哥可是眼瞅着就要結婚的人了,洞房的時候你是不是也要參觀啊?
事實上,李淳風想要啥秦浩自然是門清的,現在想想他都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怎麼就稀裡糊塗的把西遊記給發表了呢?不管是因為大唐姓李還是因為他身為蕭吉徒孫,這特麼都有點說不過去了。
可現如今錯已鑄成,後悔肯定是沒有卵用的了,但是補救?這次還可以用無心之失掩蓋過去,下次可就沒辦法了,從此沾上這一身的腥,夾在佛道左右兩邊,得難受死。
就在這時,卻突聞下人來報,有一和尚在門外拜訪。
這不是特麼搗亂呢麼?老子是誰想見就能見的麼?再說沒看見李淳風坐這那麼?于是乎秦浩很自然地就吩咐下人将人亂棒打出去。
卻見李淳風忽然笑道:“我要是你就不會對門外之人用棍子,想不到今日在秦郎中處居然能見到舊友。”
我擦?秦浩驚了,這人還在門外面你就知道是你舊友?能跟你李淳風當朋友的和尚肯定也是有本事的啊,孔子曰敬鬼神而遠之,秦浩這個名義上的道家隔代傳人雖然一直希望離他們遠點,卻好歹也是敬的,既然是真有本事的大師,那就請進來呗。
甚至于秦浩不無惡意地想到,這和尚要是能跟李淳風打起來就好了,最好打個兩敗俱傷,以後就沒人煩老子了。
不一會,便見從外面進來一個身穿破舊僧袍的和尚,看面相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但卻有一派得道高僧的氣質形象,反正比那個翹着二郎腿的李淳風更像世外高人。
秦浩裝糊塗道:“見過上師,不知上師可是來化緣的麼?”
和尚搖頭道:“阿彌陀佛,居士說笑了,貧僧善導,見過風言郎中。李道友,有禮。”
李淳風吊兒郎當地道:“本來挺有禮的,可一見大和尚我就反胃,有禮也變沒禮了。”
我擦?名人啊,這貨居然就是後來的淨土宗之祖釋善導,秦浩連忙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微笑着行禮鞠躬,嘴上說着見過大師,心裡卻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生怕自己被這貨忽悠喽。
說起釋善導這個和尚,比起同時代的玄奘,慧能,甚至是辯機的知名度都比他高,一千年後一般人恐怕很少有聽過他的名字的,若不是因為秦浩上輩子的工作接觸過這方面的資料,恐怕他此時也會是一頭霧水。
簡單來說,就是這貨創立了淨土宗,什麼是淨土宗呢?用一句不那麼恰當的解釋就是,淨土宗相信隻要虔誠信仰,常念阿彌陀佛,就可以下輩子投生淨土,脫離苦海,往生極樂,是不是覺得很眼熟?
沒錯,常規意義上普通百姓所理解的佛教其實就是這淨土宗,不信你們問問身邊信佛的朋友,有幾個看過金剛經,法華經?至于玄奘開創的法相宗,幾千年來真正修這玩意的恐怕還真沒幾個人。
禅宗?你是說少林寺?那不是武術表演學校麼聽說都快上市了。
總之吧,秦浩對這位淨土宗始祖的态度是很清晰的:離我遠點,和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秦浩這個道家傳人其實并不是特别排斥佛教,比如玄奘,他就是比較推崇的,但卻唯有淨土宗卻是例外,這玩意門檻太低了,會念阿彌陀佛就算是信衆了,捐錢就算是居士了,動不動就來生福報了,傳播速度跟特麼傳染病似的。
那些所謂和尚不事生産,大量占地,被曆代統治者忍無可忍滅了又滅的,自然也都是淨土宗了,總的來說,在人類發展史上,這個宗門其實沒怎麼起到好作用,所謂的淨土五經也大多都是神學,跟基督又些相似,以至于連累了整個佛教。
釋善導有沒有本事秦浩不知道,但他的那些徒子徒孫,恐怕大部分都是沒有本事的。
“不知大師光臨寒舍,可是有何指教?”
“阿彌陀佛,正所謂佛渡有緣,居士于與我佛門有緣,貧僧特來度化。”
啥玩意?我又和佛教有緣了?
“大師您一定是搞錯了,我雖不是道士,但家父生前乃是前隋蕭天師身邊一道童,與佛有緣四字,萬萬不敢當的。”
李淳風聞言哈的一聲笑出來道:“秃賊,聽到沒有,這是我道門的徒孫,我看你還是拿着你的破碗,化緣去吧。”
哪知這和尚也不惱,隻是看着秦浩淡定地道:“居士确實不是我佛教的門徒,卻是我佛教的菩薩。”
噗~
這回别說李淳風了,就連那身後的小蝶都忍不住無語了,這特麼簡直太扯了吧。
秦浩卻心頭一禀,的确不排除這厮胡說八道的可能,但要知道,他已經是第二個這麼說的人了,第一個說這話的那個人,此時應該已經快到了天竺了吧。
“大師好意心領了,但我無意與佛教産生什麼糾纏,還請回吧。”
大和尚還想再說,可李淳風卻突然好似瞬移一樣地擋在前面道:“怎麼?人家主人已經下了逐客令,大和尚還想死賴着不走不成?”
和尚笑道:“也好,貧僧走也就是了,隻是居士與佛有緣,我們早晚還會再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