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四爺聽趙全通報,外頭李氏和顔玉同時在外面候着時,便讓趙全打發她們倆都回去,他本欲在問完了大嬷嬷後,正準備想去看看蘭琴的。
見趙全去而複返,又說顔玉可以解開他目前所煩勞之事,本根本隻當是顔玉玩笑,但又覺得不妨見見她,看她怎麼說,這個顔玉自小就機靈聰慧,四爺還真是頗為喜歡她的。
顔玉随着趙全來到了四爺書房外,通報了一聲後,便聽到裡面說了句“進來”後,顔玉這才伸手推開虛掩着的八棱角門,擡腳而入。
隻見四爺正坐在書案後的太師椅裡看信,而蘇培盛就候在一旁,像一根木樁似的站着。
“顔玉給姐夫請安!”顔玉激動地走到書案前面,嬌媚地請安道。
“你說,你可以解開姐夫心頭煩勞的事情?那你說說,姐夫目前最心煩的事情是什麼?”四爺反問一句。
“姐夫所憂之事肯定是關乎全城百姓的飲水和目前的大旱。顔玉雖然足不出門,但也知道已經連續幾個月沒有下一滴雨了,再這樣下去,不僅莊稼無收,就連老百姓的飲水之需都要成問題了。”顔玉鄭重地說道。
“不錯,姐夫确實在為此事煩勞!但這并不難猜,你說你有何辦法能令姐夫的煩勞去之大半?”四爺饒有興趣地問道。
目前西山水源已經面臨幹涸,姐夫能做的就是在京城附近的水源之地去運水,可是來回所耗費的人力物力巨大,最關鍵的一點是時間。姐夫是在擔憂來回的時間無法解救全程的百姓。顔玉聽聞,人一天不喝水,就渾身不舒服;如果兩天不喝水,就難受無力;如果三天不喝水,恐怕就要出人命了。現在姐夫可能已經派人去勘測離京城最近的水源,可是來回的時間恐怕超過了西山水源所能承受的範圍了。”顔玉頭頭是道地說。
“那你有何辦法?”四爺已經收起臉上的微笑,正如顔玉所說,他此刻最煩勞的就是此事,而且她說的每句話就好像事先知道一般,正中四爺所有的心思。
“顔玉覺得姐夫可讓人把全城所有的河曲池塘裡的水盡量收集一些,然後依照福晉在府裡所做的那樣,令全程老百姓定時定點去領水處取一天所用之水,然後這樣就可以拖延一些時日,那麼去附近水源取水的人就有時間了。”顔玉将實現準備好的說辭有條有理地說了出來。
四爺一聽,眼睛一亮,顔玉這法子卻也真是個不錯的法子!他事先已經想到了要去勘測河曲池塘之水能否飲用,但是沒如顔玉這般用分配水來控制老百姓的飲水之需。因為他派出去勘測的人回來禀報說河塘附近的人為了自己的需求,經常為了水而發生沖突,這令他感到很煩勞,如顔玉所說,将所有水都控制起來,再由朝廷分配,這樣朝廷就有時間去别的水源處運水回來了。
“不錯,你這樣一說,的确提醒了我。顔玉,過來!”四爺難得親切地說。
顔玉莞爾一笑,樂滋滋地走到四爺身邊,就見四爺一拉書案下的一個小格子,從裡面拿出一個木質的小呼噜遞給顔玉說:“這是難得一見的菩提葫蘆,姐夫就賞賜給你了。”
顔玉本以為四爺會對她另有所意,但沒想到他還拿她當小時候那邊哄着,用各種各樣稀奇的小東西送給她。隻見顔玉并不伸手去接,嘟着嘴巴說:“姐夫,小葫蘆雖好,但顔玉現在已經不喜歡這些小玩意了。”
四爺沒想到她會這般說,便拉起她的手,将小葫蘆放在她手裡,笑道:“那你想要什麼,不管你要什麼,這個小葫蘆還是送給你。”
顔玉眼波流轉,輕輕地說:“顔玉所要之物,隻怕姐夫不肯給玉兒。”
四爺站起來,擡手拍了拍顔玉的肩膀,說道:“你為姐夫解決了這麼大一個問題,隻要你想要的,姐夫一定給你找來。”
看着四爺那英朗冷俊的面孔,顔玉的心随之緊張地跳了起來,她生怕自己忍不住沖動,一下子将自己喜歡他的心思說了出來。福晉曾經跟顔玉說過,她現在要做的就是不斷取得四爺的好感,然後要等到一個合适的時機,再由她跟四爺提。想到此,顔玉生生忍着心裡的那句話,沒有說出口。
“等我自己想到了,再告訴姐夫,可好?”顔玉緊緊拽着自己手裡的帕子,以一個完美無瑕的笑容迎接四爺。
“陪姐夫去你姐姐那裡去,可好?”四爺想起顔玉的那個法子,其中也有福晉的一番功勞,自然也應該回府後去看看福晉的。
顔玉乖巧地點點頭,然後便如兒時那邊拉着四爺的手往正院去了。
福晉一早便知道四爺回府了,便令顔玉去說出那番話,目的自然是為了引起四爺的好感。當她從窗裡看到顔玉和四爺手拉手地走進正院時,心裡微微被針刺了一下,她強忍着心裡的不适感,轉身走向門口,臉上也露出一副高興端莊的笑容迎接着逐漸走進的兩個人。
“妾身給爺請安!”福晉微微對着四爺福了一下。
“起來吧,爺不在府裡的這幾天,你做的很好,為爺解決了後顧之憂。”四爺很久沒有這般跟福晉講話了。
“都是臣妾該做的,爺看着瘦了很多,不如留下來與我們用午膳。”福晉說道。
四爺本欲在她這裡坐坐就去蘭琴那裡的,可現在福晉開了口,顔玉又在一旁,四爺第一次不好意思拒絕福晉,便應了下來。
再說蘭琴那邊,也早有人跟她彙報了四爺的行蹤,當四爺被顔玉拉着去了正院時,蘭琴心裡微微不舒服了那麼一下下,就強迫自己丢掉腦子裡的那些想法。
“格格,主子爺是不是不來用午膳了,怎麼到了這個點,想要過來就該來了。”惜茶看着蘭琴在屋子裡閑着發呆,也不叫午膳,便忍不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