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格格如今昏睡不醒,還請福晉定奪!”念雪已然聽出福晉話裡的怒意,說是請四爺回來定奪,可是四爺什麼時候回來,或者回不回來都難說,尤其昨日剛聽他與格格說接了為固倫公主置辦嫁妝的事情,萬一四爺工作狂的本性又發了,那格格然不成就這樣一直拖着,恐怕人都要燒過去了。
“念雪,你是跟着鈕格格入府的貼身丫鬟吧,本福晉明白你的擔憂。但是你也看見了,鈕氏現在昏迷不醒,如果再這樣燒下去,恐怕腦子都要燒壞了。你說是嗎,周大夫?”福晉目光一轉,落在周大夫身上,後者隻覺得一道道冷冷的目光不斷落在自己身上。
“回福晉的話,鈕格格的情況确實不易再拖下去。”周大夫說道。
“那,那快開藥吧。求福晉救救我家格格!”念雪急忙跪下,對福晉磕頭不已。她生怕因為剛才自己那番話,得罪了福晉。
“周大夫,你且去開藥房吧。春柳,你随着周大夫去抓藥,等藥抓來了,念雪姑娘就勞煩你為鈕格格煎藥了。”福晉吩咐道。
衆人依照福晉的吩咐各自忙去了。
再說紫染,乘着福晉沒有注意她的空隙,偷偷出了南小院,一路往前院奔去。待她走到前院時,門口的守門太監攔住了她。
“你是哪裡的,盡敢擅闖前院?”守門的小厮沒見過紫染,因為平日蘭琴隻将念雪等人帶來過,紫染絕對在此是個生面孔。
“這位大哥,我是南小院的鈕格格的丫鬟,現在她生病了,我想求見大嬷嬷!”紫染急忙說道。
“生病了自然是去找大夫,求見大嬷嬷做什麼?”小厮仍舊帶着十分戒備的眼神打量着紫染。
“求求這位大哥了,帶我去見見大嬷嬷吧。這一點敬意,請你收下。”紫染連忙從袖子裡拿出一些碎銀,往那個小厮手裡塞。
“這個……”小厮心說:鈕格格可是主子爺心尖上的人,如果真是她的人,自然不能攔住;如若不是她的人,見了大嬷嬷也無妨。想到此,他假意推遲了一番,便接了那些銀子。
“好吧,我看在你面善的份上,帶去進去吧,到時候見了大嬷嬷,你可要把話說清楚。”小厮趕緊将那些碎銀塞進了袖子裡。
“這個自然,大哥不必擔心。”紫染連忙保證道,絕不會說出對他不利的話。
小厮帶着紫染往前院的西邊走,大嬷嬷就住在那邊,她平日掌管着前院的一切事物,再加上府裡的人員的更替,都掌握在她手裡。因為四爺在宮裡頭的時候,她就是四爺的奶嬷嬷之一,對四爺一直盡心盡力,而且為人嚴謹,頗得四爺倚重。
且說大嬷嬷正在自己屋子裡看這一天的流水賬,撇見門口的小柱子帶了南院的紫染進來,不禁為止一愣,還未等她開口詢問,小柱子便說道:“大嬷嬷,鈕格格處的丫鬟說有事求見您?”
“紫染,你有何事?”大嬷嬷對這個丫鬟到有幾分印象,自然是因為南小院裡的那位,當時還是自己親自領着這個丫頭過去的。
小柱子見大嬷嬷果真認得她,心下就忐忑了,剛才自己收了她的銀子,會不會以後告到鈕格格那裡呀?見大嬷嬷朝着自己揮揮手,小柱子看了身邊紫染一眼,便退了出去。
“嬷嬷,奴婢有一事相求,請嬷嬷幫幫我們家格格?”紫染突然跪下道。
“你且站起來說,鈕格格怎麼了?”她的這個舉動,令大嬷嬷為止一驚。
“啟禀嬷嬷,我家格格今日早上突然高燒不退,請了大夫過去看後,診出是因為感染了風寒所知,本來喝幾幅退燒藥就可以治住,可大夫又發現格格已經懷有一個多月的身孕,如此情況下用藥,隻怕會傷到腹中的胎兒。可是不用藥,眼見着格格都燒得人事不醒了。”紫染一口氣将事情的經過簡單叙說了一遍。
大嬷嬷一聽,事關四爺子嗣,且又是正受寵的南小院,立刻說道:“此事請福晉過去看了嗎?福晉怎麼說?”她不過是下意識地問,這麼大的事情,福晉不可能不知曉。
紫染急忙道:“福晉已經在我家格格那裡,福晉令周大夫用藥。可奴婢覺得,此事還是通報一下主子爺,或許有更好的辦法,所以奴婢來找嬷嬷!”
“你是想讓我去通報四爺!”大嬷嬷聽出了紫染話裡的意思,雖然明面上什麼都沒說,但是彼此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事關主子爺的子嗣,奴婢私下以為還是慎重為好。”紫染擡頭看了一眼大嬷嬷,小聲說道。
大嬷嬷思慮片刻,又問道:“此時藥去抓了嗎?”
紫染搖搖頭,說道:“奴婢退出來的時候還沒有抓,但此刻奴婢就不清楚了。念雪知道我來找嬷嬷了,相比她會想辦法拖延一下時間的。”
大嬷嬷站起身,對屋外的婢女喊了句:“阿秀,去将趙全找來!”
待趙全來後,大嬷嬷在他身邊交代了幾句後,親自寫了一張紙條交與他,紫染便見趙全飛一般的退了出去。
且說趙全立刻來到馬廄,将大嬷嬷的那張紙條與看管馬廄的主事看了看,便暢通無阻地進去選了一匹好馬。待主事親自為此馬套好馬鞍馬繩,趙全便立刻牽了它從馬廄旁的一個側面直接出了府,因這馬廄本來就在四貝勒爺的最西端的邊上,與街外僅有一牆之隔。
趙全騎着那匹好馬,一路在街道上飛馳而過,引得路邊的行人和遊商紛紛駐足,可看見馬鞍上的圖案,皆紛紛避開。因而,趙全很快便策馬到了紫禁城的午門口,見四爺的馬車正停在那邊,于是立刻朝着那馬車奔過去。
“師傅!”趙全見蘇培盛正坐在馬車沿上抽旱煙,立刻大叫一聲,直接将馬騎到了馬車邊上。
“趙全,你怎麼來這裡了?”蘇培盛正準備開罵,還沒有人敢騎着馬兒直接奔到四爺馬車跟前的,卻發覺馬背上的那個人居然是趙全,于是驚愕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