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扶着靈秀的手走如葉赫氏的堂屋門口,才看見玉痕玉露守在門口。
“葉赫格格病了,為何不去問本福晉請大夫?”福晉見那兩個丫頭俱都背朝着自己,便突然說道。
本來屋子裡俱都是安安靜靜的,福晉這沒來由地一聲可是将兩個丫鬟吓了一大跳。她們忙斂住心神,連忙過來請安。
“啟禀福晉,您快救救我們格格吧。格格病入膏肓,卻不讓我們去請福晉過問。嗚嗚嗚,奴婢瞧着格格的樣子,好像,好像得了重症……”玉露忍不住哭起來。葉赫氏這病來得也真是突如其來,好像就是幾天前突然發病了,她渾身發抖,甚至口鼻裡流出液體,整個人一會兒精神不濟,一會兒又精神充沛。有時候好像萬蟲附體,抓耳饒腮,痛苦不已。
靈秀聽着,與福晉對視了一眼,仿佛葉赫氏的變化在她們的意料之中。
“罷了,本福晉都已經來了,進去看看葉赫格格吧。”福晉甩了甩手裡的帕子,擡腳往葉赫氏的卧房走去。
“桃花,桃花~快,我受不了了!!”屋子突然傳來一陣尖利的叫聲。
緊接着,就是桃花和荷花将葉赫氏拖住的聲音:“格格,格格,喝了這碗水,您就沒那麼痛苦了。”
福晉看着桃花懷裡那個狀如瘋癫的葉赫氏,不過是十幾日不見,盡然像變了個人似的。眼窩深陷,頭發随意地披散在肩膀上,與那個才藝雙絕的女子哪裡還有半分相似之處。
“桃花,你家格格怎麼了?”福晉一臉惋惜地說道。看着葉赫氏狀如瘋癫的現狀,仿佛她心裡有無盡的惋惜。
“福晉,福晉!!”葉赫氏發現福晉就站在她的房門口,一下子渾身來了力氣似得,猛然想從桃花和荷花懷裡掙脫一般。
“葉赫格格,你怎麼了?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福晉走到葉赫氏跟前,擡起那隻帶着琺琅鎏金護甲的手,撫摸在她瘦得隻剩下下巴的臉頰道。
“福晉,我難受,快給我喝那種水,快!”葉赫氏的眼裡噙滿了淚水,整個人好像神經質了一般。
“桃花,給你們格格倒一杯茶,注意,要溫水,别燙着她了。”福晉對桃花道。
桃花會意,松開葉赫氏,便出去倒茶了。
葉赫氏這時也好像冷靜了下來,隻是雙手還是不由自主地發抖。待桃花将茶水給葉赫氏端來,她便一飲而盡,似乎還貪戀這茶水裡的滋味。
喝過茶的葉赫氏逐漸冷靜了下來,漸漸地就恢複了正常一般。她猛然見福晉就站在自己的屋子裡,而自己一身素服,頭發披散于腰際,頓時便緊張地半蹲下給福晉請罪。
“啟禀福晉,妾身似乎是中毒了,還請福晉給妾身請來大夫,看看妾身究竟是怎麼了。”葉赫氏也知道自己突然好像得了重病,但是隻要過了那股子勁頭,似乎又恢複了正常。她實在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發病的時候是怎麼感覺?沒有意識?”福晉問道。
“發病的時候,妾身覺得身上好像有無數螞蟻爬過,心上仿佛遭受萬箭穿心一樣的難受。可是隻要熬過了一兩個時辰,那種感覺又會消失。”葉赫氏惶恐地說道。她眼裡盡然是劫後餘生的恐懼,但是一想到那種難受的樣子,她又怕得幾乎難以再次承受。
“桃花,你和荷花出去吧,本福晉要和葉格格好好說說話,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攪。”福晉對桃花說道。
桃花和荷花低頭離開,走到屋子門口反轉就将門帶上了。玉痕玉露像個人早就被葉赫氏這些天奇怪的舉止吓住了,隻敢在外面伺候,反而不敢近她的身了。
屋裡,福晉已經坐在了臨窗的高背椅子上,正神色坦然地看着一臉驚愕的葉赫氏。
“你現在可明白了?本福晉讓你向東,你覺不能向西。隻要你聽本福晉的話,那東西就會按時送到你這裡來。”福晉說道。
葉赫氏目光複雜地看着福晉,她知道自己投靠她,肯定是有代價的。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福晉盡然會對自己下毒。然道她就不怕自己去禀告四爺麼?
“你一定是在想,去四爺面前告發本福晉給你下毒?”福晉似乎看穿了葉赫氏的心思。
“妾身已經唯福晉是從了,為何福晉還是這樣加害妾身?”葉赫氏看着福晉,心裡從未如現在這邊憎惡福晉。
“你若真心順從于本福晉,為何遲遲不對鈕钴祿氏下手。本福晉已經給了你很多機會了,可是你卻讓本福晉很失望。”福晉道。
“妾身不是已經配合了武氏,令她神志不清,失手磕到石頭上,撞到了鈕钴祿氏。隻是她運氣好而已。”葉赫氏心裡一片寒意,她沒想到就因為這,福晉居然悄無聲息地在自己身上種下了那種可怕的毒。
“那也是本福晉設計的,你自己呢,可曾用過心對付過鈕钴祿氏,本福晉最不喜歡三心二意者,你以為本福晉看不出來,你對鈕钴祿氏的靠攏麼?”福晉盯着葉赫氏道。
“妾身隻是想暫時取得她的信任而已,如果沒有信任,妾身如何接近于她,如何找到除去她的機會。福晉如此急不可待,怎麼這些年也沒能除掉她。”葉赫氏心裡簡直恨極了福晉,可是她卻沒有路可選。
“本福晉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呢?隻要徹底控制住你,你才會為本福晉辦事。如今四爺不在府裡頭,鈕钴祿氏剛剛在外面被人擠倒,現在躺在床上。你想想,如何除掉她肚子裡的孩子。隻要你為本福晉辦成此事,本福晉就為你解毒。”福晉道。
葉赫氏盯着福晉,雖然她一點兒都不相信她所說的話,可是自己确實無路可選。隻要一想到那種萬箭穿心般的難受,葉赫氏就覺得一陣不由自覺地膽顫。
“妾身會想的,但是還請福晉将解藥每日都送來,妾身再也忍受不了那樣的感覺。”葉赫氏默默地在心裡吞下一口惡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