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看着四爺手上斷裂的翡翠珠子,正是自己的那一對手鍊,現在居然斷裂了。當初自己得到這對别有玄機的手鍊時,也是歎為觀止!想不到小小的珠串裡面還能掏空,然後連綴處用金裸子包裹起來,絲毫看不出裡面的東西。果真是做工精巧别緻,獨具匠心。
葉赫氏心裡一陣放松,沒想到福晉一來就承認了是她送給自己的,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了。
“妾身不知爺說的什麼,什麼麝香!”福晉驟然變色道,這時臉上才露出驚訝之色。
“福晉不知這珠子裡面被掏空了,塞着滿滿的麝香?”四爺嚴厲地問道。
衆人俱都看着福晉,想想她将如何辯解這擺在眼前的事實!
福晉茫然地看着那珠子,啞然失聲道:“妾身真得不知道這裡面的東西,當初妾身的額娘送給妾身這對手鍊時,曾說讓妾身以後可贈給一同服侍四貝勒爺的姐妹。當時妾身見年格格和葉格格甚為乖巧讨喜,希望她們能為爺延綿子嗣,故此才贈送了這手鍊一人一條。這都已經是慣例了,每一位格格入府,妾身都會贈送的。”
福晉這話說的是的,每一次格格入伏,她作為嫡福晉,都要贈送首飾布匹以表當家主母的氣度。
年氏聽到這裡,小手緊緊攥了起來。這福晉現在一個推說不知道,害得自己不明不白地落了胎,當真是可恨,可偏偏自己此刻說不出什麼話來。
“福晉此話聽起來有些奇怪了,當初福晉的額娘然道送一對這樣的含有麝香之物的手鍊給福晉,然後會不說明?萬一福晉自己喜歡,戴上了怎麼辦?”蘭琴突然出言道,撚出福晉話裡的謬處道。
福晉暗暗咬牙,一時之間倒被蘭琴這話給哽住了。衆人俱都默默在心裡為蘭琴點了個贊,俱都一臉看你如何狡辯的神色看着福晉。唯獨葉赫氏隻是默默低着頭在那裡不知想些什麼。
“爺,妾身與爺十年結發夫妻,然道爺還不信任妾身嗎。妾身怎會如此惡毒地去做此等事情。”福晉眼裡硬生生逼出一絲淚迹,看着四爺道。
蘭琴心裡默默為福晉的演技佩服,如果不是自己屢次被她暗算,也會被她這番表情和說辭打動的。
四爺一時卻被福晉這樣一副神态問住了,他知道福晉并非如她表面那般溫和賢良,可是卻真地可以如此惡毒地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四爺明白福晉的處境,但是他又不太願意相信福晉如此歹毒。
蘭琴掃了掃四爺的神色,心裡微微一涼,便朝着年氏可看了看,後者似乎會意,出聲道:“福晉說是額娘所贈,那不如去問問烏那拉那夫人。不然福晉的話恐怕令妾身不服!”
福晉暗暗咬碎了後槽牙,一個鈕钴祿氏都不好應付了,再加一個年氏,簡直令自己應接不暇。
“先母已經過世,年格格如果要問,可以去烏那拉那祖墳去問問!”福晉大聲道,嫡福晉的氣勢倒是一點都不弱。
蘭琴搖搖頭,接口道:“福晉這般說,便是無可對證了。不知費揚古大人可知曉?”
福晉似乎早就料到會有此問,立刻道:“當初我嫁于爺的時候,我的嫁妝是兩百八十八提,可謂十裡紅妝。額娘和阿瑪隻有我一個嫡女,當真是将她們能想到的都為我想到了。阿瑪應該知曉,爺可以派人去求證,隻是他老人家年事已高。”
四爺聽到這裡,似乎有些猶豫了。
蘭琴瞧着福晉這幅樣子,怕是已經有所準備了,心裡微微一歎道:“爺,妾身以為,福晉這樣的解釋實在不通。哪個額娘會為自己的女兒準備這種害人的東西,然道她事先就已經想好要自己的女兒去殘害爺的子嗣了麼?妾身以為,此事絕不像福晉所言。”
蘭琴說完這話以後,宋氏、耿氏,乃至年氏俱都站了起來,盈盈下拜道:“妾身等覺得側福晉所言甚是,請爺為我等做主!”
年氏膝行着爬了幾下道:“爺,妾身的孩子就那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流掉了,實在是太冤枉了,爺,妾身不甘,不甘心就這樣被人謀算了。”
年氏此刻臉上的淚卻是貨真價實的,沒有半點虛僞,她想起自己那個未成型的孩子,居然是被自己的愚蠢而害死了,心裡就跟被人拿刀戳了般難受。
四爺看着年氏一臉淚迹地跪在地上哭訴,心裡也是難受,看着福晉,又看看年氏,一時之間卻無法做出決斷了。
是相信發妻,還是相信擺在眼前的事實?
過了良久,蘭琴對四爺道:“妾身累了,想要休息了,還請四爺和福晉,還有各位姐姐妹妹俱都回去吧。爺如果有了什麼決斷,再行通知吧。”
靠,到底要麼要才能讓你恨極了福晉呢?這樣明擺着的事實,卻還下不了決斷,還有啥好說的?蘭琴作為一個穿越人士,實在氣極了!
衆人驚訝地看着蘭琴,她們想不到蘭琴居然敢攆四爺,當然除了宋氏耿氏例外。
四爺自然聽出了蘭琴話裡的委屈和氣憤,轉而盯着福晉道:“福晉,你敢起誓,說你并不知道裡面的麝香?”
蘭琴簡直想笑了,心道:如果誓言有作用,豬都可以上天了,像福晉這樣的演技派,起個誓言不就是分分鐘的事情嗎?
“以烏拉那拉家族的名義起誓,如果你說得有半句虛言,那麼福晉家族将厄運連連,百年基業也将毀于一旦。”四爺狠曆地說道。
這下,在場的人都有點傻眼了,蘭琴更是有點傻了,她本以為誓言絕對難不倒福晉,可是四爺後面這一句,可謂是給福晉上了一記猛藥。古人都很信運道,也很信來世今世,尤其重視誓言的威力。
“如果爺不相信妾身,就請爺賜一封休書與妾身吧!妾身如今說的話,爺是不信了。”福晉凄厲地說道。
蘭琴見福晉也拿出一副魚死網破的決心了,想到:皇子是不能休妻的吧,除非去禀報康熙知道,讓他來發落!可是這樣的妻妾之争,恐怕康熙不會看在眼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