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跟九福晉發完了脾氣後,仍見她一副不知所謂的樣子,頓時也就沒了再與她置氣的欲望了。當晚,九爺歇在了九福晉處。
當丫鬟們将兩人都洗刷幹淨退出去後,九爺便自顧自地躺在了床上,九福晉卻有點尴尬了。她磨磨蹭蹭地從床尾爬了上去,蹑手蹑腳地爬到九爺身邊躺了下去。
“你是不是從未喜歡過爺?”九爺閉着眼睛道。他想不出為何九福晉自從嫁給自己後,對自己一直是冷冷清清,似乎一點都不上心,也從不管自己來不來正院。别的格格生兒生女,她也一點都沒嫉妒的樣子。所以九爺漸漸就得出了這個答案了。隻有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根本就沒有心動,才會這樣心如止水吧!
九福晉眼裡精光微閃,心情頓時複雜了起來,那張永恒平靜似的俏臉終于有了不同一般的忐忑和焦急。
“爺當初娶妾身的時候,不是也說母命難為麼!”董鄂氏難得心情激動地說。
原來!原來她還是在意自己當初那句話的!自己當時與老八在醉白樓包房的話果然還是被她們聽去了!九爺想起八年前自己看中董鄂氏,然後在醉白樓那邊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當時自己太傲嬌,明明心裡是喜歡,卻偏要說是宜妃所安排的,卻不想這樣一句少年的意氣話盡然使得董鄂氏對自己一直誤會至今!
“你這個女人!”九爺突然翻身,一下子壓住了董鄂氏,盯着她的眼睛,咬牙切齒道,“不過一句少年妄語,你盡然記仇至今!”
董鄂氏此刻也是激動的,這麼多年來這還是她與九爺第一次這樣直白地将自己心裡的話說出來。
“妾身不稀罕爺這種不得不娶的心意!”董鄂氏終于說出了自己郁積在心七八年的這句話。
九爺瞳孔微縮,盯着董鄂氏的眼睛,心裡更是翻江倒海般澎湃起來。他想起第一次在翊坤宮裡見到她的畫像的那一刻的心動以及這七八年相處而來的種種。
下一刻,九爺懲罰性地吻落在了董鄂氏身上。如暴風驟雨一般,如疾風巨浪一樣席卷着董鄂氏,令她沉溺在他溫柔而又狂暴的懷抱中無法自拔。
翌日,九爺和九福晉一直睡到辰時才醒來。外面伺候的奴才俱都不敢進來,不過她們見九福晉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俱都是歡喜的。九爺這幾年來一直寵幸妾侍,冷落正福晉,他們這些底下伺候的人是不敢說話,但是也不得好處,故而心裡都多有怨怼了。這回九爺剛剛處置了一個新得寵的妾侍,這後腳就來睡嫡福晉了,這說明九爺終于腦子清楚了呀!!
九爺與八爺約好了一起去潭拓寺的,九爺一醒來,立刻就想起了這件事,一咕噜爬起來,看了看外面的石英鐘,還沒到點,但是時間也不寬裕了。這還要起來更衣洗漱,梳妝打扮,牽馬帶仆的,還要用早膳,時間好緊張了!
“起來,更衣,還要去潭拓寺的!”九爺對身邊的董鄂氏道。
這女人,慣會裝睡,明明醒了的!!
董鄂氏不情願地睜開眼睛道:“不想去,非要去麼?”
九爺一怒,一把将董鄂氏拉起來道:“約好了,豈能失約?”
其實去潭拓寺還是他自己特意的,怎麼好意思放八爺鴿子?
董鄂氏委屈地道:“爺昨晚不讓人睡,現在一大早就要鬧騰人起來,妾身累得都不想下床!”
九爺看着董鄂氏閉着眼睛嘟着嘴嘀咕的樣子,頓時心裡覺得這小女人其實很可愛呀,跟平日那個冷面無語的九福晉完全不同,怎麼自己以前沒發現呢?
“去潭拓寺還有一陣子,你在車上睡也可以的,大不了爺當你的肉墊子!”九爺不忍再責備董鄂氏,放緩了語氣道。
董鄂氏時候還不滿意,閉着眼睛道:“那妾身要在床上吃早膳!”
九爺一聽,愣住了,還有在床上用早膳的?這女人也忒會,忒會享受了吧!其實滿人以前是有在榻上盤腿坐着用膳的傳統習慣的,隻是他們入關後,學着漢人的模樣,才逐漸下了炕,走上了飯桌。
“那就一塊在床上洗臉洗牙了吧!”九爺幹脆再讓她會享受一些。
于是,九福晉的丫鬟們一大早伺候着九爺和九福晉在床上淨了口和臉後,又将早膳端上了飯桌。
兩人第一次很是親密地在床上用了早膳,甚至還說起了當初第一次在出恭的地方遇到時的樣子。九爺甚至承認自己第一次在宜妃宮裡就看過董鄂氏的畫像,甚為滿意等話雲雲。
當馬車備好後,九爺特地還令人擡了軟轎将九福晉擡出去,就是怕累着她。九福晉的丫鬟們見九爺突然對九福晉如此無微不至,俱都一臉歡喜。以後她們這些正院的丫鬟們終于遇到那些格格妾侍的丫鬟們時不用再低頭了。
當九福晉被九爺抱着上了馬車裡後,衆人都在門口目送着這對離心了七八年,終于這回對上眼的九爺和九福晉離去,心裡各是不同滋味。
“爺,以後能不能離八爺遠點?”九福晉閉着眼睛,趴在九爺的膝蓋上說。
九爺突然聽見九福晉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頓時就有點反應不過來。他怎麼可能離八爺遠點呢,他可是從小就跟八爺交好的呀!
“钰兒,你不喜歡八哥八嫂?”九爺想起董鄂氏幾乎從來不去與八福晉主動走動。
“爺自己沒那個志向,為何要參合進去。到時候如果八爺沒有那個命數,爺跟着受牽連,又是何苦?即便你不想着自己,那額娘呢?”董鄂氏說道。
九爺一時愣住了,這些話他自己盡然從沒想過呢!現在看,八哥似乎沒有希望了,都被皇阿瑪撸成了光頭阿哥。和碩親王和四貝勒似乎更有希望了。
“八嫂也是我的表妹,再怎麼撇開,也撇不開了。”九爺想了想道。
“爺如果還想過太平日子,就要想想自己的後路了。如今太子之位未定,皇阿瑪的心意也是難以揣測的。爺如果不去争,那就徹底别再參合了。”董鄂氏擰了擰眉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