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姐姐,你和曾經的李氏、福晉那過去的十年究竟發生過什麼,以至于崔娘都不敢出宮,甯可老死宮裡,也不願意出來。”蘭琴将烏西哈遞給一旁站着的念雪,便拉起宋氏的手往院子裡那顆海棠樹下走去。
“唉,能有什麼,無非是妻妾相争呗。當年,我的第一胎,還有李氏的第一胎應該都是她做的手腳。我的那一胎是一生下來就沒活幾天,她的隻活了幾個月。崔娘是福晉一入阿哥所服侍的第一批人中最拔尖的。除了李嬷嬷外,就數她最得福晉器重。”宋氏一想起那個早夭的孩子,還是個男胎,心裡仍舊又揮之不去的悲傷。
“好了,姐姐,琴兒不問了,讓你想起那些傷心的往事,是琴兒不好。”蘭琴自然是瞧見的宋氏臉上的悲傷,連忙搖着她的手,道歉道。
“都過去那麼久了,你看我,還放不下。”宋氏立刻掩下心頭的那股悲傷,勉強笑道。
“如果是琴兒,也不可能忘記。她做的那些事,爺然道一點都不知道麼?”蘭琴憤慨道。
宋氏歎息一聲道:“她出自那樣顯赫的高門大戶,表面上看起來雍容大度,寬和溫柔,實則心思狠毒,手段殘忍。咱們的爺是一個冷情的人,他要的是證據。她是福晉,自然所有有利的證據都捏在她手裡,就連李氏那樣受寵,第一胎也死得不明不白。”
蘭琴無奈地跟着歎了一下,隻是心裡并不認同宋氏所說的四爺是個冷情的人,但是這話她自然不好跟宋氏說出來。如果蘭琴說四爺并不冷情,這不是明擺着顯擺自己在四爺心裡到底跟你們是不一般的麼。
“如果崔娘肯出來指證,那麼福晉所做的那些事情不就可以揭發了麼?”蘭琴說道。
“崔娘當初是伺候福晉的,一定是知道一些事情才會被福晉逼迫在宮裡不得出來。不過,琴兒,烏拉那裡氏的背後可是烏拉那拉家族,崔娘的背後便是她的家人。她既然願意老死宮裡,那就是她隻有如此,才能自保,才能保護她的家人。”宋氏無奈地說道。
“真是太過分了,拿捏着崔娘的家裡人做要挾。”蘭琴憤慨道。她那女漢子般的内心被狠狠地刺激了一下,最讨厭這種以強權強勢欺壓人的行徑。
“自清太祖創立大清朝以來,滿族八大姓就是最有權勢的貴族。妹妹的鈕祜祿家族也是其一,而我與李氏則是出自漢軍旗,外頭沒有娘家人倚仗,怎麼扭得過她。何況她還是正室。”宋氏一臉認命的語氣道。
“姐姐麼要自我菲薄。崔娘既然有難處,那蘭琴隻要幫她安頓好了家人,那麼她就沒有後顧之憂了。”蘭琴道。
宋氏握住蘭琴的手,激動地說:“從我第一眼看見妹妹,就知道妹妹與我等不是一樣的人。如今妹妹與福晉也已成水火之勢,姐姐與耿妹妹,還有武妹妹一定會站在妹妹這邊,盡權利支持你。但是對付福晉,還得從長遠來看。如今大阿哥已經不在了,她膝下雖然抱養了四阿哥,但那到底不是她生的。而且四阿哥還小,尚且看不出其資質,妹妹如此受爺的恩寵,日後必定會再育有孩子。隻要妹妹生下男胎,必定可以跟她分庭抗争。”
蘭琴怔怔地看着宋氏,想不到一向柔弱的宋氏,盡然想得這麼多~~
“怎麼了,妹妹,姐姐的話可是吓到你了?”宋氏見蘭琴一臉懵逼地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
“沒有,姐姐的話令蘭琴刮目相看。姐姐一向與世無争,但是想不到心中仍有丘壑。蘭琴可沒想那麼多,隻是她若不做什麼,妹妹也不想去與她争。”蘭琴說道,心裡卻在說:乾隆皇帝那是曆史的選擇,用不着我這位穿越過來的額娘為他争吧~~
“姐姐的話可能有點遠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護着烏西哈,日子還長着呢。”宋氏道。
再說那邊,吳大夫檢驗了顔玉的屍身後,便直接回前院複命去了。
福晉待吳大夫走後,便扶着靈秀的走也去了前院。
四爺剛剛聽完吳大夫的禀報,說是顔玉死于“曼陀羅”,這是一種全身上下含有劇毒的花。看樣子,顔玉是直接将那些花放進嘴裡咀嚼吞咽,毒性直接侵入五髒六腑,迅速斃命,根本來不及施救,何況她服食那種花應該是在昨晚,沒有人來得及救她。
“曼陀羅?哪裡來的這種花呢?”四爺心裡其實也有點懷疑,但是想到福晉實在沒有理由要去害自己的親妹妹,而且她一向溫良寬和,怎麼會如此狠毒?
唉,我們的四四雖然以冷傲稱于世,但是在管理後宅這種事情上,還真是跟一般男子差不多。烏拉那裡氏又慣會做戲,他的心思又不在後宅,如此被福晉欺瞞也是情理當中了。
“小人見正院的院子裡恰好有幾株這種花草。本來這種花來自印度,是一種極為美麗的花兒,但很少人知道,這種花兒其實有劇毒。隻是不将其食入腹中,平時觀賞倒是沒有事情的。”吳大夫躬着身子道。
“正院何時種過這等曼陀羅?”四爺疑惑道,他想不起正院何時種過這等異國花草,但是他又不确定,因為實在去得少。
“蘇培盛,傳由大海來。”四爺盯着吳大夫道。
不一會兒,花房總管由大海挂着汗珠子小跑這來了前院。
四爺一般從不跟由大海打交道,府裡頭有什麼花草樹木的需求,都是大嬷嬷直接去吩咐的。
“奴才由大海給主子爺請安!”由大海一進來便連忙行了一個大禮,跪下給四爺磕頭請安。
“由大海,花房可有曼陀羅?”四爺也不叫起,直接問道。
“回主子爺的花,花房總共培植了三分地的曼陀羅,是從去年就開始了的。”由大海不敢擡頭,隻是瞞着頭回答,正好掩蓋了他此刻略有慌張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