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時到底是宮裡養大的,又是皇子,比平常人自然是要敏銳一些,見八爺在鬥蛐蛐這麼小的一件事上都可以将道理眼神開來,自然是話裡有話的。
弘時忽然問道:“八叔想說什麼?”
八爺揚唇,淡淡道:“我聽說遠近有名的醉鄉樓裡,來了一個舞藝超群的舞姬,叫香凝,你認識嗎?”
弘時聞言,臉色忽然一邊,那眼神也從得意逐漸轉變為慌張。
八爺無時無刻在關注弘時的神色,見他眼神閃躲,心中笃定弘時果然對這個香凝很是上心,并且已經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
“在這個天底下,有的人接近你,是因為他出于真心地想要認識你,可以為你做很多事情,可是有的人,卻是因利而合,利盡而散,我聽許多人說那個香凝如何如何漂亮,如何如何不一般,可是隻要出了銀子,她便和其他女人是沒什麼兩樣的了,說到底,不過是個低賤的妓女而已!”
弘時臉色忽然憋得通紅,他無心再觀察蛐蛐的情形,轉眼之間自己的蛐蛐一下就落了下風,很快便輸了。
自上次與香凝決裂,他便已經在盡力忘記她了,與其說是忘記香凝,不如說是忘記伊爾根氏。
隻是八爺的話,卻又讓那些記憶和同意,如排山倒海一般洶湧而來。
八爺瞧見弘時那一臉難受的樣子,便說道:“那一日我想去看看這香凝有何不同,便聽見香凝說,她與你曾經見過面,還拒絕了你,據我所知,她拒絕你,不過是有人叫她故意這麼做罷了!”
弘時一怔,錯愕地看着八爺,很快便搖頭否定,“不可能,她那時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
八爺道:“她既故意為之,便是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她幕後有指使之人罷了。”
弘時聞言,大吃一驚,雖然潛意識裡已經相信了八爺的話,但是腦中卻仍然保留一絲期盼,期望香凝并不是那樣的人。
八爺知道他的心思,便站起了身,說道:“你若是不信,稍後我便告訴你真相,你在這裡呆着不要走,我去去就回。”
他到了房間外頭,讓在外面守着的小厮騎着自己的馬去接一個人,回頭又讓弘時去了隔壁的屋子裡候着。
“八叔,你到底想幹什麼?”弘時有些心悸。
八爺拍了拍他的肩膀,依然是一臉溫潤的笑容,“放心,八叔不會害你。”
說完便回到了方才的房間裡,弘時在隔壁的房間,焦急地等待着。
直到一炷香後,隔壁房間的門終于“吱呀”一聲開了,弘時才清醒過來,站在門闆後,仔細傾聽那房間裡的話。
一個穿着紅色鬥篷的女人跟着八爺的小厮進了房間,等小厮出門,将門關上後,女人才解下了自己的鬥篷。
“小女子香凝,見過爺。”那女子對着八爺盈盈一笑,福了福身子,極盡妖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卻比此前聽到的多添了許多妩媚,弘時渾身一顫,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