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美夢成真?
就是你一覺醒來,發現夢中情人就在床邊。
什麼是噩夢降臨?
就是你一覺醒來,發現你最怕的人之一就在床邊。
講真,我被吓了一大跳――那真是一大跳,因為我真的從床上跳起來了。
“嗚哇啊啊!!!”
緊接着,就是因為頭暈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床上。酸脹感在身體各處同時爆發,疼得讓我幾乎無法思考。
我這一跳,一叫,畢大小姐也慌了起來,看樣子是被吓着了。
“大……小姐,您……怎麼……來了?”
“诶?我、我……我是……是……是……是、是我哥讓我來的!”
呃,畢錦?他怎麼知道我出事了?是老農告訴他的?
不,不一定是老農。
那個臭老頭在軍營鬧出了那麼大動靜,團裡必然會召集軍官開會。開會不一定是在當天,但當天肯定會派人去找。畢錦雖然不太好找,但是隻要肯認真找,四個小時以内就能找到。
就算趕不上會議,去找他的兵也會把軍營裡發生的事告訴他。他讓畢大小姐來看我,應該是想趁這個機會,讓我倆增進感情――天知道這家夥為啥這麼想讓我和他妹妹結婚。
不管怎麼看,我和畢大小姐都不合适。
她是上流社會的大小姐,我隻是個普通老百姓,門不當戶不對的。而且她出過國,會外語,我卻元興城都沒出過,在見識上落後人家一大截。
論學問,我七年級辍學,畢大小姐有私人教師,到現在還在學知識。論相貌,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但畢大小姐确實是一等一的美人,要什麼有什麼,而我呢?隻是個普通人。論心性,我的話,給個窩就能活,雖然偶爾會有點小想法,但從來不貪心,也沒什麼追求。而畢大小姐呢?人家的想法可多了,絕對不是個安分人。
最重要的是,畢大小姐根本就不喜歡我,我也不願意伺候這種任性大小姐。我的願望很簡單,有個安樂窩,娶個我喜歡,也喜歡我的女人,這就足夠了――當然了,如果能娶到由影,那是最好不過的。
就算娶不到由影,生活也得繼續。如果我倆實在無緣,那我也隻能找個我看着順心,家人看着也順心的――比如說由美。爹,娘和奶奶都挺喜歡她的,也許是因為由美不論是相貌還是性格,都和她姐姐很像的緣故,除了由影以外,我中意的女孩就是她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畢大小姐正拿着勺子,把吹涼的粥往我嘴裡送。
畢大小姐不是一個人來的。她帶了丫鬟,盛粥的砂鍋就是丫鬟端進來的。說實在話,這粥很難吃。用的米倒是挺好,還是用雞湯焖的,可惜廚子的手藝太差,把粥給煮糊了,白瞎了這麼好的食材。
居然給病号喝煮糊的粥,畢大小姐到底是有多恨我啊?
“好、好吃嗎?”
在我努力吞咽第一勺粥的時候,畢大小姐這樣問道。我很想實話實說,卻怕畢大小姐一個不高興,直接把粥碗扣在我臉上,隻能強擠出一個笑容,違心的說:好吃。
“哼,諒你也不敢說不好吃。”
畢大小姐嘟起嘴來,又舀了一勺粥,呼呼的吹了起來,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看吧!她果然是故意的!
我注意到一旁的兩個丫鬟在偷笑,看來她們也是知情的。可是知道這些又能怎麼樣呢?我還不是得乖乖的張開嘴巴,被畢大小姐灌上滿滿一砂鍋的糊粥。
雖說味道不怎麼樣,但糧食就是糧食,吃進肚子就能變成力氣。在吃過東西之後,我感覺舒服了很多,雖然頭還是有些暈,全身依舊酸脹得厲害,但已經能勉強活動了。
我想下床走一走,畢大小姐不讓,要我老老實實的在床上躺着。以前我尚且不敢忤逆她,現在就更沒可能了。
就在畢大小姐給我蓋被子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這火急火燎的感覺,一聽就是老農敲的。
又怎麼了?!
如果又是那個臭老頭叫我過去,讓我再折騰一次,我非得死了不可。
也許是被敲門聲吵到,畢大小姐不悅的皺起眉頭。她讓一個丫鬟去開門,丫鬟才出卧室沒多久,我就聽見了老農的大嗓門。
“哎呀呀呀呀!!槍爺!你可真――呃,你是――啊!!!哎呀!!!瞅我這記性!那個……妹子,麻煩你進去看看,槍爺醒了沒?營門口兒有人找他,是兩個外國女人,我們也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麼,隻知道她們要找槍爺,好像有要緊事。”
兩個外國女人?
因為不會說外國話,我認識的外國人屈指可數。約瑟夫是一個,妮可是一個,再就沒有了。如果是兩個外國人,或是一個外國女人來找我,我還能猜出來者的身份,現在卻是兩個外國女人來找我,我哪能知道對方是誰?
“女人?”
老農話音未落,畢大小姐刀子般鋒利的目光就戳了過來。我被吓了一個激靈,緊接着身體就是一陣脹痛,差點叫出聲來。
“外國女人……前陣子你找我學遮曼尼語,還問了那麼多事……當時我就覺得奇怪……呵呵……原來是這……好啊,好啊,你是真有能耐,還能勾搭上外國女人,人家都找到軍營來了……呵,好啊,好啊。小菊,小蓮,咱們走。我倒要看看,這蠢豬是被什麼樣的豬食給勾去了!”
老話說,女人的臉,海上的天,說變就變。前一秒鐘還是風和日麗,後一秒鐘就是暴風驟雨――呃,不對,之前也不算是風和日麗,隻能說無風無雨。不過現在,暴風雨已經來了,而且來地兇猛。
我雖沒見過暴風雨,但是小學語文課本上有一篇有關暴風雨的課文,我是學過那篇課文的。那是一個西方作家寫的文章,講的是一艘小船在海上遭遇風暴的故事。
老師說,作者出身于一個小國,他在寫這篇文章的時候,國家正遭遇大國的入侵。他把自己的國家比作小船,大國的入侵比作暴風雨,用描寫在暴風雨中飄搖不定的小船的方式,來表現國家正在遭受的苦難,從而表達自己憂國憂民的情懷。
我不懂什麼情懷,我隻記得課文中寫的明白,那暴風雨是不講道理的,說來就來,說毀就毀,仿佛人世間最兇暴的強盜。此時此刻,畢大小姐就化身成了這樣的暴風雨。她明明說要走,卻沒有走,直接在我的胳膊上掐起大塊的皮肉,用力擰了一整圈。
我很想解釋一下,卻因為劇痛發不出别的聲音,隻能慘叫不止。在這之後,畢大小姐又捶了我幾拳,幾乎讓我疼暈過去。
好在我并沒有暈過去。畢大小姐和她的兩個丫鬟走後,我趕緊叫來老農,讓他攙我出去。這畢大小姐的脾氣火爆的像手榴彈一樣,拽下環兒就停不下來了,隻能等着她炸。我現在隻能強忍着酸脹帶來的疼痛追上去,免得她傷及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