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許多三國時代的名人,陳旭心中都十分喜愛,不願意看到任何一個人死去。
特别是對于諸葛亮,這個曆史上智慧的化身,若是有可能的話,他非常願意将其收為己用。
可事到如今,劉備已經兩請諸葛亮,陳旭非常擔憂,曆史的慣性,會不會讓諸葛亮前去投奔劉備。
故此,他才不惜一切代價,準備派遣死士進入荊州,将諸葛亮殺死。
哪怕他喜愛諸葛亮這個人,可他更想要盡快統一天下,早日結束這個亂世,所以陳旭絕對不願意再看到什麼變數。
李儒走了,這一次他也下定決心,要将諸葛亮除掉。
也許别人并不知曉諸葛亮的才華,可自從當年被諸葛亮擺了一道之後,李儒就開始打聽此人。
了解的越多,李儒越是心驚。
特别是當他知道,劉備正想方設法得到諸葛亮的時候,更是感到了隐隐的不安。
故此,他才會在陳旭面前,重新提起此人。
這一次,關中許多精銳死士都悄悄奔赴荊州,将會有許多位于荊州的細作,配合這些死士尋找諸葛亮蹤迹,而後将其擊殺。
哪怕為此會暴露許多細作的身份,李儒也在所不惜。
“諸葛亮究竟是何人?”
對于陳旭與李儒之間的對話,陳沫卻并不十分明白,他雖然有心詢問,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諸葛亮雖然在荊襄之地有些名聲,可是漢代消息傳通不便,而且諸葛亮又不是那種名滿天下的大儒,所以很多人并不知曉此人。
陳沫也離開了,卻帶着滿肚子的疑惑,想必今日過後,他也會詳細調查諸葛亮的事情。
待兩人離開以後,陳旭卻是忽然感覺有些惆怅。
“袁本初重病垂危,諸葛亮這次可能也在劫難逃,見證了一個又一個曆史名人的身死,我為何沒有絲毫成就感?”
獨自一人待在屋内,陳旭思量許久,終究還是走出去了。
這一次,他沒有帶上許多人,隻是喬裝打扮,帶着典韋以及少數幾個親衛,在長安城内漫無目的的走着。
“如今關中雖然還十分平靜,可這種平靜,卻好像暴風雨來臨前的甯靜一般,又能持續多久呢?”
可以預料,無論是孫權同意合力攻打荊州,還是袁紹身死,整個天下都會再啟戰端。
而且這一次如果戰事爆發,很可能會連綿不絕,就連陳旭都沒有辦法估摸,天下什麼時候才能再次迎來和平。
長安城街道内熙熙攘攘,随着都城的遷徙,越來越多百姓湧入長安,顯出了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走快點,大家走快點。”
“是啊,再不過去恐怕就來不及了。”
幾個太學生裝扮的士子,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在街道之内撒腿狂奔,而且還在不停催促自己的同伴。
陳旭看到他們的樣子,不由感覺有些奇怪,拉住了一人問道:“敢問這位小兄弟,何事如此着急?”
那個被陳旭拉住的士子,本來還有些不快,可是看到器宇軒昂的陳旭之後,卻也知道此人身份不凡,倒也不敢放肆。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快速說道:“今日稷下酒肆會有一場激烈的争辯,兩位名士會宣揚自己的思想。”
“他們以前已經争論過幾次,在稷下酒肆闖下了赫赫威名,可能今日就要決出勝負,若是去晚了,恐怕就找不到座位了。”
陳旭松開了那個士子的手臂,微笑着說道:“多謝小兄弟告知此事。”
看着身材魁梧,腰懸利刃的陳旭,那個士子說道:“壯士若無其他事情,我可要前去稷下酒肆了。”
陳旭含笑道:“小兄弟但去無妨。”
那個士子聞言也不再猶豫,當即撒腿狂奔,向着稷下酒肆的方向跑去。
“稷下酒肆!”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陳旭臉上不由浮現出了回憶的神色。
當初陳旭皿洗朝堂,逼死大儒孔融,在蒲坂城内引起了軒然大波,許多太學生受人蠱惑,跑到大将軍府門口鬧事。
為了平息事端,陳旭毫不留情下達了屠殺的了命令。
而後為了控制輿論,陳旭更是開辦了稷下酒肆,并且發行了稷下晨報。
不得不說,稷下酒肆與稷下晨報的出現,為普及知識、開放民智、解放思想奠定了基礎。
這些年來,從稷下酒肆湧現出了一大批人才,他們所精通的知識包羅萬象,很多最後都被官府選中,在關中任職。
因為稷下酒肆的出現,關中文化也出現了百家争鳴的景象,很多思想都在争辯之中,碰撞出了璀璨的火花。
關中如今欣欣向榮,基層官吏根本沒有絲毫缺失,稷下酒肆與太學有着不可取代的功勞。
隻是稷下酒肆的事情,一直都由幾位謀士操辦,陳旭平常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對于稷下酒肆并沒有太過關注。
陳旭駐足思索半晌,轉頭對典韋說道:“兄長,今日索性無事,我們不妨前往稷下酒肆走上一遭,也好看看到底是哪兩位大才,在論站台上論道。”
對于這些東西,典韋其實并不鐘愛,隻不過那裡畢竟是一個酒肆,典韋還是願意過去走上一遭。
一行人徑直往稷下酒肆走去,衆人剛剛來到門口,就被人攔了下來。
“由于今日稷下酒肆聚集的人太多,沒有收到邀請之人不得入内,還請諸位出示邀請函。”
守門小吏不卑不亢,哪怕陳旭、典韋氣勢非凡,他也挺身而出,将兩人攔住了。
典韋見狀,當即大勃然怒。
在他印象之中,整個關中都是陳旭的基業,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又有誰敢阻攔?
“開了酒肆居然不讓人進去,你這厮好生無禮,欺負我們付不起錢麼?”
聚集在門口的衆人,聽見典韋之言都是一愣,繼而哄然大笑起來。
不少人更是嘲笑道:“你這黑厮,以為稷下酒肆是喝酒的地方麼?”
典韋被衆人嘲笑,更是怒氣勃發。
他身為關中上将,更是陳旭侍衛統領,身份之尊貴,尋遍關中都無人膽敢出言嘲諷。
不曾想,今日與自家主公微服出訪,居然會在一家酒肆門口被人嘲笑。
典韋雖然也知道稷下酒肆非同凡響,可他畢竟不喜歡這些東西,而且經常與陳旭形影不離,有幾次進入酒肆之中,也不過是喝點酒罷了。
雖然每次輪站台上,都有些人唇槍舌戰,可是典韋聽起來都感覺昏昏欲睡,根本沒有絲毫在意。
故此,他并不知道稷下酒肆的規矩。
而且稷下酒肆搬到長安以後,很多規矩也有所改變,典韋不知道倒也情有可原。
見典韋正要發怒,陳旭急忙将其按住,笑着說道:“兄長莫要發作,稷下酒肆的确有一條規矩。”
“那就是在特殊時候,隻有在稷下晨報發表過文章,或者是接受到邀請函的名士,才有資格入内。”
“我們以前來的時候,卻是沒有絲毫限制,所有人都能夠入内。”
典韋聞言也不好發作,隻得甕聲甕氣的說道:“既然如此,又如何能夠進去?”
陳旭也感覺有些無奈。
他不好在衆人面前那亮明身份,在腦海中不停思索着對策,該如何混進酒肆之内。
“司馬少府來了,大家讓一讓。”
就在此時,人群騷動了起來,卻是一位青衫文士,帶着兩名仆從,往稷下酒肆門口走來。
“司馬少府,真的是司馬少府啊。”
有不少人驚呼出聲,看着那個文士的身影,眼中露出了崇拜之色。
來人卻面不改色,絲毫沒有因為衆人的呼喊而有所動容,步伐堅定的往門口走來。
那個攔住陳旭的小吏,看見來人之後,更是滿臉堆笑的迎了上去,典韋見狀更是心中不忿。
“司馬少府,你終于來了!”
小吏見到那位文士,臉上頓時露出了欣喜之色,急忙引着此人往酒肆裡面走去。
文士并無倨傲之色,哪怕眼前之人隻是一個小吏,他仍舊面含笑意與其說話。
然而當他來到門口,看見陳旭、典韋兩人之後,卻是臉色大變,就要上前行禮。
“哈哈哈哈,原來是司馬少府,真是好久不見啊。”
陳旭見狀,急忙上前拉住那位文士,沒有讓他行禮,而後暗暗對其打眼色。
司馬少府當即會意,亦是滿臉堆笑的說道:“難得在這裡看見先生,真是幸會,幸會啊。”
“卻是不知先生為何待在門口,不進入酒肆裡面呢?”
陳旭苦笑着說道:“沒有邀請函,所以被擋在了外面。”
被稱為司馬少府之人就是司馬朗,他如今擔任少府之職,所以很多人都稱呼他為司馬少府。
少府乃是九卿之一,司馬懿更是在世子陳政身旁擔任要職,如今司馬氏在關中的權勢,不可不大。
再加上司馬朗為人和善,而且交友甚廣,故此很多人都認識司馬朗。
與之相反,陳旭雖然是關中之主,普通人卻根本不認識他。
而且陳旭每次出行,都是全副武裝,身旁護衛着許多甲士,一般人根本沒有辦法靠近,隻能遠遠觀看陳旭。
今日陳旭換了衣裝,也是一襲青衫的打扮,雖然身材魁梧氣勢駭人,卻也平添了一份儒雅的氣質。
若不是對于陳旭非常熟悉之人,根本沒有辦法認出他。
還有一件很巧的事情,那就是長安新建的稷下酒肆,在門口的小吏根本不認識陳旭。
陳旭也是第一次,來到長安城内的稷下酒肆,假如換成了蒲坂稷下酒肆的守門小吏,也不會認不出陳旭身份了。
司馬朗聽見陳旭的話,卻是感覺有些哭笑不得。
他沒有想到,自己主公這個堂堂的關中之主,居然會被人擋在稷下酒肆外面。
強忍住笑意,司馬朗對着守門小吏說道:“這兩位是我好友,不知能否帶他們一同進去?”
小吏看着陳旭身後的幾個随從,卻是面露難色的說道:“司馬少府乃當時名士,自然可以帶上兩人跟進去。”
“然而今日酒肆之内人數太多,若這兩位壯士進去之後,少府以及他們的随從,卻是不能進去了。”
雖然是司馬朗稱呼陳旭為先生,而且他也的确穿了一襲青衫,可陳旭與典韋都是身材壯碩之人,看起來并不像文士。
故此,小吏才沒有稱呼他們為先生,反而稱呼壯士。
司馬朗聞言也不生氣,隻是将目光放在了陳旭身上。
典韋聽見小吏的話,反而對他刮目相待,本來典韋還以為,此人瞧不起自己。
可是如今小吏知道了司馬朗身份,仍舊最多允許他帶兩人進去,因為這兩個名額,司馬朗居然連随從都不能帶進去了。
由此可以看出,并非小吏故意刁難,而是酒肆的确有自己的規矩。
陳旭看到了司馬朗的目光,就猜到司馬朗在想什麼,他現在乃是關中之主,不管到哪裡都要帶上足夠的護衛。
也許别人以為後面那些人乃是随從,司馬朗卻是知道,那些都是關中精銳的黑甲衛。
陳旭不帶侍衛便進入酒肆,這件事情就連司馬朗也不能做主。
沉吟半晌,陳旭當即笑道:“既然如此,就勞煩司馬少卿帶我們進去吧,我們也想看看兩位名士的風采。”
典韋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看到了陳旭的眼神以後,也沒有出言,隻是目視身後那些侍衛。
身着便裝的黑甲衛會意,當即分散在了人群之中,将酒肆團團圍住。
司馬朗猶豫了一陣,終究還是笑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現在就進去吧。”
話畢,司馬朗當即與陳旭、典韋一起,往酒肆裡面走去。
這一次,小吏再也沒有阻攔陳旭兩人,隻是看向陳旭的眼神之中,卻多了一絲凝重之色。
能夠被派到稷下酒肆門口的小吏,又豈會是沒有眼力之輩?
他已經看出,當司馬朗見到眼前這兩人以後,神情顯得有些拘謹。
司馬朗可是九卿之一,又是聞名天下的名士,這等崇高的身份,整個關中又有幾人,能夠讓他如此拘謹?
雖然覺得自己可能得罪了大人物,小吏倒也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在門口格盡職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