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拿來三石強弓,非常輕松地就将其拉開。
而後他氣沉丹田,暴喝一聲,手中的箭矢頓時如同脫缰的野馬一般,飛一般的射了出去。
“噗嗤!”
“哐當!”
兩道聲音先後響起,第一道聲音,是箭矢射中箭靶的聲音。
第二道,卻是由于箭矢的力道太大,直接帶着箭靶飛出了幾步,砸在地上的聲音。
“這……”
看着眼前的一幕,衆人全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要知道,箭靶固定得非常牢固,饒是如此,也被箭矢射飛。由此可見,呂布射出去的箭矢,有多大的力量!
若是距離較近,射出這樣的效果還沒什麼。但是一百四十步的距離,能夠有這種效果,卻是令人震撼不已。
“咚咚咚!”
這一次,陳旭沒有下命令,戰鼓之聲就已經響徹校場。
并州士卒們,全都揮舞着手中的武器,忘情的呐喊着。
陳旭心中,亦是覺得震撼不已,他對着一旁的士卒,高聲喝道:“将箭靶重新豎起來!”
那個箭靶被呂布射飛,自然要将其扶正。
雖然陳旭并不認為,後面還有武将會出來射箭。
但是在他沒有宣布,這場箭術比試結束之前,那個箭靶,仍舊要繼續豎立在校場中央。
“啊!”
忽然之間,一陣驚呼聲從箭靶的地方響起。那幾個過去,想要重新豎起箭靶的并州士卒,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個帶隊的将官,迅速将箭靶舉了起來。所有人都看見了,箭靶紅心的位置,直接被呂布一箭射穿。
又是一陣陣驚呼之聲響起,人們都在心中驚歎,這得需要多大的力道,才能将箭靶射穿啊。
軍中制作箭靶的木頭,都是特制的,想要一件射穿箭靶,非常難以做到。
更何況,陳旭令人制造這個特大号箭靶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并州諸将強大的實力。
這個箭靶,比起普通士卒訓練用的箭靶,更加堅固。
饒是如此,這個箭靶,仍舊被呂布在一百四十步以外,一箭将其洞穿。
這個時候,陳旭眼中沒有贊賞,隻是閃過深深的忌憚。
雖說他明日就要與呂绮玲成婚,但是縱觀呂布一生的所作所為,陳旭實在不可能,從心底接受呂布。
對于呂布,陳旭的心思非常複雜。
一方面,他非常喜歡此人的勇武,希望能夠得到呂布真正的忠誠;但是另一方面,他對于此人,從來都未曾真正放心過。
同意将典韋調到自己身旁,當做親兵統領,未嘗沒有因為忌憚呂布的緣故。
“若是呂布日後心懷不軌,躲在暗處向我射箭,我能躲得過他的箭麼?”
越想,陳旭心中越覺得不安。他瞟向呂布的眼神,也帶了一絲殺氣。
“嗯?”
作為一個頂級武将,呂布對于殺氣的感應,也是有着超乎尋常的敏銳。他疑惑的望了望四周,除了衆人那種驚歎的笑臉,沒有發覺絲毫端倪。
自嘲地笑了一笑,呂布還以為自己感應有些錯誤,頓時再次變得得意洋洋起來。
已經迅速轉過頭的陳旭,卻是心中一凜。他沒有想到,呂布的直覺,居然會如此敏銳。
好在陳旭的城府已經很深,他知道該怎樣掩飾自己地情緒。
臉上挂滿了笑容,陳旭親自倒了一杯酒,就端着酒杯向呂布走去。
“外舅神射,令人驚歎不已,還請滿飲此杯!”
呂布聽見陳旭喊他外舅,頓時喜笑顔開。
自從投奔并州,見識到并州的精兵強将以後,呂布的心中,總是感覺不安。
但是要不了多久,他和陳旭,就會成為姻親關系。隻要關系确定下來以後,他在并州的地位,就會變得穩如泰山。
“文昭親自送酒,某又豈能不喝?”
呂布大笑一聲,接過酒杯就将其一飲而盡。
陳旭見狀,這才高興地拿着空杯,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校場之内,各種歡呼之聲不絕于耳,戰鼓隆隆作響,讓人熱皿沸騰。
騎着一匹大黃馬的徐晃,這個時候才感覺有些進退維谷。他在箭術方面,本來就比不上趙雲等人。
現在他們都将自己的箭術,淋漓盡緻地展露了出來。反觀并州大将,隻剩下他、高順、陳虎、典韋沒有上場。
對于陳旭展露并州實力的心意,徐晃又如何不知?
若是在這次演武的過程中,徐晃一直都不上場,可能就會給陳旭,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思來想去,徐晃一咬鋼牙,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
他直接拍馬上前,而後彎弓搭箭,瞄準了挂着錦袍的柳枝。
柳枝随風舞動,左右搖擺,非常不好瞄準。
徐晃雖說箭術比不上趙雲等人,卻也不是等閑之輩,他瞄準以後,直接連放兩箭。
第一支箭矢,射斷了挂着錦袍的柳枝。柳枝被射斷,錦袍自然開始往地面掉落起來。
徐晃的第二支箭矢,卻是緊跟其後,一下子射在了柳樹上面。正在往下面掉落的錦袍,頓時挂在了箭杆之上。
衆人見狀,又是一驚。
雖然徐晃的箭術,不見得比前面的幾人高,但是他連射雙箭,卻是别具一格。而且徐晃對于時機的把握,也是妙到巅峰。
先将搖擺不定的柳枝射斷,再以箭矢當做錦袍的挂鈎,好讓錦袍沒有落在地上。徐晃一系列的動作,亦是令人眼花缭亂。
徐晃拍馬直接往校場外面跑去,嘴上還大聲喊道:“你們射來射去,都不去奪錦袍,那我可就卻之不恭了。”
戰馬奔騰,沒過多久,徐晃就跑到了柳樹下面,将挂在箭矢上面的錦袍扯了下來,直接披在了自己身上。
陳旭見狀,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當時起意組織這場比賽,未嘗沒有學習演義中,銅雀台曹操諸将比箭的心思。
他知道,徐晃搶走錦袍以後,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面。
這次既然是為了展露并州實力,就不可能隻展露諸将的箭術。并州猛将如雲,他們的勇武,這次也要在諸侯使者面前,一并展露出來。
果不其然,呂布見到徐晃搶走錦袍,頓時勃然大怒。
他爆聲喝道:“汝乃敗軍之将,何德何能,居然敢拿走錦袍?”
對于徐晃這個在河東郡,一戰損失了三萬兵馬,并且差點身死的将領,呂布是從心底瞧不起。
因此,他的話語之中,亦是充滿了不屑。
話畢,呂布一夾馬腹,赤兔馬就變成一朵燃燒的雲彩,奔向校場外面的徐晃。
徐晃本來拿到錦袍,心中還非常高興。但是當他聽聞呂布的話以後,頓時怒發沖冠。
徐晃鋼牙緊咬,雙目赤紅,大聲罵道:“貪财無信之輩,安敢辱我?”
雖說徐晃知道,自己可能并非呂布的對手。他仍舊怒吼一聲,拍馬進入校場之中,直取呂布。
士可殺,不可辱!
呂布當衆揭了徐晃的短,若是他今日不讨一個說法,日後又如何能在軍中立足?
是以,這一刻的徐晃,已經打定了主意,哪怕拼死一戰,也要挽回自己的尊嚴。
陳旭聽見呂布的話以後,頓時臉色一沉。他沒有想到,呂布居然膽敢在諸侯使者面前,如此說徐晃。
他這樣說話,不僅是侮辱了徐晃,更是讓陳旭在諸侯使者面前,丢了一個大大的臉。
現在諸侯使者,可能都已經在看笑話,在心中嘲笑并州諸将不合。
陳旭轉頭望去,果真看到諸侯使者的臉上,都露出了戲谑的神色。
“殺!”
徐晃大吼一聲,直接沖向了呂布。
這個時候,不僅徐晃、陳旭心中暴怒,就連甘甯亦是一臉怒色。他為人義氣深重,更是與徐晃脾氣相投,相交莫逆。
驟然聽見呂布如此侮辱徐晃,頓時雙拳緊握,虎目圓瞪。
陳旭身後的郝昭,亦是臉色難看。當是徐晃擔任,陳旭的親兵統領之時,十分照顧郝昭。在兵法、武藝方面,也毫不吝啬地指點郝昭。
在郝昭眼中,徐晃與他是一種亦師亦友的關系。
是以聽見呂布的話以後,郝昭的心中,也是充滿了憤怒。
至于一旁的典韋,臉色也沉了下來。
自從在白波谷,他擊敗徐晃以後,居然與徐晃不打不相識。再加上徐晃為人和善,典韋豪爽無比,沒過多久,兩人就成了至交好友。
後來,徐晃一直向典韋請教武藝,典韋也不藏私。在與徐晃切磋、交流的同時,典韋感覺自身的武藝,也有些許增長。
因此,典韋聽見呂布的話以後,那張本來就很黑的臉,頓時變得更黑了。
“铛!”
兩人武器在空中相交,發出一陣金戈交鳴之聲。
戰馬交錯而過,呂布感受到有些發麻的手臂,心中暗自驚訝:“原本我以為,李傕那厮是太過無能,這才誇大徐晃的武藝。”
“今日觀之,這人倒是果真有些武藝。”
呂布當初還在董卓帳下的時候,李傕等人就因為與白波軍交戰,與徐晃認識。他們曾經在董卓面前,盛贊過徐晃的武藝。
然而,在驕傲的呂布看來,絲毫沒有把他們極力推崇的徐晃,放在心上。
及至河東郡一戰,并州中路大軍全軍覆沒,徐晃亦是差點戰死,呂布對于徐晃,更是有些瞧不起。
“殺!”
暴怒的徐晃,卻不管呂布有何心思。他調轉馬頭,再次怒吼着殺向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