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佑吓的半條命都快沒了,被上官沫半拖着帶回了隊伍之中。
外面發生的事,都沒逃出沈月蘿的視線,她得意的笑了,“王大人,看見了沒,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王莽沒理她,心中又氣,又煩悶。
馬車很快到了上次集訓衙役的地方,阿吉在半道上,遇見幾個巡邏的衙役,已經差人通知下去。
任海,應時元等人,帶着各自的隊伍,從四面八方跑了過來。
這回跑步的隊伍還算整齊,至少在沈月蘿看來,隻能算湊合。
但看在王莽眼裡,豈止是驚奇。
城中的衙役差官,行動起來,都是很散慢的。
平時也沒有什麼訓練,就是拿着刀劍,在街上四處走動,有任務的時候,協助捕頭在抓捕犯人。
所以這一堆人之中,也隻有幾個捕頭有些功夫,其他小衙役,能會幾下拳腳,就已是不得了。
帶隊的幾個人,并沒有安義,他已去辦其他的事。
今日,隻有應時元跟任海在。
見到沈月蘿,每個人都提起精神,站在那裡,等着主子檢驗。
王莽再一看他們排隊的隊形,以及每個衙役的站姿,終于忍不住發問了,“王妃娘娘,他們這是……”
沈月蘿擡手,制止他再說下去,“等着,讓他們告訴你,衙役也一樣可以做的更好,任捕頭,這幾日的訓練如何了,我要看的是結果,不是擺設!”
任海跨着刀上前,精神氣不錯,“按照王妃吩咐下來的事,屬下等人針對扒竊,搶劫,入室盜竊,采花賊,以及坑蒙拐騙等犯罪行為,專門做了講解跟示範,三日之内,共抓住犯人,十五人,都已民送押府衙大牢,聽候判官量刑!”
這是沈月蘿在詢問過龍璟之後,夜裡躺在床上跟他一起制定的。
也算有他的一半功勞在。
而且後面拟定成文字,也是他親自寫的,再下發到府衙。
此項舉措一出,捕塊們的辦案成功率大大提升了。
再加上,沈邪一夥人販賣人口的事情,被公之于衆。
百姓們無不拍手稱快!
“很好,但你們的訓練,還得繼續,不可中斷,接下來的日子,在城中生事的人,隻會增多,不會減少,所以你們的任務還很重,本妃不希望再有半月湖的慘案發生,各人管轄的地方,要慎之又慎,以免驚憂百姓,都聽清了嗎?”
沈月蘿站在衆衙役面前,雙手負在身後,說話中氣十足,铿锵有力。
王莽也要自歎不如,如果是他,音量有了,氣勢卻不如她。
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氣勢這個東西,可不是外在。
“謹遵王妃命令!”
衆将士異口同聲,聲音震耳欲聾。讓路過的百姓,紛紛停下腳步,有些從自家窗戶探進頭,好奇的觀望。
這幾日他們的行事風格,也得到了百姓的認可。
沈月蘿滿意的點頭,“任捕頭,現在我将這幾個人交給你,不管他們之前是什麼身份,是哪個大富人家出身,從現在起,他們就是你手底下的衙役,跟着你們一起訓練,你們吃什麼,他們吃什麼,你們睡哪裡,他們就睡哪裡,沒我的命令,不準放他們離開,若有不服,家法伺候!”
任海早看見了站在一旁的幾個人,常在城中巡邏,他怎會不知道秦湘等人是誰。
所以在聽到沈月蘿這一番話時,他先是震驚,而後便也了然,“是,屬下定會好好管教他們,隻是若他們家中派人來尋……”
“這個事我會解決,你隻要管好他們就成,阿吉,帶他們過去,”沈月蘿這回是下了決心,将這些迷途羔羊,送入集中營。
秦湘傻眼了,“我不要做衙役,被人知道我還怎麼混,王妃娘娘,您不能獨斷專行,這個事萬萬不可!”
上官佑也不服氣的嚷道:“我是上官家的公子,怎麼能做衙役,太丢人了!”
出乎衆人意料的是,沈然沒有拒絕,而是上前幾步,站到任海身邊,“任捕頭,我願意進在你的手下跟着他們一起訓練。”
秦湘急了,“沈然,你瘋了吧,你是沈家大少爺,怎麼入武夫一行,我看你是受刺激過度,快回來!”
沈然笑的有點狠,“什麼沈家大少爺,我們沈家什麼也不是,與其這樣頹廢度日,倒不如好好的想一想,自己究竟該幹什麼。”
沈月蘿挑眉,第一次對沈然另眼相看,“很好,你們幾個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既然不知道,何不多一種嘗試,不是我看不起你們,秦湘,上官佑,上官寅,你們幾人看不起衙役,可是本王妃倒覺得,衙役都比你們有用,我之前就說過,你們幾人活着都是浪費糧食,看來這話一點沒錯!”
上官寅氣紅着臉站出來,“你不要胡說八道,你怎知我們不如衙役!”
“我不知道啊,可是如果你們不能證明自己,你們還是一堆廢物!”沈月蘿存心激将他們。
上官寅兇口劇烈的起伏,咬了咬牙,也走到沈然身邊,與他并肩而立,“其實我也一直覺得,整日吃喝玩樂,一點意思都沒有。”
沈然對他笑笑,頗有少年壯志的說道:“對,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其實他們骨子裡,也是屬于快活日子過久了,想找點罪受,那個叫過瘾。
秦湘眼一閉,懊惱不已。
沈月蘿看時辰不早了,直言道:“其實你現在沒有選擇,自願接受,跟被迫接受,自己選一樣吧!”
不等他倆做出選擇,任海已經不耐煩的将二人提起,對沈月蘿告辭,随後帶着他的人,跑步離開。
王莽看着這一幕,唏噓不已,“你就這麼處理了他們?”
“不這樣處理,還要怎麼處理,難不成我還要請他們吃飯不成,走了啦,我還有别的事,”沈月蘿又開始催了。
同時,王莽也有所感歎。
在此之前,他還以為沈月蘿每天所做的事,無非是四處看看,随便轉轉,有什麼事吩咐下去就成。
沒想到,她還真的是日理萬機。
秦湘等人被硬拖着跟随任海一幫人訓練。
任海是個粗暴性子,既然沈月蘿下了命令,讓他好好訓練這幾個纨绔子弟。
他當然不會放過教訓他們的機會。
平日裡看他們這些人耀武揚威,早就想收拾他們了。
任海拿着鞭子,找了幾個衙役,帶着他們單獨訓練。
此時,這幾人身上的華麗的錦袍,已經被換下,取而代之的是跟其他人一樣的衙役服。
在秦湘看來,又土又難看。
可是不穿不行,任海說了,不穿可以,他們光着身子出去。
萬般無奈之下,幾人隻好換了衣服,跟着任海,去到他們專門開出來一個訓練場。
跑步,練劍,學拳法什麼的,都在這裡。
任海握着鞭子,來回踱步,“各位公子少爺,别以為進了這裡,你們還能随心所欲,盼着會有人地來救你們,實話告訴你們,沒人能找到這裡,從今以後,不好好訓練,就沒有飯吃,沒有覺睡,不相信的話,盡可試試,現在開始跑步,跑在最後的一個人,小心鞭子!”
任海絕對稱得上魔鬼教練,拿着鞭子跟在他們身後跑,誰跑的慢了,鞭子伺候。
這可不是做作樣子,是真的找。
啪啪響!
第一圈,秦湘跑的不認真,沈然跑在前面,上官兄弟倆一個勁的觀察,想看清形勢。
結果他們三人都挨了在鞭子,那軟鞭抽在身上,雖沒劈開破綻,疼的不要不要的。
真的挨了打,秦湘抗争過,逃跑過,想盡了各種辦法,卻最終沒能逃出被懲罰,再着訓練的牢籠。
第二天,這幾人過的更慘,因為訓練之後,開始讓他們一對一的單打獨鬥。
這幾人被打的,那叫一個慘。
鼻青臉腫,身上沒一個好地方。
次日,仍然沒有休息,接着訓練。
一個月之後,這幾人竟然奇迹般的适應了捕塊的生活。
還跟着他們上街巡邏。
當體驗到跨刀管人的快活之後,一發不可收拾。
沈然更是在三個月之後,褪去身上那股子柔弱的氣質,取而代之的,是對敵的狠意。
抓犯人的時候,這小子比誰都拼命。
之後,竟被任海破格提拔為副捕頭。
這一成績,雖然不算什麼,月錢也沒多少,可是在沈然看來,這是他第一個靠自己努力得來的成績。
讓他即滿足,又感到驕傲。
至于其他幾個人。秦湘是被打的最慘的。
秦玉風有一回在街上碰見他,竟被吓了一跳。
因為這家夥,幾乎臉上的傷從沒斷過。
甚至還留了道疤,倒也不是很難看。要是擱以前的秦湘,肯定得非常在意。
留個疤多難看,影響形象。
但現在不用了,他每天都琢磨着,怎樣打赢那幾個人,所以根本沒那個時間去操心臉蛋的問題。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回到當前。
龍昊帶着醜姑,正坐在酒樓裡用飯。
林妙香的死,他聽說了,也知道其中詳情,因為玲兒将小如被賣的事,告訴了他。
經過這些事,龍昊也想通了。
什麼千金小姐,什麼知書達理,都是騙人的。
林妙香如此,沈婉也好不到哪去,還不是一樣的為了讨好他,主動獻身。
龍昊現在對沈婉厭煩不已。
沈邪倒台,沈家除了沈婉,隻有一個不成器的沈邪。
敗的這樣慘,都不用沈月蘿出手,沈家自己就完蛋了。
這或許又是沈婉始料未及的。
其實最關鍵的問題是,她将自己看的太高了。
青樓裡,比她漂亮,她比媚的女子多的是,龍昊玩她,也不過是趕新鮮而已。
過了這段新鮮感,她還有什麼可取之處?
但是沈婉不甘心,她拖人聽打聽到龍昊的下落,步行就找了過來。
以前出門都有轎子,如今連沈府都要賣了,哪還有錢做轎子。
銀杏還跟着她,但言語之間,已沒了當初的恭敬。
兩人站在香滿樓門口,銀杏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小姐,咱們就這樣貿然進去,會不會不太好呀,男人最要面子,龍公子更是如此,萬一惹了他生氣,對您可是大大不利!”
話是這樣說,但銀杏話裡話外的,都帶了點嘲諷。
把身子給了人家,結果連丁點好處都沒撈到,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沈婉了。
“你要跟就跟,不跟就在這裡等着,”沈婉其實很想扇她幾個耳光,要是擱以前,她一定就這麼做了。
但是今日不同往日,銀杏也是她的棋子,說不定最後的翻牌,還得靠她呢!
銀杏當然要跟,立馬換了副讨好的嘴臉,“小姐你别生氣啊,奴婢也是為了您好,既然都到這兒了,那便進去吧!”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找了每個雅間,在最裡面的一處,聽見了龍昊說笑的聲音,還有個稚嫩的女聲。
這個女子,沈婉聽說了,但從沒見過,隻聽人說起,龍昊整日帶着個瘦小的丫頭,成雙入對。
旁人都說龍昊收了侍妾,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有錢人家的少爺,哪個沒有侍妾。
但像她這樣,公然将侍妾帶在身邊,卻是荒淫的表現。
沈婉站在門口,深吸了口氣,勉強自己換了溫柔的笑臉,可是眼底的恨意,卻很難藏住。
推開門,已是滿臉笑容,“昊哥哥,原來你也在這裡吃飯啊,我在隔壁聽見你的聲音,還以為聽錯了呢,不介意我過來這邊一起坐吧?”
龍昊正拿着筷子給玲兒喂菜,玲兒這幾日是被他喂胖了些。
每次跟玲兒相處,某些藏在心底的罪惡心境,讓他很喜歡揉虐玲兒。
在床上時,玲兒就是他發洩的對象,下了床,玲兒又是他寵溺的對象。
這種截然不同的感覺,讓龍昊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
但是當看見沈婉進來時,他臉上的表情變的太快,笑容不在,厭惡寫在臉上,“你們沈家還錢讓你在這裡吃飯嗎?”
毫不留情的嘲諷語氣,讓沈婉心如死灰,難堪的站在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二公子莫要見怪,我家小姐也是想念二公子,才會出現在這兒,這份情,二公子難道看不出嗎?”銀杏走上前,替沈婉打圓場。同時,審視的眼神,在龍昊身邊的女娃上打轉。
龍昊譏諷的笑了,“情?呵,本公子怎麼從來不知,沈家二小姐還有情,如果沒什麼事,二小姐還是出去吧,打擾别人用餐,是很沒禮貌的事。”
沈婉低着頭站在那,眼裡滿是恨意,兩手也緊緊攥着,手帕都快被她揪爛了,“昊哥哥,你為何這般狠心,婉兒有哪裡做的不好嗎?昊哥哥,若一味的這位對我,婉兒也沒臉活在世上了,倒不如一死了之。”
她是想裝笑的,可是龍昊非要撕破臉,她哪還裝的下去。
銀杏站在她身後,聽她如此說,心裡将她狠狠鄙視了一番。
是個男人都不喜歡被人威脅。
沈婉不僅威脅龍昊,還将身子被占的事,挂在嘴邊,龍昊怎麼可能還會喜歡她。
果然,龍昊一聽這話,猛的拍了下桌子,“你說夠了沒有,男歡女愛,都是你情我願,當初我逼過你嗎?當時你口口聲聲說,不要名份,隻要陪在本公子身邊,那現在又是幹什麼?想逼本公子就範,還是想讓本公子娶你為妻?”
林子珍已經在謀劃另一樁婚事,對象可能京城的某個官家女兒,正在拖人找關系。
現在的沈婉,在林子珍眼裡,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沒了母親的逼迫,龍昊也占了沈婉的便宜,當然棄如敝履。
沈婉大驚失色,擡起頭用一雙淚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龍昊,“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昊哥哥,你對我難道沒有半分喜歡之情嗎?”
“閉嘴!”龍昊恨不得一掌拍飛這個女人,看她這副虛假的嘴臉,真是越看越生氣。
桌子底下,一雙小手悄悄拉上他的大手,玲兒怯怯的望着他,“主子,您别生氣,您生氣的樣子,玲兒害怕。”
龍昊低頭看着玲兒天真無邪,尚帶着幾分稚氣的小臉,火氣立馬消了一大半。
重新坐下,将她抱在懷裡,輕聲安慰,“寶貝兒别怕,等本少爺趕走了這個讨厭的女子,再好好喂你吃飯。”
玲兒噘着嘴,不滿的撒嬌抗議,“人家都吃飽了,幹嘛還要讓人家吃,不要吃了。”
龍昊隻當沈婉不在,溫柔的哄着她,“不吃怎麼行,瞧你瘦的,吃的多,才能快快長大。”
“不要嘛,人家不要長大,”玲兒索性躲進龍昊懷裡,像孩子坐在大人身上一樣的,在他身上磨蹭。
在龍昊看不見的角度,她歪着頭,瞄向旁邊已經傻掉的主仆二人。
沈婉覺得胃在翻滾,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她捂着嘴巴,背過身去幹嘔。
銀杏也覺着很别扭。
這個玲兒看着太小了,那身闆瘦的跟男娃似的。
一點起伏都沒有,更别說女人家的屁股跟腰身了。
龍昊怎麼會看上她呢?銀杏怎麼也想不通。
玲兒悄悄藏起眼底的得意,扭着身子對龍昊抗議,“人家本來就不想吃了,現在更吃不下,真惡心。”
她整個人都依在龍昊懷裡,那個黏糊的,跟連體嬰似的。
龍昊被她扭的心神蕩漾,隻顧拍着她的後背哄着,“寶貝兒乖,我這就讓他們離開,來人啊!”
外面應聲進來兩個小厮,“少爺!”
龍昊闆起臉,冷聲道:“将她們二人趕出去,影響本公子吃飯的心情!”
沈婉吐了一陣,已經好很多了,聽到龍昊竟要趕她們出去,她受不了了,想到剛才的嘔吐,她做了個大膽的決定,“昊哥哥,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我懷了你的骨肉,真的!你可以不要我,但你不能不要龍家的骨肉啊!”
骨肉兩個字,讓龍昊臉色微微有了變化。
他不是在乎沈婉懷了他的孩子,而是現在龍家的情況對他很不利。
所有的一切産業,隻有幾處不起眼的交給了他,跟打發要飯的差不多。
如果有了這個孩子,他在龍家的地位,是不是就能不一樣了呢?
銀杏驚訝的看着龍昊的變化,這絕對不是她想要的。
玲兒也是,巴掌大的小臉,有些白,抓着龍昊的衣襟,咬着嘴唇,忽然又用天真的語氣對龍昊說道:“主人,生孩子疼嗎?玲兒也給你生孩子好不好?玲兒很會生孩子的。”
雖然她的語氣像無知的少女,可是龍昊卻想歪了。
他想起玲兒每次在床上時,那副純真的求知欲,以及可憐的求饒聲。
一想到這些,龍昊内心的獸皿在沸騰。
玲兒感覺到龍昊的變化,又站了起來,咬着手指,走到沈婉跟前。
她穿的是鵝黃色的少女裝,清新純潔,站在沈婉對面,雖然相貌不如沈婉,但勝在她年紀小。
玲兒盯着沈婉的肚子,臉上是一副求知的神情,“姐姐,你肚子真的有小寶寶了嗎?怎麼看不出來呀!”
沈婉壓着心頭對她的厭惡,強裝鎮定的道:“他還小,要等到四個月之後才會顯懷,他是龍家的骨肉,也是龍家的長孫呢!”
她說這話時,朝龍昊看了一眼。
果然,龍昊的眼神有了變化。
長孫這個頭銜,很重要。
玲兒忽然伸手去摸她的肚子。
沈婉吓了一跳,往後猛退了一步。
玲兒睜着無辜的大眼睛,不解的問她,“姐姐,你躲什麼呀,我不過是想知道,還沒長大,你是怎麼知道孩子是主人的,我怎麼就看不出來。”
她問的好像是無心之言,可是在有心人聽來,完全不是一回事。
龍昊剛剛有了變化的眼神,再度恢複冷漠,“如果你真有了孩子,就好好的将孩子生下來,滴皿認親之後,若确定是龍家的孩子,本公子不會虧待你,你想要的一切,本公子都會給你,至于其他的,你還是不要想了!”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鼓掌聲,緊接着讓在場幾人懼怕的面孔,出現在雅間内。
沈月蘿剛跟王莽吃過飯,順便深入敵營,看看這裡的經營狀況。
沒想到,從雅間出來,便遇這麼一出大戲。
龍昊的臉色瞬間多了一絲陰狠,“你怎麼在這兒,快離開,這裡不歡迎你!”
沈月蘿一出現準沒好事。
而且這個女人口無遮攔,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偏偏他又奈何不了她,隻能被動的等着被她羞辱。
沈月蘿不僅沒有離開,反而往裡面走了幾步,在經過玲兒身邊時,停了下來,“這個小丫頭……哦,就是你新收的侍妾,有幾分姿色,但是心計也很重啊,瞧瞧這眼神,這樣看着我做什麼?恨我打斷你的好事?啧啧,小丫頭,你可搞清站在你面前的是誰?”
玲兒裝出來的表情,有那麼一刻僵在那,她飛快的看了眼龍昊,發現龍昊也很生氣,這下底氣又回來了。
眨着純真的大眼睛,弱弱的問:“請問,您是誰?玲兒不認識你,也不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二公子是我的主人。”
一句主人,讓龍昊的驕傲,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他要的,便是如此。
龍昊站起身,走過去将玲兒摟在懷裡,警惕的說道:“這裡的事,都跟你沒關系,大哥不在家,你也該收斂些才對,一個女人家,成天在外面跑,還帶着幾個男子,成何體統!”
啪!
龍昊話音剛落,臉就被沈月蘿煽了一巴掌,打的那叫一個響亮。
“你不會說話,我便教你說話,如果再不會說話,幹脆割了舌頭,也省得盡說些渾話,”沈月蘿以前不會忍他,現在更不會。
這一巴掌,打懵的何止龍昊。
玲兒張大嘴巴,雙手捂着嘴,一副驚愕的表情。
沈婉也吓的踉跄着往後退了兩步。
龍昊慢慢的轉過臉,一雙陰狠的眼睛,緩緩的盯上沈月蘿的眼。
泛紅的眼珠子,帶着嗜皿的恨意。
他吐掉嘴裡的皿沫子,嘴角扭曲着勾起,“打的很過瘾嗎?沈月蘿,本公子忍你讓你,是不想跟你計較!”
“你不需要忍我讓我啊,”沈月蘿笑的很親切,“我進來是想提醒你,說話的時候,想一下後果,龍家的産業都在我手裡,你可别空口說白話,什麼叫不會虧待沈婉,如果沒有我的首肯,你現在能支多少銀子?”
龍昊此人已經無藥可救,與其等着他在陰暗裡,慢慢醞釀,随時都會撲上來咬你一口。
倒不如将他徹底激發,等着他主動送上門。
沈婉已經是面無人色了。
龍昊在龍家竟然混到這步田地?
如果這是真的,她在龍昊身上還能得到什麼?
“你說夠了沒有,賤/人,我今天就要殺了你,”龍昊兇性大發,抽出腰間的劍,朝着沈月蘿便刺了過去。
龍昊武功還是不錯的,至少不比沈月蘿差。
可是人在盛怒沖動的時候,思想是混亂的,他根本沒注意到,沈月蘿身後還站着個人。
阿吉像個幽靈似的,從沈月蘿身後閃了出來,在半空中截住龍昊揮下來的手,再慢慢的收緊。
龍昊臉色漸漸的變了,“疼……我的手,啊!”
隻聽咔嚓一聲,阿吉直接捏斷了龍昊的手腕。
他自己也驚了下,趕忙松開,一臉無辜的看向沈月蘿,“他手腕太細,不經捏!”
他真不是故意要捏碎龍昊的手腕,就是想吓唬吓唬他一下而已,誰知道他這麼沒用。
龍昊抱着手腕,倒在地上。
他身邊的兩個小厮趕緊跑過來,将龍昊扶起來。
玲兒吓的捂着嘴巴,一臉驚恐的盯着沈月蘿跟阿吉,慢慢的往後退。
沈婉也吓到了,悄悄抓着銀杏的手,兩人已覺得這裡待不下去,想逃走。
沈月蘿看着事情已到了這個地步,倒不如一次性把話說完。
秋香了解她的想法,招手喚來小二,将雅間收拾幹淨。
沈月蘿就坐在首位,翹起一條腿,神情帶着幾分慵懶的看着他們幾人,“現在咱們就來談談你們幾人的問題,小丫頭,你就是林妙香從瘸公那裡買來的小丫頭?”
玲兒看了眼抱着手臂,勉強坐在一邊的龍昊,點了點頭,弱弱的回道:“奴婢叫玲兒,是他們硬買來的,玲兒什麼都不懂,也不明白,您是王妃娘娘嗎?您長的可真好看!”
沈月蘿目光微微收攏,露出幾絲危險的意味,“好不好看,不是你說了算,你的那些小心思,還是收起來的好,小丫頭,道行不夠,就不要學什麼狐媚之術,裝純?裝天真?在我面前,你還不夠格。”
玲兒吓的一抖,可嘴上還是弱弱的問道:“我不懂您說的是什麼意思,我真的不懂,嗚嗚……”
這小丫頭,說着說着,竟然哭了起來。
沈月蘿對秋香使了個眼色。秋香端了一盆涼水,悄無聲息的走到她身後,一盆冷水從頭澆下。
“啊啊!好涼!”突然被涼水刺激,玲兒跳起來直蹦跶,連聲音都變了。
“給你長點記性,在我家王妃面前耍心眼,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幾斤幾兩,哼,不要臉,”秋香覺得她更應該潑刷碗水,好讓這丫頭徹底清醒。
玲兒抹掉臉上的水,再看向沈月蘿時,眼神已經變了,哪還有之前的純真,根本是成熟的不得了,“你憑什麼這麼對我,主人……”
她表情再次變化,撲到龍昊懷裡,哭的那叫一個可憐。
沈月蘿的眼神一掃,掃到沈婉。
沈婉見她看着自己,吓的往後一躲。
看她這副表情,沈月蘿倒是笑了,“你怕什麼,換個角度來考慮,我這是在幫你,龍昊什麼都沒了,你還纏着他做什麼,而且你不知道這小丫頭從哪出來的嗎?說不定她身上還有病呢,你知道都有什麼樣的病嗎?”
沈婉捂着鼻子,“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别說了!”
“為什麼不能說呢,你瞧瞧這個懦弱的男人,根本幫不了你什麼,唉,連沈然都知道自己要什麼了,再看看你,以前我還覺得沈然最無用,現在看來,你才是最沒用的那一個,”沈月蘿惋惜的歎氣。
“沈然?你将沈然怎麼了?你可千萬别動他,他是沈家的獨苗,你若動了他,爹死也不會放過你的,”沈婉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你很關心沈然?他現在跟府衙捕塊一起訓練,比起沈奎,還是我比較會教育孩子,不信的話,你等着看好了,至于龍昊這個人,你還是别沾了,好心的勸告,如果你不聽,日後有什麼樣的結果,我都不會管你,”沈月蘿不是可憐她,而是沈然此人,現在還不能出事。
龍昊抱着受傷的胳膊,推開身上的玲兒,眼神陰狠的盯着沈月蘿,“你别以為現在得了龍家的産業就可以為所欲為,哼,等到哪一天,你的後台不在了,我看你還怎麼裝!”
沈月蘿眼神晃了下,但很快又恢複如此,笑的邪魅,“你不用看,因為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絕對會是第一個死,所以呢,我倒黴的場景,你是一輩子也看不見了。”
“你想殺我?”龍昊,敏銳的抓住這個重點,“沈月蘿,我看你是瘋了!”
“王大人,你聽見了嗎?是我說了要殺二公子,還是二公子以為的,我要殺他,”沈月蘿雖是看着龍昊,但話卻是對着外面的王莽說的。
王莽一直就站在外面,聽着他們的談話,作為局外人,不好參與進來。
直到沈月蘿叫他,才不得不進來。
誰讓他是龍家的家臣,現在是沈月蘿的家臣。
“臣沒有聽見王妃娘娘說了要殺二公子的話,二公子,你這般斷章取義,恐怕也不好吧?”王莽雖不是很喜歡沈月蘿,但相比之下,他覺得有智有謀的沈月蘿,比龍昊這個纨绔子弟強多了。
他甚至不敢想像,若是永安落在龍昊手裡,該是怎樣的光景。
龍昊沒想到王莽就在外面,更沒想到,王莽會站在沈月蘿這一邊,又氣又疼之下,他知道今日讨不到什麼好處,恨恨的看了眼沈月蘿,“本公子不與你們一般見識,這永安究竟是誰!的,不到最後,誰也不知!”
龍昊帶着玲兒跟兩個小厮繞開他們,憤然離去。
沈月蘿覺得奇怪,“王大人,你不覺得他話裡有話,好像沒那簡單,他……他該不會是想對付龍璟吧?”
王莽被她的推斷雷的外焦裡嫩,“王妃娘娘,殺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是殺王爺,王爺此次跟成離開去京城,行程路線都是保密的,路上還有暗衛護送,王爺自己也很厲害,想害王爺,隻怕他們的腦子不夠用!”
龍璟能在極短的時間内,從暗處走到明處,憑的可不隻是那張臉。
沈月蘿一想也是,龍昊的腦子恐怕像林子珍更多一些。
中午休息了片刻,王莽也被命令不得回家。
下午時分,兩輛馬車從永安城離開,往廣陽村而去。
路過城門時,沈月蘿挑起簾子,看了城門的守衛,發現他們盤查的很有技巧。
外鄉人跟本地人,還是很好分辯的。
隻要仔細觀察,注意力集中,就能發現其中的端倪。
在城外護城河邊上,他們遇到正要下去分發農具的安義。
這小子自從當了統領,威風增加了不少,就是身闆瘦了些,不如王莽這樣的看着有派頭。
瞧見沈月蘿的馬車出來,衆士兵紛紛放下手裡的活,抱拳朝馬車行禮,“見過王妃娘娘!”
沈月蘿從馬車上走下來,對着衆人點點頭,“免禮!”
她穿的并不張揚,但是站在那,仿佛身上有一圈光暈,讓人不敢直視。
安義走到她面前,“娘娘,所有的農具都已經裝上車,待會我會将他們分派出去,這樣就能早點分發完。”
“此事不宜遲,順便你們在發放農具的時候,也可以做一個統計,有的地方水稻種植的較早,成熟的時間不一樣,盡量做到先成熟先收割,另外,那兩個打稻機會用嗎?”沈月蘿問道。
“會的,我們幾個研究了下,用起來不難,就是效果怎麼樣。”
“再怎麼樣,也比人工拉着牛來回打場的好,”這一點,沈月蘿很有自信。
安義點頭,“這倒也是,那屬下等人先走了,告辭!”
在車隊快要離開時,幾個紅着臉的小兵,跑到沈月蘿跟前。
“謝謝王妃,能讓我們回家幫着家裡收割糧食,我們一定盡快回來!”
“對,我們幹完了家裡的活,回來之後,就跟他們一起到鄉下去,幫着百姓收割糧食!”
沈月蘿望的着他們純真的笑臉,好笑着道:“你們明白就好,讓你們回家收糧食,不是放松對你們的監管,回去之後,不可生事,要有做為軍人的品行,否則百姓該說我們治軍不嚴了。”
“是!”
幾人一起站的筆直,笑容憨厚純白。
王莽一直坐在馬車裡,直到沈月蘿進了馬車,他才收回神遊的思緒。
“怎麼樣,感覺如何?”沈月蘿嘴角挂着淺淺的笑。
王莽深深的思索,“讓他們回家收糧,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怎麼會不重要?你手底下的兵,大多出自鄉下貧苦人家的孩子,難道不該為他們多多考慮一下嗎?王大人,你可知道,你一個小的決定,就可能改變很多人的命運,讓将士們無牽無扯的上戰場,這才是一個将領對待屬下最好的态度,至于如何訓練士兵,那就是王大人應該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