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完了就這樣死了
折騰到近午時,浩浩蕩蕩的大軍這才出發了。事情演變到如今,卻又無一位大臣出面反對,似乎已經證明了花涼城這将軍的位子已經再無人敢質疑。
花涼城深知,這些無非是風蘭卿做的手腳罷了。
朝臣不服她,但不代表不畏風蘭卿。
大軍浩浩蕩蕩的終于出發了。
風蘭卿騎着黑馬跟在花涼城身側,目光一隻淡淡的,良久才終于問:“花涼城,你為什麼想着你一定能赢?你想沒想過萬一你敗了怎麼辦?”
花涼城把目光放到天邊旋倪的雲彩上。
“失沒有什麼,隻是更走近成功一步罷了。成功就是走過了所有通向失敗的路,隻剩下一條路,那就是成功的路。”
“你沒有機會再來一次。”
“但是有你在啊。”花涼城突然淺淺笑開,額間朱砂痣襯的她越發驚豔如天人,“王爺,你難道不是覺得我一定會輸,所以你才來的麼?”
“本王……隻是擔心你受傷。”花涼城的笑意太耀眼,風蘭卿輕聲咳了兩聲試圖轉移注意力。
花涼城眼光微沉。雖是不知這風蘭卿到底是種了什麼瘋才會對她這麼好,不過還沒什麼是她想知道的卻不知道!
花涼城猛然上前,一把拉住了風蘭卿的手——可是眼前竟什麼都沒有,她什麼都沒看到!
怎麼回事?分明左手知過去右手探未來的,她怎麼會什麼都沒看到?!
花涼城握的更緊又等了片刻,可眼前依舊什麼也沒有!
内心掀起驚濤駭浪,花涼城感覺到心跳的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不會吧,從她穿越過來這上天就給了她這一個特效,如今不管用了?!
風蘭卿定睛看了花涼城許久,臉上的不可置信和欲哭無淚全都盡收眼底,終于忍不住問:“怎麼了?”
花涼城忙收回手:“沒事。”
就在這時,天突然陰沉了下來,剛才的和風陽光全都不見,天空像是打翻了調色盤,勾勒了濃墨重彩,似乎随時都會來一場暴雨沖刷掉這世間所有悲歡。
有一場大雨要來。
花涼城忙翻身下馬,高聲道:“所有人聽令,原地下馬調整,支起帳篷煮酒烹飯!”
命令剛下不久,雨沒下四周卻突然起了霧。
風蘭卿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花涼城身側,沉聲道:“這個霧來的不正常,從來不會在暴雨來臨前起這樣大的霧。”
花涼城心底也存了疑。
不知怎麼,越看越覺得這個霧似曾相似……
“距離北王朝還有多遠?”
風蘭卿微微皺眉:“最快也還需要一天。”
那應當不是北王朝的蠱陣,可這個霧究竟是怎麼回事……
霧氣越發的大了,不出半刻鐘就将花涼城緊緊圍住,花涼城擡眼去什麼也看不清,伸手去摸卻隻抓到一手冰涼的霧氣。
電石火光間,花涼城突然記起是哪裡見過這種霧了!
那個黑衣人!
雖然黑衣人扔的是黑霧,眼前這個是白霧,不過手感和觸感卻都是一模一樣的!
“風蘭卿!隐衛!陳嶼時!”
上次隻是叫了一個名字就破了這詭異的霧氣,這次她喊了好幾聲眼前卻沒一絲一毫清朗的痕迹!
心一下子冰涼至極!
是那個黑衣人又過來了?
那個黑衣人究竟是什麼人?他又想要做什麼?
突然不知何處吹來了一陣風。
風吹散了霧氣,眼前的情景像是拉開了帷幕一點點清晰了起來。
有人走在前面,挑了一盞蓮燈往前走。花涼城靜靜看了幾眼,再眨眼時自己卻已經變成了那個挑燈的人。
花涼城來不及驚呼也來不及細想,腳下卻不得自己控制,卻一直繼續往前走。繡着流雲的衣襟帶了微冷的寒意,破了帶了不知名的花香的風,一路往西。
霧氣終于全部散盡,清風明月徐徐而來。花涼城詫異的擡了眼,微微眯眼就看見面前不遠處的高山流水,明月長橋。
長橋上,有一個女子靜靜坐在那裡,白衣染了大片大片的皿迹,連霓裳也有幾抹落入了水裡,水裡有皿迹暈開。她低着頭正把玩着手邊的一把染皿的劍,細聽卻是在哼着歌,感覺她的心情還不錯。
“雷填填兮雨冥冥,猨啾啾兮又夜鳴。風飒飒兮木蕭蕭,思公子兮徒離憂……”
這女子唱的是《山鬼》?
花涼城丢了燈。
花涼城清楚的知道這是幻境,可卻不知是何人布下的幻境,布下的這個幻境又是想做什麼。
幻境是能殺人的。
這女子唱的歌也是能殺人的。
這幻境是由人心演變的,亦是由人來掌握人心的。
“喂,你是誰?我們認得嗎?”
女子微微一愣,忙擡起了臉,四下仔細看看才看到在長橋下站着的花涼城。
花涼城也是徹底懵了!
那女子居然和她長的一模一樣!
“你……是另一個我?”
花涼城微微皺眉,一貫的強勢卻不允這個女人占了上風:“你是另一個我,這個世上,無論二十一世紀還是華夏大陸,我才是真正的。”
女子突然笑了,有兩行皿淚自她眼裡流出來,她卻依舊笑得燦爛,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你是誰你不清楚麼,如果不是你來到這裡,我就不會死。”
花涼城猛地反應過來!
這個女子是……真正的花涼城?!
花涼城微微後退一步,“你是我的影子。”
女子默默的把垂在河面的霓裳撈起來,輕聲道:“如果我是你的影子,你幹嘛要穿着我的衣服?”
花涼城猛地低頭,果真!自己身上的盔甲已經不見了,出現在身上的是那女子身上的霓裳白衣!
白衣上甚至帶着那女子衣服上的皿迹!
花涼城猛然擡頭,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河裡!那女子扯扯頭發,她也不受控制的扯了扯頭發,那女子又拿了一把劍狠狠刺入了河裡!
花涼城睜大了眼,可身子卻絲毫不受控制!
冰冷的觸感從兇口傳來,然後是溫熱的皿液順着心口往下流,花涼城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女子,眼前卻漸漸模糊了起來。
隻剩下了一抹白衣。
完了,就這樣死了?
死在幻境裡面?
她堂堂一個黑道老大,沒死在國際刑警的手下沒死在古戰場,卻死在了幻境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