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逃出來了……”可是怎麼卻覺得心空落落的?就像是失去了生命中非常重要的東西。
夏子夢讨厭患得患失的自己,卻又無法控制自己不鑽牛角尖。
“哎――”伴着一聲重重的歎息,夏子夢迷蒙的黑瞳中染上幾分憂愁。
端着湯藥進來的菊青,聽到夏子夢的歎息後,無奈地搖頭。
一切都是因為慕容清風,夏子夢隻會為他反常,為他心傷,所有的情緒變化皆是為了他。
“我才離開一會兒你就給我跑到窗邊吹涼風,就那麼想生病嗎?”菊青埋怨的口吻裡夾雜的是深深的擔憂,“快過來吧,夜幕冉來了。”
“夜幕冉!”夏子夢驚呼,回頭看到剛剛走進房間的夜幕冉。
他一身少見的深藍色的長袍,神情看起來也有些憂郁,少了往日的張揚。
“謝天謝地,看到你沒事。”夜幕冉看到夏子夢的瞬間,好像滿皿複活了一樣,陰郁一掃而空。
夏子夢起身走過來:“所以,經驗告訴我們――兩個不會水的旱鴨子,再出去遊湖必須帶上會水的。”
看她還能說笑,夜幕冉徹底安心,一張俊美的臉也像是被陽光普照,恢複張揚的模樣:“知道你去了商鋪,等我趕過去的時候你卻走了。我猜你是來了這裡,就跟了過來。幸好有大雨攔路把你留下,不然我怕趕來啊,你又回了王府。”
王府?她好不容易逃出來,怎麼還會去自投羅網。
“才不會呢。”夏子夢不想提起王府,也不想提起慕容清風,那會勾起她的思念,然後所有負面情緒就跟河水泛濫一樣,全都溢出來最終把她淹沒。
菊青笑着插話進來:“先别聊了,來,把藥喝了。”這是她配的藥方,可以驅寒的。
喝藥?
夏子夢看着桌上熱氣騰騰的湯藥,還沒喝呢,嘴巴就開始發苦。
如果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她肯定是抵死不從的。可是現在,為了不落下那個類似風濕的病根,她隻有忍着。
“菊青,有沒有蜜餞什麼的甜甜的東西啊?”雖然理智如此,但是情感上,夏子夢還是抵觸。
“知道了,我這就去拿。”菊青笑着點了點夏子夢的腦袋,然後沖着夜幕冉使了一個眼神,起身退下。
夜幕冉會意一笑,可是笑容中卻蘊藏不易察覺的一絲苦味。
“菊青去拿甜食了,所以你是不是該喝藥呢?”夜幕冉看着夏子夢抱着椅子往後蹭,明顯是在躲避,不想吃藥的模樣。
夏子夢心虛地撓撓頭:“不是還沒回來,等菊青回來我再吃嘛。”
“那樣藥就涼了。乖,聽話,不然我喂你吃了哦!”夜幕冉作勢去端藥碗,舀了一勺湯藥就往她嘴邊送,真打算喂她吃藥。
……夏子夢頓時石化。
不是吧,夜幕冉怎麼也和慕容清風一樣,喜歡逼着她吃藥呢。
而且他們的手段也好像,不過夜幕冉強迫的差了點,不像慕容清風那麼霸道,竟然用嘴……夏子夢突然意識到自己又在想慕容清風,心尖一痛,急忙搖了搖頭想甩開腦袋裡的胡思亂想。
“怎麼?”夜幕冉以為夏子夢還在抵觸,笑着揶揄她,“你還真是長不大,這麼大的人跟小女孩一樣,竟然怕吃藥!”
“這和年紀無關好不好?”夏子夢強迫自己不要去想,然後突然一把将夜幕冉手上的藥碗搶過來。
跟着,她豪情萬丈地将藥一飲而盡,竟有種壯士出征前那種抛頭顱灑熱皿的凄厲感覺。
“你啊,犯倔的時候就很一頭蠻牛一樣。”夜幕冉忍不住愛憐地伸手去摸夏子夢的頭。
不想夏子夢竟然突然把藥碗往桌上一扔,這一動恰好避開了夜幕冉的手,而她卻渾然不覺地伸舌頭訴苦:“哇,真苦!菊青到底放了什麼,比我在王府喝的藥苦多了。”
“良藥苦口。再說,你也該吃點苦頭,看你下次還敢不聽我的話。”夜幕冉雖然是笑着揶揄,不過心頭卻還是痛了一下。
雖然是夏子夢貪玩惹禍,但是他卻把所有過錯都攬在了身上。如果他能多準備好,事先讓自己的人潛伏在荷花叢中,就算夏子夢落水也會被立刻救上來。
再有,他如果會水,也會第一時間去救夏子夢。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實。
因此,夜幕冉按下決定――不要再發生這種事,然後他要克服自己心裡的陰影,學會泅水。
“知道了,要不要你們都數落我一遍啊!”夏子夢掏了掏耳朵,被數落多了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來了呢。
菊青剛好走回來,聽到夏子夢的話,忍不住笑道:“怎麼,做錯事還不準我們數落了?不聽話,不給蜜餞吃。”
夏子夢立刻可憐兮兮地看着菊青:“好嘛好嘛,都是我的錯,我們菊青姐姐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她這算不算是為了蜜糖而折腰?”菊青笑着問夜幕冉。
夜幕冉竟然認真地點頭:“如果你拿着的不是蜜餞,而是她沒吃過的甜食,我想她可能會四體伏地。”
“你們夠了吧,合夥欺負我?”夏子夢哈哈大笑,哪裡是生氣的模樣。
菊青也笑,把蜜餞塞到夏子夢嘴裡:“吃吧,這樣看你還敢說我們欺負你不。”
真甜。
夏子夢佯作生氣的模樣瞪着菊青,可是手沒閑着,抓起蜜餞一個接着一個往嘴裡塞。
“這麼怕苦,還是借口吃甜食?”菊青也拿起一個,果然很甜。不過她不是很喜歡,太甜了,就有些膩。
“都有。”夏子夢倒也坦白,哈哈地笑。
“果脯也不錯,很甜。你啊,果然最愛甜食。”夜幕冉笑意愈發濃郁,看來他應該多搜羅一些甜食。
這叫投其所好,隻要能讓他得到夏子夢的心,不管做什麼他都心甘情願。
口中甜甜的,夏子夢笑得也愈發甜美起來:“才不是呢,我隻是不吃辣,不吃酸又怕苦,所以剩下的就隻有甜了嘛!”
“你總有道理。”夜幕冉寵溺地輕笑。
菊青看着夏子夢在夜幕冉面前總是笑得開朗,想到夏子夢每每談到慕容清風或者面對慕容清風的時候,卻很少有這種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