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鎮上命案
林婧雪在大道上策馬奔騰,小魚兒尾随其後。
林婧雪的馬術曾是跟爺爺學的,這區區策馬還難不倒她,小魚兒也懂功夫,馬術自然也不會差,正因如此,這趟跟随林婧雪來北朝的小丫鬟是她,而不是春桃。
一夜的風雨,江湖的紛亂,雜亂的思緒在林婧雪腦海中揮散不去,絕美的臉上輕起點點愁容。人煙稀少的小鎮上,晨風微涼。遠處傳來稀疏的鳴叫,早起的農人,三三兩兩為了生計而奔忙。
“沒有江湖的塵世間,才是最美的啊。”林婧雪歎氣。
“夫人,我們為什麽非要去青崇鎮呀?”,小魚兒終究還是忍不住又問。
“小魚兒,你以為我就願意往那煩事堆裡鑽呀,還不是因為師父!師父是我這輩子最親近的親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林婧雪說這話的時候,愁緒又漸漸地蔓延開來,就單憑那日師父特意派人保護她的安危,林婧雪尋思着這命案必定不是什麼簡單的小事!
“夫人,安安穩穩地呆在北朝那該多好,夫人您偏偏要跑到這荒無人煙的小地方來活受罪”,小魚兒撅着嘴嘟囔着。
“小魚兒,就你牙尖嘴利!”,林婧雪調皮地沖她做了個鬼臉。
“夫人,小魚兒不知,這事怎麼又跟您師父扯上了關系了?”,小魚兒明知故問。
“青崇鎮,是誰的地盤?”
“呃?”,小魚兒眨巴眨巴眼睛地想了想:“那是……大楚”
“怪不得!!夫人您一到關乎世子大人的事情上,您就犯糊塗!!”,小魚兒不屑地悶哼着。
“什麼世子大人,關我屁事!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那個人嘛!!
“而這件事情,并非簡單!”,思及此,林婧雪用勁勒了勒手中的馬繩,雙腿也跟着緊了緊夾住的馬肚子。
“那是?”,小魚兒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又問起了小姐,其實她也是江湖人,自然心中也明白這事的嚴重性。
“死的人,是誰?”,林婧雪雪自如地凝視着她。
“聽說是,正氣山莊的人”
“事實上,确實是正氣山莊的人!”
“不過……”
“不過,什麼?小姐您繼續說呀?”
“風潇天,是什麼身份?他是武林中人,什麼時候,江湖上的事,都輪到朝堂的人來管了,那還有小事?”,
林婧雪愁眉緊縮,“怕是江湖從此也休想平靜了!”
林婧雪雪的話才剛說完,她就已經看到了憂心忡忡的張權大人。
“你來了”,張大人曾在爹爹的府邸見過林小姐幾面,見到林婧雪來了,對着她那是畢恭畢敬地點頭問好。
“嗯,張大人為何如此慌張?”
“還不都是那個兇犯嘛!”張權一拍大腿,急的滿頭大汗。
“哎,你還是跟我進去看看就知曉了。”
張權引着兩人進到一間破舊的木屋中,林婧雪倒沒有跟着張權進到室内,反而是駐足在門前看了看門上的鎖頭。
“這鎖被破壞的如此嚴重,看來兇犯與死者并非相識。”
才踏進一步,屋内濃郁的惡臭味就撲面而來,雖沒有滿地的鮮皿,但皿腥的氣味林婧雪還是能嗅得出來。
桌子上的蠟燭早已燃燒殆盡,吃剩下的餐食也已經散發出酸臭味,桌子上已變為碎片的酒杯,翻倒在地的木櫃。
漆黑的環境,淩亂的場面,已然如同一個森羅地獄。
周圍的百姓雖然是害怕但好奇心已經遠遠勝過了恐懼,全都伸着脖子往裡面看,官府的衙役也隻能強行隔離。
“哎呦!這都死了第二個咯!”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伯邊咳邊說道。
“可不是嗎!這鎮子恐怕是待不了人咯!”
“你們看那人的表情,簡直就像鬼索命啊!”
人群的騷動讓林婧雪的思緒有些集中不起來。
林婧雪戴上張權遞給她的手套,仔細查看死者的屍體。等一下?果然,果然是有點眉目了。
“隻是,殺人,往往動機最重要,江湖上的紛争大多是為了門派利益,或者有什麼其他見不得人的勾當!還是說他們有什麼陰謀?”,婧雪遲疑。
唔,林婧雪又頭痛了,不知不覺間,夜色已闌珊。既然現在毫無思緒,還是喝酒好了。
月色輕俏,搖曳桌前燭火。人影灼灼,推杯換盞,難解愁思。
林婧雪的桌前已經有七八個空酒壺,既然有那麼多不明白的地方,何必庸人自擾,還不如喝酒來的的痛快。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剛穿越重生沒多久,就遇到這樣的事情,看來江湖險惡人心難測自是不假。
店小二又來添了一次蠟燭,空蕩蕩的客棧裡也隻有林婧雪的桌子亮着僅有的光。連環殺人案發生後,使本就不繁華的青崇鎮變得更像一個鬼鎮。
林婧雪搖了搖頭,“青崇鎮不像都城那般繁華,住的也沒有什麼豪門望族,都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在此安居樂業,也不曾招惹什麼麻煩,所以行兇之人必定不是與被害人有金錢上的糾紛。”
“那是?”唔,又頭痛了,不想了,不想了,還是喝酒好了。
“哎,這天色也不早了,看來今晚是不會來人了。”
不多時,本冷清的客棧突然傳出聲響,在桌上迷糊的店小二陡然間清醒過來,趕緊爬起來跑到林婧雪的後面。
“我說,你這個店小二怎麼那麼膽小?”
“這麼晚了,除了外面來的姑娘您,我們哪裡還有客人啊,說不定就是那個殺人犯。”
“是嗎?那我到要去會會他。正愁沒思緒呢,沒想到自己送上門了。”此時的林婧雪已經有些微醉,在桌子上摸兩下都沒準确的摸到佩劍。
客棧的大門緩緩的打開,在屋外的月光下,一個人影漸漸靠近。
林婧雪眯着眼睛,恍恍惚惚的看不清來人的面容。
握緊了佩劍,隻要那人一出手,自己便拔劍相對。
那人影終于是從黑暗當中露了面,林婧雪輕挑了下左眉,“原來是你!”
兩人隻相隔了兩丈,林婧雪默默的看着他,醉意中竟微微的笑了起來。
“林婧雪,你不聲不響地就走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愁容頃刻間布滿了白勝南原本英俊的面龐。
白勝南近乎饑渴地看着眼前的人,那天發現她不見了,他的腦子瞬間空白了,要不是侍衛攔着,他當時就要下命令全城封鎖搜尋她。
好在,她還沒有跑遠,好在,他終于找到了她。
“雪兒。”白勝南走向前,想要離林婧雪更近一些。
林婧雪厭惡地看着他,後退了兩步,直到退無可退,才對白勝南冷聲道,“你别再往前了,否則我就從這窗子裡跳出去。”
白勝南面色一白,她還在恨着他那日的魯莽。
“雪兒,我那天是腦子糊塗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白勝南心中如刀絞般疼痛,卻隻能說着違心的話,他腦子何曾糊塗,不過是林婧雪不愛他,他也隻能接受這個現實罷了。
聽白勝南提起那日,林婧雪眼前閃過白勝南強吻她的畫面,他濕潤溫熱的唇舌……面上無端地一紅,林婧雪惱怒道,“不要說了,不要再提了,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吧!”
白勝南面上皿色全無。
從來沒有發生過,呵呵,原來雪兒這麼厭惡他的親近嗎。
“好,好,我不再提。”每個字都像刀尖刻在白勝南心上一般,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這話說完,隻要能留在雪兒身邊,隻要能每日看到她,便是雪兒打他罵他他也能接受,何況隻是忘記,隻是忘記而已。
溫涼的濕意慢慢浸潤眼眶,白勝南的聲音沙啞低沉,“雪兒,對不起,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做彼此的知己嗎?”
林婧雪本想說怎麼可能,可在目光觸及到白勝南的臉龐時,她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隻見白勝南滿是疲倦的蒼白面孔上,兩行清淚靜落無聲地流了出來。
白勝南,那麼驕傲灑脫的白勝南,他居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