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相顧無言
蘇子萱和林婧雪相談甚歡,一番交談都覺得對方是個爽快人,自然也就十分投契。
白勝南一進門就聽見她們兩個的歡笑聲,蘇子萱一擡頭就發現了皇兄,林婧雪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眉眼間也都沾上了笑容。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白勝南沒想到妹妹竟然和婧雪相處的這麼好,也好,這兩個都是他在意的人。
“就是閑聊,婧雪還誇我來着呢,皇兄,以後你要是不常誇誇我,子萱就不喜歡你了,我喜歡皇嫂去!”蘇子萱傲嬌的對白勝南說。稚嫩的小臉上滿是得意。
“呦,有了你皇嫂,這麼快就想叛變皇兄了?”白勝南寵愛的戳了戳她的額頭,知道妹妹這是在和自己開玩笑,牽着她到林婧雪身邊坐了,才發現她面色有些不自然。
白勝南心中一酸,到底,婧雪不會成為子軒的皇嫂的吧,罷了,隻要婧雪在這,他能陪在她身邊,他就知足了,怎麼還想奢求更多?
林婧雪笑着為蘇子萱辯解:“子萱這是調皮呢,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她是打心眼兒裡喜歡這個純真的姑娘。
蘇子萱樂呵呵的說:“調皮怎麼了,我調皮也就是在皇兄皇嫂面前,别人還看不到呢。”她得意的說,然後一臉嚴肅的扯過白勝南的袖子,端正的告訴他;“皇兄,皇嫂可是個好女孩,我們倆剛剛特别聊得來,皇嫂見識廣博,還很有趣,不像别的那些小姐什麼的,一個個呆闆得很,皇兄,你可得好好珍惜皇嫂,要不然,哪一天皇嫂受欺負了,我可不同意哦!”蘇子萱一臉娘家人的口氣,毫無威脅的威脅着白勝南,說罷,還裝模作樣的揮了揮小拳頭。
白勝南看着妹妹的樣子忍俊不禁,反問林婧雪,“你這是給她吃了什麼什麼蜜了,一直向着你說話。”他溫和的笑,婧雪總是這樣,情不自禁的讓人喜歡,就像他妹妹,就像他……
“哪有,子萱心裡也是護着你的,就是嘴上不說而已。”林婧雪很開心,難得結識了一個這麼有意思的小姑娘,偏巧這小姑娘還是白勝南的妹妹。
蘇子萱暧昧的瞧着而他們兩個笑得燦爛,心底也為哥哥高興,皇嫂這麼好,父皇和母後也能放心了。“皇兄,皇嫂,你們一定要琴瑟和鳴,恩恩愛愛,然後……”她壞笑着,“早生貴子哦!然後我就有一個侄兒了!好歹也叫我這輩分長一長。”靈動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意味深長地打量着兩人。
她沒注意到,林婧雪臉上的笑容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白勝南心中有苦味泛上來。
“子萱,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了,改日再來看你。”林婧雪掩去了那一瞬間的尴尬,蘇子萱以為她是害羞也沒有太在意。
“我送你。”白勝南緊接着說。
他在她身側一步的距離,不過于親近,也不疏離,恰到好處。很容易讓人想起翩翩公子,溫潤如玉。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出了小院,就靜下來。
空氣裡有尴尬的因子作祟。
白勝南陪在她身邊,她距離他很近,近到他一伸手就能将她擁進懷裡,她離他也很遠,遠到跨越千溝萬壑,時間深海,也靠近不了她的心。
還是林婧雪率先打破了這尴尬。“白兄……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張口,可是卻不知道心裡的話該從何說起。
要怎麼跟他說,“雖然我到北國和親,可是我心裡已經有了别人?也給不了你愛……”
好在白勝南一直都是善解人意的。“子萱喜歡胡鬧,小雪既然住到了王府裡,就是我的親人,以後,我會像對待子萱一樣對待你的,你大可放心留下。白勝南會一直尊重你,愛護你。”他說的極為鄭重。
林婧雪心中滿滿都是愧疚感,可是怎麼辦?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她不能辜負他。仰起頭,看見白勝南認真的神色,她抿起唇,無聲地點了點頭。
“我就送你到這裡了。”前面是林婧雪的住處,白勝南在這裡停住腳步,看見她的背景漸行漸遠,他苦澀的轉身。
有沒有一種辦法,能讓我不愛你。可是,如果有這種辦法我也不會去嘗試的吧。
白勝南自嘲的想,她是他深深埋在心底的珍寶,隻可以靜靜珍藏,小心守護,小心到他輕易都不敢去觸碰它,怕這一切都是海市蜃樓,伸手一摸,就碎了。
他多麼的想告訴她,他有多愛她,這感情從很長時間之前就紮在他的心裡,生根發芽,再也拔不出了。可是他不敢。也許愛到極緻就會膽怯,驕傲如他,聞名天下的南天居士,在面對喜歡的人的時候,也會不敢張口,怕她窺見他的心思,就會躲閃,然後,連親近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房中,令他魂牽夢萦的女子就在身邊,可是這一咫尺,竟然就是天涯!
白皙的手指輕輕撫摸着箫,一個一個孔洞的掠過,然後一指将箫勾起。竹箫在空中旋了一個花,穩穩的落在他手中,貼在他唇瓣。
一吐氣,嗚咽的音調便行雲流水般飄揚開來,那笑聲纏綿悱恻,時而高亢,時而低沉,時而如夜中低語,時而如絲絲哭泣,每一個調子,都在訴說着愛而不得的相思之苦。
白勝南不知不覺中,早已淚流滿面。
他何其有幸,今生遇見她;又何其不幸,和她有緣無分。
樂聲凄美,悠揚,飄着,帶着一串音符,飄到了林靖雪這裡。
女子眼神悠遠,她聽得出那箫聲中的痛苦,眷戀和深深的思念。閉了閉眼睛,心中酸澀難言。
“對不起,勝南,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心中已經有了人,隻可惜這心房太小,一時間也裝不下其他人,對不起,不要把心思全花在我身上,以後,我怕我會傷你更深,我更怕我無力給你真正想要的愛情!!或許,以後你一定會遇見一個,你真正喜歡的女人。全心全意地愛你,她能給的,我怕我給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