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事業哪兒有不受罪的,白冰當初在草原上一失蹤就是一年多,先靖安侯和萬俟明不也失蹤過,靖安侯用一雙腿換的榮耀,如今也因舒妃敗落的差不多了。
道理周煄都懂,可真要應在莫愁身上,他會心疼死的。
不多時,京中的消息就傳過來了,陛下調夏陽侯回京,讓他正式節制西北,這簡直是裂土封王啊,我朝早就實行藩王不領實封的政策,現在唯二的例外就是他和甯王。他們倆都是面對戰鬥第一線的特殊情況,封地是有,但實惠不多,這才讓人不那麼眼紅。
現在皇帝搞這麼一出,東北的鐵永林将軍還是周煄的便宜嶽父,說來都是一家人,這要是聯合起來,整個北方邊境都危險。朝中難道就沒有有識之士勸阻嗎?周煄想起來就頭痛。
周煄合上信紙,歎息一聲:“陛下可真會給我出難題啊。”
易雲送上一杯清茶,結果信一目十行的掃完,道:“正式聖旨還沒有下來,應該還有推辭的餘地吧,你寫封信給陛下呢?”
“沒交到夏陽侯和我手上也是聖旨,現在去推辭倒像是三辭三讓的把戲。”
“那就接下來,公道自在人心,你受得起這樣的優待。”自從知道周煄有窺視帝位的野心,易雲就一直苦惱要怎麼加強己方力量,現在不正是機會。
“我憂慮的還不止這些,分封藩王不好,這是經過曆史驗證的。”周煄緩緩道:“郡縣制始于秦始皇,曆經千年,中間也夾雜着分封,可你數一數,漢有七國之亂、唐因藩鎮割據由盛轉衰,五代十國的亂局,像不像藩國之間的鬥争。我朝實行藩王不臨民是正确的,若是因我一人破壞了制度,那才是千古罪人。”
周煄苦惱的是這個,他既然把目标定位成皇帝,那就不能眼睜睜看着皇帝敗壞國家制度。說句不好聽的,若是他以後上位,有功臣、宗室也像他一樣立了大功,難道要他比照這來賞嗎?如果周煄就想做個賢王、權王,那三辭三讓就好,既然把自己定位成統治者,那就要愛惜“自己的”東西。
“那該怎麼辦?”聖旨又推辭不得,易雲皺眉。
“幫我磨墨,我給上皇寫封信。”傷筋動骨一百天,周煄左臂現在都使不上力氣,一直在靜養。
“親愛的皇爺爺日安:(隻這稱呼旁人就寫不出來,怪不得說周煄受寵了,這種不要臉的精神也不是人人學得會的,尤其是上皇退位之後)”
“見字如晤,孫兒現在形容憔悴,您見了肯定心疼,還是不見的好。您知道孫兒有驚無險,又過了一大劫,必有後福就好。遠在西北,見藍天綠草,還是想念京城的風沙,更想念皇爺爺。”
“西北不如京城繁華,但别有風味,别的不說,羊肉特别好吃,鮮美無比,沒有腥膻味兒。魚羊為鮮,倉颉造字果真高明。上次帶給皇爺爺的可還夠吃,說好的涮鍋子,還特意帶了一瓶親手特制的韭花醬過去,皇爺爺吃了也沒說好吃不好吃。”周煄羅裡吧嗦從西北的天氣寫到西北的吃食,還特意顯擺了一下良好的環境和淳樸的民風,半點兒沒有涉及政事的,等到關系拉的差不多了,兩張紙也寫完了。
最後做賊一樣,遮遮掩掩見不得人似的寫了兩行:
“在這裡一切都好,易氏、霄霄身體康健,同僚下屬相處融洽,隻有一事要請皇爺爺拿主意。”
“意外接到消息,二伯将調夏陽侯入京,且讓孫兒節制西北,如此信任,感激涕零。但番外裂土不臨民,乃是國政,由一人廢一制,不可。二伯疼愛之情銘感五内,但實不能受,請皇爺爺美言幾句,請二伯令派人接手。”
“思念您的耀光”
周煄寫了一封十分不符合規範的信件給太上皇寄了過去,至于皇帝,那必須再些一封嚴肅正經團結活潑的信件,這事兒奏折裡還不好說必須讓皇帝認識到這關系國政大事的重要性。
兩位皇帝接到信可不像周煄想的那樣暗中保持默契,上皇直接把信遞給皇帝看了。
皇帝也禮尚往來把自己那封嚴肅得像君臣奏對的書信遞給上皇。
皇帝看罷歎息一聲,道:“到底是和朕生分了。”
“如此才有大将之風了,難打你想他是個鼠目寸光的不成?”上皇笑道。
“父皇和我一手教導出來的,自然風光霁月,為國為民。”皇帝也跟着笑了起來。
“不枉你挑了他。”
皇帝一聽吓了一跳,上皇這是知道了。
皇帝看了一眼太極宮中,除了靠在旁邊假裝打盹兒的魏忠,連個鬼影兒都沒有。苦笑一聲道:“瞞不過父皇。”
“哪裡是瞞不過,是你就沒想瞞着朕。依你性子,若有餘地,在疼愛他也不至于割了整個北方一線。”周煄一封趣味盎然的信帶給上皇的歡樂持續了不到三分鐘,看着兒子苦悶的樣子,上皇的情緒也低落下來。“和朕說實話,還有多久?”
“正喝蘇合香酒調養着。”皇帝輕聲道。
太上皇聞言身子一顫,軟倒在塌上,這酒是皇家秘密,上皇自然知道。
“庸醫無能!”太上皇憤恨道。
“父皇,都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朕這一輩子老天待真已經不薄了,還有三五年,若太子能扛鼎社稷,也不枉……就是怕父皇傷心難過……”上皇的身子也不好,不敢和皇帝比誰強,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劇,皇帝真擔心上皇支撐不住。
“真沒辦法了?朕私庫裡那千年的人參、千年靈芝,要不派人去海外尋仙藥……”上皇在位的時候,誰要是給他進言,讓他相信神仙丹方,那保準是送命的活計,現在為了兒子,也要尋一尋他從不相信的仙丹了。
“父皇,若真有用,秦皇漢武也不至于皆為塵土。”皇帝是病了,但腦子沒糊塗。
太上皇仰倒在塌上,半天喘不過氣來,半響才苦着臉道:“有朕呢。”上皇這是保證會替他看好太子,看好這江山。
皇帝年近半百的人了,聽這三個字也忍不住潸然淚下,輕輕把頭靠在上皇肩上。小時候朝中權臣當道,就是父皇說着這句話,親手養育他,為他遮風擋雨;長大了朝臣吹毛求疵,還是上皇說着這句話庇佑着他;後來子嗣艱難,依舊是上皇不離不棄;到如今臨了臨了還是上皇讓他無後顧之憂。
父子兩人靜靜靠在一起舔舐傷口,都是稱孤道寡的可憐人,大幸還有父子親情能安慰人心。
“待寶兒好些了,就送他到太極殿來吧。”上皇歎息一聲。他已經是年過古稀的人了,也不是老天賞不賞飯吃,皇帝眼看是靠不住的,太子能學多少是多少吧,剩下的就隻能寄托在周煄的良心上了。
太上皇細細巴拉了一遍宗室,男丁方面無人可與周煄抗衡。若真有那麼一天,不重用周煄這是把他往造反的方向或者敵人懷裡推呢。上皇和皇帝為什麼看中周煄,難道是個姓周的都能讓他們另眼相待不成?比如現在從宗室裡抽出一個人來,他也壓服不住朝臣啊。若真有大權旁落的一天,太上皇甯願相信周煄,不相信皿脈至親,難道要相信那些臣子嗎?
太上皇和皇帝的苦惱周煄不知道,也不關心,他隻是不停的發信過去,讓皇帝派人來接受西北的軍事要務。現在聖旨已經到了西北,周煄炙手可熱,人人巴結,為了避嫌他依舊沒有插手軍中,但高竹、青竹的品階,易忠、方尚志的處境都跟着上了好幾個台階,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果然不錯。連考上進士的程木也得了實惠的官職,吏部示好的不加掩飾。
送走了夏陽侯,周煄前後寫了八封信給皇帝,終于盼來了新任主帥——王赟。
王赟原本是東宮禁衛軍副統領、誠意伯的庶長子,後來王家倒黴催的出了個王瑾,讓周煄砍了腦袋送到刑部的倒黴鬼,兜兜轉轉還是一個老熟人。王赟是現任皇帝心腹,對周煄也了解頗深,不會人雲亦雲的認為皇帝對周煄的好都是“作秀”,更能領會貫徹皇帝的意圖。
解決了軍事統領的問題,周煄就放心下來了。
春耕已過,夏日綿長無事,今年封地的聽到百姓對“自己的”土地更是用心,想想那二八分成的地租,就是懶漢也忍不住多在田間地頭巡視幾遍。
如此周煄就清閑下來了,天天在家逗孩子,都說三翻六坐九爬,霄霄現在正好九個月,周煄親自鍛煉他爬行呢。
天氣涼爽,周煄作為成年男人,已經穿上了輕薄的夏衫,霄霄不耐熱,更是隻裹了一層肚兜,藕節似的胳膊腿,手背上都能看見小肉窩,胖乎乎的,可愛極了。。
寬大的土炕被清理幹淨,鋪上軟軟的大紅毯子,霄霄一個人趴在毯子上,周煄在旁邊不停的逗他:“霄霄,霄霄,爬起來,過來。”那個撥浪鼓在他面前搖,吸引注意力。
霄霄熟練掌握了翻身技能,一回偏到左邊一會兒偏到右邊,就是不接周煄的茬兒。
周煄跑過去把孩子抱來坐在毯子上,一松手,又歪倒下去,更焉了的秧苗似的,怎麼也立不起來。
乳母在一旁看的心疼,陪笑道:“王爺,孩子倒時候自然就會了,他太小,這麼教他學不會的。”事實上乳母想說的是,沒你這麼教兒子的。
“他不是會坐了嗎?怎麼還是直不起腰來?”周煄詫異問道,他明明看見霄霄坐在炕上玩玩具的,現在怎麼坐不起來了。
“王爺,小孩子沒腰。”乳母黑線道。
“沒腰,這不是嗎?”周煄摸着孩子的腰身問道,他小時候奶娘也說他沒腰,明明就有啊!
“沒腰的意思是腰上沒勁,再小幾個月抱他的時候不還要扶着腰和腦袋,骨頭還軟着呢。”易雲接話道,從外面走進來,坐到一遍示意侍女給她扇風,等去了炎熱勁兒,再去逗孩子。
“這大熱天的你又去哪兒了?”易雲也攬着一攤子事情,她手下人手不多,現在倒比周煄還忙些。
“昨天才和你說了,這草原上放羊的多數都是女人和孩子,草原上狼多,有時候還要遇上點兒天災人禍,我不是組織了一個慈善局嗎?正是救助單女人和孩子的。現在也積攢了二百來個女人了,把她們組織在一起練騎射呢,到時候遇事也能派上用場。”易雲幹了一碗酸梅湯,蹭到周煄身邊道:“耀光啊,有件事兒求你。”
“說吧。”周煄詭異的看了易雲一眼,不知她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你和二弟的商隊不是正在做生意嗎?我手下女人們的羊毛收不收?”
“隻要品質合格,管他女人養的男人養的,雞蛋好吃好要規定母雞的毛一定是紅的還是黃的嗎?”
“可女人們剛剛起步,能給點優惠不?”易雲谄笑道。
“你自己就手握大權的,還來找我,外面又不止二弟一家,晉商離得最近,早就蜂擁而至,還有江南的、蜀中的、閩地的,多少商人由着你選。”周煄笑了。
“那些人如何能給二弟比?把女人們辛苦養出來的養和羊毛給他們,我可不放心。”易雲不知道他們夫妻能在西北呆多久,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要讓女人自立起來,才不枉費他的心皿。現在急功近利挑一個小商人,看在她是王妃的面子上給了優惠,日後她不在,肯定要從牧民身上找回來,易雲可賭不起。莫愁就不一樣了,他的商隊是真正有規章制度的,不會因人的變化兒變化,易雲信任他。
周煄笑道:“你呀,怎麼光想着賣羊毛,女人家最有優勢的不是紡織嗎?你把她們組織起來制成成品,好運輸不說,價錢也高啊。”
“就你聰明!”易雲白了周煄一眼,她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能不知道:“江南人不喜歡用羊毛地毯,也穿不慣羊毛衣裳,海外的人也不喜歡我們織的花色,到時候勞神費力織出來,賣不出去虧得更多。”
“那就……”
“啊!啊!”
兩夫妻說的盡興,被冷落的霄霄不幹了,揮舞着兩隻嫩藕似的胳膊,慢慢朝着周煄爬過來。
“哎,好兒子,霄霄,霄霄,來,爹在這裡呢,來啊!”周煄立刻把生意經抛在腦後,趕緊搖着撥浪鼓逗他。易雲也一便拍手,一邊叫他名字。
霄霄爬了一段兒,看父母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滿意的坐下,這次不東倒西歪的了,随手抓了個玩具聚精會神的玩起來,絲毫不給又喊又叫又唱又跳的父母面子。
“嘿,這小子,慣得他!”周煄笑道:“不許父母不理他,還記仇呢。”
“這以後要是有了弟弟妹妹,他可不能這麼霸道了?”易雲笑道。
“霄霄還沒滿周歲,你就想生二胎啦?”周煄詫異問道。
易雲嘴角抽動,滿頭黑線,這說的是什麼話,不清楚的還以為她多色急呢。看着屋裡捂着嘴背過去肩膀一抽一抽的丫鬟們,可撿着笑話了。
看易雲黑了臉,周煄嚴肅道:“你可别不當回事兒啊,女人生産太過密集是不健康的。三年抱倆說的好聽,統計一下,難産去了的幾率有多大。咱們最遲也要等霄霄三歲再考慮這些,到時候孩子大一點,也懂道理了,添個弟弟妹妹也容易培養他的責任感。”
周煄也是照本宣科,但經過那麼多年總結的,總不會錯吧。
“成了,成了,還是說你的生意經吧”易雲老臉一紅,不自在道。
他倆說了沒幾句話,霄霄又不樂意了,再次揮舞着手臂爬了過來,一邊啊啊配音。爬到周煄身邊,周煄一把抱起兒子抛高高。已經達到了周煄預期目标,爬了挺長一段兒,周煄又親有抱,毫不吝啬表達自己的喜愛之情。不過從頭到尾手都沒離開過孩子,抛高高也就上下晃蕩取個意思。周煄還記得有新手父親不小心抛高高把孩子摔死的呢,再不敢大意。
易雲在一旁拍手,示意要抱他。霄霄側身把頭埋在周煄懷裡,藕節似的胳膊圈着周煄脖子。
“兒子還是和我親。”周煄炫耀道。
話音剛落,就聽得“噗噗”兩聲,霄霄拉了。
易雲挑眉,瞧這臉打的,道:“嗯,挺親的。”
“王爺恕罪,王爺恕罪!”乳母吓得不行,不知該先跪下請罪,還是先把孩子接過來。周煄以前忙,逗孩子的時間不多,霄霄最多給炮童子尿,童子尿還是一味藥呢,能髒到哪兒去,這回可不一樣。
“行了,不就孩子不自控嗎?大驚小怪做什麼!”周煄把霄霄遞給乳母,讓她給換衣服,還不忘敲打乳母道:“小孩子正常的,不許可以訓練他,你才說了小孩子長大就懂了,要是讓本王知道你苛待霄霄……”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乳母趕緊跪下磕頭。
“行了,下去吧,别讓霄霄難受。”種族揮手讓他退下,霄霄是個乖巧的,拉了也不哭。
易雲陪周煄去梳洗,道:“乳娘是母親派來的,最盡職盡責不過,你放心就是。”
剛訓話完周煄也意識到這不是保姆虐待嬰兒,霄霄身邊又不止一個乳母,不過選個牽頭的而已,若是她有什麼不妥,其他人不會放過這個踩下她的機會。當然,周煄才不會承認自己想多了,隻道:“你生長環境簡單,不知道宮裡那些貓膩。宮中乳母常常伴在皇子公主身邊,比和生母待在一起的時間都長,更有母子情分。有些黑心的乳母更是從小就教唆孩子和她親,惡毒一點就從小隻讓孩子給自己抱,讓其他人抱就暗地裡掐孩子或者用針紮,千方百計讓孩子和自己親,然後通過皇子公主的身份謀求好處。咱們不可不防,以後等孩子大些了,咱們親自帶着,父子母子之間感情也好。乳母給找個鮮亮活計派出去,免得拿小時候三五口奶的恩惠要挾孩子,請乳母難道沒給銀子嗎?銀貨兩訖的事情,别拿恩情說事。”
“也不知你哪兒來那麼多想頭,罷了,聽你的就是。”易雲從來沒聽過這種說法,哪家乳母不是榮養的,不知是自己以前接觸層次太低,還是周煄臆想的。既然周煄說了,易雲也不會在這種小事上和他唱反調。
周煄自诩完全融入社會,但關鍵時刻總掉鍊子,乳母是奴,霄霄是主,隻要霄霄剛性一點兒,就沒有奴大欺主的可能。周煄完全是被清宮戲洗腦,加上紅樓夢中那句“就是長輩身邊的貓貓狗狗也要尊重”這種錯誤認識所誤導。
易雲幫周煄梳洗,一遍清理一邊閑聊道:“接着剛剛的說,能有什麼辦法在多幫女人們一點兒。”
“不就是花樣和工藝跟不上嗎?去海外找個擅長的回來叫她們不就行了,或者她們中間有能幹的,看着圖樣就能領會織法,多買點兒樣品回來照着辦就是。”周煄沒把這件事放心上。
“說的簡單,都是大師傅的獨家秘方,哪兒那麼容易學。”易雲白了他一眼。
“能用銀子解決的問題都不叫問題,或者幹脆把紡紗機弄出來?”周煄想到,他一直以為紡紗機的推廣應該從江南開始,那裡是絲綢集散地,才是真正代表國内最高紡織業水平的地方。像珍妮紡紗機不就是把紡錘從重橫着變成豎着就提升了好幾倍的效率嗎?(誇張)難道這輩子他居然要在西北推廣紡織行業?
轉念一想英國的革命不就是從“羊吃人”開始的嗎?他們也是從羊毛紡織開始的。自己也從輕工業入手,不知在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社會性質的改變。到時候再和莫愁比一比,到底是誰實現了理想。
“耀光~耀光!”
“啊,啊!”周煄反應過來易雲正拿手在他面前晃呢。
“想什麼呢,說着說着就走神了。”易雲抱怨道。
“沒事兒,想遠了,還是說回羊毛紡織的事情吧。一時半會人說不清楚,我晚上寫個完整的條陳方案給你,你再按實際情況修改,有什麼問題和女牧民商量,這最終是她們的事業,你也不能管的太多。”周煄回過神來道。
“放心,我有分寸。這些牧民聯合起來,我連名義上的首領都推辭不受,隻任了個顧問的活計,放心吧。”既然做了王妃,就不要總在商業上打轉。這倒不是瞧不起上商人,你看那個做官的親自經商,這是制度問題,國家不允許官員經商,即使怕那權利換利益。她了王妃一視同仁,恰好是尊重她呢。
“你辦事,我放心。”周煄笑了。
封地上一切都上了正軌,易雲也找到了自己方向,莫愁那邊頻頻傳來好消息,霄霄也茁壯成長。霄霄先天就生的好,易雲和周煄正直壯年,後天又精心照料,才一歲多的孩子說話清楚能跑能跳,整個王府都是他的後花園,朝着熊孩子的方向進化。
時間轉瞬即逝,周煄十年封地建設的方針實行不到三分之一,就接到了皇帝急诏回京的聖旨,還要求他把家眷帶上。周煄趕緊讓情報室去打聽,什麼事兒能讓皇帝這麼着急,他怎麼沒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