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哪裡肯聽一個宮女給他釋義,萬一傳出去了,像什麼樣子。
所以很是幹脆的拒絕,“不用了,‘忠言逆耳利于行’朕自然知道什麼意思。不過皇後你即便是說實話,也該和婉一些,你看把太後給氣的。”裝模作樣的維護了太後兩句,轉頭看向太後,“母後,皇後向來是個直爽的性子,卻沒有壞心,您大人大量,就不要和她計較了,萬一氣壞了身子,蘭陵侯舅舅知道了,又該擔憂了,就是朕看着也心疼。”
太後最看不上皇上這副和稀泥的樣子,卻也知道現在李元把控着半邊朝政,皇上不想得罪他也在情理之中,臉上的怒容緩和一些,看着阿玖依然疾言厲色,“皇後的好心哀家受不起,還是免了吧!哀家問你,哀家罰你抄一百遍宮規,你就是這麼敷衍哀家的?還是說你心有不服,不将哀家的懿旨放在眼裡?”
阿玖眉頭聳起來,“我哪有敷衍?我要是敷衍的話,還會乖乖的坐在這裡寫麼?太後你也要講講道理好不好?”
太後又氣的抖起來,“你敢說哀家不講道理?”
“本來就是。你讓我抄宮規我也抄了,你還不依不饒的,不是不講道理是什麼?”
“這就是你抄的宮規?”太後甩着宣紙要氣瘋。
“對啊,這絕對是我寫的,你看上面的字,除了我,還有别人能寫出來麼?!”阿玖擰着眉毛辯解,這裡的人,随便誰寫字都比她寫的好看好不?腫麼這老女人就死活不講道理呢?
“你……哀家讓你抄宮規一百遍,這就是你抄的一百遍?”太後氣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阿玖理直氣壯的道,“對啊,就是宮規一百遍呀!你數一數,有少一個字麼?!”
太後,“你……你簡直無理取鬧!胡攪蠻纏!你這樣,怎麼配為一國之後?”
阿玖被太後這一而再的質疑也激上火來了,怒道,“你都能當太後,我怎麼就不能當皇後了?昨天明明是我和皇上一起去為民除害了,你不說獎勵,還要罰我。罰也就罰了,我照着你說的寫好了,你還在這裡挑三揀四,你這麼難伺候,先帝知道麼?!”
“你……我……”太後被氣的氣皿上湧,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昭帝趕忙伸手扶住,“母後,快傳禦醫!”
阿玖撇嘴,說不過就暈,這老女人太不要臉了!
抱棋一看不好,忙拉阿玖的袖子,“娘娘,你也暈倒!”不等阿玖反應過來,忙扶着――實際上是使勁拽着阿玖倒下去,嘴裡驚慌的叫喊,“娘娘,娘娘您怎麼了?來人啊,快傳禦醫,皇後娘娘暈倒了!”聲音尖銳高亢,瞬間蓋過了周圍的聲音。
元泰宮裡頓時一頓兵荒馬亂。
不出一刻鐘,太後皇後同時暈倒的消息就傳遍了皇宮,至于暈倒的原因,衆說紛纭。
有說是皇後言語不敬,惡意頂撞太後,将太後氣暈的;有說是太後記恨皇後打蘭陵侯夫人的事情,故意找皇後麻煩,将皇後折磨暈的……總之,這次皇後太後的同時暈倒又給人們制造了無數可以八卦的話題。
慈甯宮裡,太後清醒了就鬧着要去哭先帝,她一輩子都沒受過這麼多氣,現在竟然被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一而再的打臉,這次要不扳回面子來,她還怎麼在後宮立足。
阿玖也在抱棋的撺掇下鬧騰着要出家,直言“不堪供驅使,無言複還家,願青燈古佛伴餘生”。
衆人本來還圍着太後勸解,一聽說皇後要鬧騰着出家了,連頭發都絞了一縷,頓時都着了慌。
皇後被太後逼迫的要出家,亘古未有的事情,傳揚出去了絕對是夏朝皇室的一大笑談,搞不好還會成為長留青史的奇恥大辱,頓時都不顧上太後,紛紛跑到朝陽宮去勸解。
太後本來心裡還得意能借此将皇後打壓下去,沒想到轉頭就出了這樣的事情,氣的砸了藥碗,眼皮一翻,又暈了過去。
朝陽宮裡,阿玖剝着花生聽着外面吵嚷勸谏的聲音,疑惑的瞅着抱棋,“你讓本宮說的那幾句話什麼意思?怎麼他們這麼大反應?”
抱棋言簡意赅的解釋,“就是說,您受夠了這窩囊氣,要出家當尼姑去。”一邊把阿玖眼前裝花生的盤子端走,“娘娘您不能吃了,一會皇上和老爺他們就該過來了。您記着,一會您見了皇上和老爺,什麼都不用說,隻管哭就行。”
阿玖擠擠眼睛,木着臉瞅着抱棋,“哭不出來。”
抱棋,“……”轉頭看着抱琴,“把你備用的那個帕子拿出來。”
抱琴會意,從懷裡掏出一方蜜色絲帕遞給阿玖,“這是奴婢新做好的,還沒有用過,一會娘娘您就用這個。”
阿玖接過來聞聞,一股辛辣直沖頭頂,瞬間眼淚就飙了出來,淚眼汪汪的瞅着抱琴,“這上面放的什麼?”
抱琴尴尬一下,“這帕子做成後,用辣椒水泡過。”
阿玖無語,這裡的人腫麼都這麼奸詐?
吳安從外面跑進來,“娘娘,皇上和首輔大人來了,剛進朝陽宮大門。”
阿玖瞅着抱棋。
抱棋道,“娘娘拿帕子擦擦眼睛,快哭。”
阿玖咬着牙拿帕子往眼睛上一捂,尼瑪,辣死了!
頓時眼淚長流,一雙貓瞳紅成了兔子眼。
抱琴抱棋也做出焦急的樣子,不住地勸解,“……娘娘您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太後她老人家隻是在氣頭上才說了您兩句,您一心孝敬太後,太後她老人家心裡都知道,怎麼會真的怪您呢……”
昭帝聽的嘴角直抽搐,眼睛不着痕迹的瞥一眼李元,心道不愧是李家出來的,從主子到奴才,都是能睜着眼說瞎話,慣會作戲的。這樣也好,沒這種不要臉的精神,還真制不住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