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恒人雖然性情暴躁，變化無常，面對主人，還是不敢不聽。

　　聽池利解說，瘋慮去城裡自家商鋪，随從人員大約十個左右，商鋪是前鋪後宅，烏恒人喜歡逐水草而居，自由自在，不似漢人喜歡築城定居。因此，瘋虎家族雖然也學漢人在城裡搶了一個商鋪，但幫助其經營者，仍是一些漢人奴仆。

　　瘋虎的族人還是在城外帳篷裡居住，随時遷移。今天可能是瘋虎有什麼事才會入城的。

　　瘋虎的部落有四十個小落，大約有三百多人，能戰之士約八十人，上次汗魯王聽袁紹令出征公孫瓒，瘋虎的部落就是從征之一。

　　戰後，袁紹将右北平、遼西分給烏恒作養馬之地，，這右北平的漢人，除了一些豪強士族外，絕大部份作為戰利品分給了烏恒各個參戰部落，那些無依無靠的商人更是首當其沖，瘋虎家立了功，大哥戰死，汗魯王在城裡分給他家一個大院子，一間商鋪，允許他家在城裡經商，買賣一些雜貨，還分了他家一百多個漢人作奴隸。

　　瘋虎本人同他父兄一樣，極為枭勇，外号叫瘋虎，他有一個缺點：視色如命，光他一個人就擁有三個烏恒老婆，六個漢人女子，最不好的習慣是喜歡飲酒，醉後打罵女人，曾有兩個女人被他活活打死，還要讓其她女人在一旁觀看。

　　劉震的部落隻二十幾個小落，近二百人，能戰之士四十幾人，上一次沒有接到汗魯王的征招令，留在右北平守家，戰後也沒有分到财産。

　　劉震要去救人，必然會殺人。雖然不知瘋虎去城裡何事，城裡有多少人？劉石謹慎起見，隻派自己的兩個貼身親衛陪劉震前去，自己則随糜智單獨入城，已免引起烏恒人的憤怒。

　　劉震一看大喜，這兩人就是他也不是其中任何一人的對手，這兩人正是樊城、劉恒。

　　一行十幾人飛奔入城，直奔瘋虎城裡的宅院。

　　瘋虎家的商鋪有五開，五進，不過他家又強行将院子後面其他人的宅院霸占，全部拆了，形成的一個巨大的馬場，平時也可在裡面奔跑、賽馬、射箭。院子的後門正對一個巷子，這個巷子也不窄，足可以五匹馬并騎而行。隻是這城裡是烏恒人管轄，人太少，大都荒廢了。能在這裡做生意的漢人，也不會帶上家眷，還是季節性的，平時隻留極少人看鋪。

　　糜智的商鋪離城門不遠，四開間，三層樓，不過隻有三個開間的門是打開的，另一個開間卻是一個側門，烏恒人賣的馬就從這個側門裡牽進裡面的一個院子。

　　平時這裡沒有什麼生意，隻有幾個人，到了生意季節，掌櫃的就住在樓上，護衛住在下面院子旁的小屋子裡。一般收到十匹八匹戰馬就會帶去泉州或潞縣。

　　據糜智介紹，這無終縣，以前公孫将軍管轄時還有兩萬多人，其他幾縣最多的隻有一萬多一點，，少的隻有七八千。現在住在城裡的漢人可能兩千人不到，這還包括被烏恒虜為奴隸的漢人。

　　劉石奇道：“還有那麼多人去了那裡？”

　　糜智道：“自右北平逐走、殺死公孫将軍的人後，這無終縣的人，走的走、逃的逃。還有約一萬人被烏恒虜為奴隸，除了幫他們經商的，其他的全數帶在城外帳篷裡居住，幫他們牧馬、種地。”

　　正說着話，一位親衛進來報告：“劉恒等已将瘋虎殺了，這瘋虎來城裡是徐州王家為他尋了一個絕美的漢家女子，王家通知瘋虎來城裡相會。劉震尊主人的命令不能直接來商鋪相見，但他請求主人幫他醫治一下他的父親。”

　　劉石想了下，讓糜智在城裡等候，自己帶着親衛直奔出城，打算去劉震的部落裡看看。

　　糜智大驚，說什麼也不同意，太危險了，這烏恒人可是翻臉無情，一旦有事，讓他如何是好？

　　劉石道：“你放心！其他烏恒人不知道，劉震的為人我還是知道一點的。再說他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對我不利呢？何況我是去為他父親醫治傷病。再說真有事，自己想逃，有這麼幾個護衛，烏恒人沒個千兒上萬是休想攔住自己。”

　　糜智見他說得如此自信，将信将疑，回道：“我等你天色将晚，如沒有回來，我就率我這裡的十個家仆去救你。”

　　劉石笑道：“好吧！随你的意！”

　　說完出城去見劉震。

　　劉震聽說主人願意去部落裡去醫治自己的父親，當即跪下向天發誓，“從今以後唯主人之令是從！”

　　劉石知道烏恒人最重誓言，特别是對天發誓，一笑将他拉起道：“你能有孝心，我也很感動，證明這幾個月的漢禮你沒有白學。好了！走吧！救人如救火。”

　　劉震的部落離此不過十幾裡，快馬很快就到了。

　　池利手裡提着瘋虎的人頭，與他的妹子一起去母親的墓地裡祭奠。池利與妹子都是一個母親生的，與劉震的關系也是極好，他的母親是漢人，死後按照母親的要求按漢禮安葬。

　　劉震的回歸，池利又提着瘋虎的人頭，一下子整個部落裡的人都震動起來了。殺了瘋虎可不是兒戲，瘋虎部落裡的人是絕對會抱複的。

　　有人焦急、有人高興、也有人歎息。

　　傷藥劉石随時都帶得有，經過劉石檢查，發現劉震的父親除了外傷，還有内傷。這外傷好治，内傷就難了，特别是劉震的父親年紀大了，要好起來就更難了。

　　劉震的父親聽說劉石是劉震的主人，還是漢室宗親，能親自來為自己治傷，極為激動，掙紮着要起來行禮，叩拜。

　　劉石不許。

　　劉震的父親聽說劉震殺了瘋虎，大驚，急忙招集部落族人前來議事，準備跑路。

　　要知道，雖然上次出征瘋虎家損傷了不少族人，但收獲了一百多位漢人奴隸，加起來有百人能戰之士了，而他們部落隻有四十幾人，如何是他們的對手？

　　劉石聽了他們的議論，知道烏恒人各個部落也會經常征伐、兼并，失敗的一方将成為對方的奴隸，聽從勝利者的命令。對于這種因仇殺而發生的征伐，大首領是不會管的，是真正的弱肉強食。

　　劉石找來劉震，将自己的意思告訴他，讓他先發制人，帶領所有的族人中能戰之士，趁瘋虎部落還不知道瘋虎被殺一事，搶先将該部落滅了。

　　劉震道：“瘋虎部落的勇士極為強悍，恐難打勝，我想讓族中人全部遷到雍奴去。”

　　劉石道：“遷去雍奴沒有問題，隻是你沒有試過怎知打不赢呢？我讓劉恒、樊成助你，你馬上招集族人，立即出發，部落由我幫你看管。隻要出奇不意，對方隻多你們一倍怎會打不赢？記住，擒賊先擒王，你與劉恒、樊成先将其最勇的勇士打掉，這個部落就會失去抵抗之心了，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