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階和高拱神色一愣,心中暗道,這怎麼又跑到裁軍的事情上去了?不是打仗的事情嗎?
“羅信!”嘉靖帝凝聲喝道。
“臣在!”羅信急忙應道。
“北方的衛所如今都集結在邊關吧?”
“是!”
“那就讓他們繼續跟着馬芳防備草原,你立刻動身前往南方,将南方所有的衛所都集結起來,前往北方邊關,驅逐高麗。他們想要不裁軍,就要拿出說服朕的本事來。”
“是!”羅信有些愁眉苦臉地應道。
徐階的心中就是一喜,南方那些衛所的軍隊,大明沒有人不了解,就是一堆爛泥。當初幾百個倭寇,就能夠追着一萬多衛所士兵打,讓那些人去打高麗?
“呵呵……”
羅信帶領着這樣一堆爛泥去打高麗,結果隻有一個,失敗。說不定羅信還死在了戰場。
一旁的高拱見到羅信為難的神色,心中歎息了一聲。想到一旦羅信帶領着這些衛所士兵兵敗,會引起邊關動蕩,便上前一步道:
“陛下,南方衛所已經糜爛,恐怕打不過高麗的虎狼之師。不如調動胡宗憲的軍隊吧。”
“朕意已決,不用多說。朕這是給衛所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羅信的動作非常快,第二天,便從五軍營中抽調了六千士兵,從錦衣衛和東廠各自抽調了一千人,總共八千人,離開了京城,向着南方行去。
離成十裡。
大軍停下,羅信将諸大绶和除周玉和張洵之外的四個郎中叫到了面前,諸大绶望着羅信道:
“羅大人,有何吩咐?”
“諸大人,你帶着周玉他們六個郎中先去北方,面見馬将軍。”
說到這裡,向着一個錦衣衛招手,那個錦衣衛便來到了羅信的跟前,施禮道:
“見過羅大人。”
你帶着一百錦衣衛護送諸大人前往北方邊關。
“是!”
羅信取過來一個長匣,長匣上有着封印,将長匣遞給那個錦衣衛道:
“這個長匣你帶着,不容有失。一直到了邊關,你,馬将軍和諸大人一起打開。”說到這裡,轉向諸大绶道:
“這個長匣内有着我的計劃,到時候你們按照計劃行事即可。”
“嗯!”諸大绶雖然覺得羅信這樣做,對自己有些不信任,但是還是點頭,沒有說别的。
“張大人。”
“在!”張居正上前一步。
羅信一招手,有一個錦衣衛上前。羅信又從魯大慶手中接過了一個長匣,遞給那個錦衣衛道:
“這個長匣你拿着,帶着三百錦衣衛,護送張大人,不容有失。”
“是!”那個錦衣衛接過了長匣。
羅信望向了張居正道:“張大人,你帶着五軍營一千士兵和三百錦衣衛,立刻前往四川,到達四川之後,按照長匣内的計劃行事。如果走漏了消息,或者是将事情辦雜了,往重裡說,你項上的腦袋就不是你的了,往輕裡說,以後你與仕途無緣了。”
張居正臉色就是一緊,他突然感覺,這次行動似乎并不是征調南方衛所去北方邊關那麼簡單。但是,此時羅信的計劃都在那個長匣内,而那個長匣又被錦衣衛保留,他根本無法知道羅信究竟是什麼計劃。隻好郁悶地點點頭。
随後,羅信又安排了陶大臨去江西,陳瑾去湖廣,溫應祿去廣西,周玉去福建,張洵去廣東,而羅信自己則是因為浙江有着胡宗憲,别人去了可能會被胡宗憲使絆子,更何況,如今胡宗憲究竟是什麼心思,就是羅信也弄不明白,所以羅信去浙江。每個人都帶着一千士兵和三百錦衣衛,或者是三百東廠。隻有羅信隻是帶了一千士兵和一百個錦衣衛。
如此,南七省都有了派往的人。衆人立刻分别,各自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趕去。
京城就在北方,最先趕到目的地的自然是諸大绶。
見到了馬芳,和馬芳一談,諸大绶才知道根本就沒有什麼高麗犯邊,是嘉靖帝,羅信和馬芳的計策。當着三個人的面,打開了那個長匣。裡面有着一封信和一個聖旨。三個人看完了嘉靖帝的聖旨和羅信的信之後,才明白他們要做的任務,要提前規劃和丈量好土地,等着南七省的衛所士兵到來,便能夠立刻将田地分下去。
馬芳直接抽調了一批人,跟随着諸大绶開始在北方忙乎了起來。
第二個到達目的地的便是路途第二近的羅信,羅信直接奔蘇州,在胡宗憲的房間内,兩個人先是酒過三巡,胡宗憲才試探地問道:
“不器,你這次來的真實目的是?”
“自然是調衛所軍隊前往北方邊關。”羅信含笑道。
胡宗憲便是眉頭一皺道:“隻是高麗犯邊,馬将軍應該能夠抵擋吧?沒有必要南兵北調吧?”
“如果隻有高麗犯邊,這自然不需要南兵北調!”羅信歎息了一聲道:“但是,最近草原有所異動,草原可不是高麗能夠相比的,所以北方邊關的士兵不敢調動,必須應對北方的變化。”
胡宗憲眉頭舒展開來,但是随後又皺了起來道:
“既然如此,也應該調動我去啊,那些衛所士兵去了不是送死嗎?即便是你這個軍神率領,但是那些兵痞都爛到的根子,根本沒喲戰鬥力啊。
不器,你不是糊塗了吧,便是朝堂不信任我,也應該将我的手下俞大猷和戚繼光調過去吧?”
羅信沉默了片刻,最終卻是歎息了一聲道:
“老哥,小弟問你一句實話,如果陛下征調你去北方邊關,你會去嗎?你會不會抗旨不尊?”
“我……”
胡宗憲沉默了,他在羅信面前沒有裝模作樣,他知道羅信對他十分了解。羅信的話問到了點之上。如果嘉靖帝征調胡宗憲,胡宗憲扪心自問,自己會去嗎?
如果帶兵去了北方,到了馬芳的地盤,到時候嘉靖帝一個旨意下來,将他抓起來,他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
馬芳的大軍包圍,俞大猷和戚繼光又不是自己真正的心腹,隻有被押解進京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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