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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斥候回來了嗎?”
“應該快了,元敬,你不要急。”羅信安慰他道:“總要了解一下情況,你隻有一千人,一旦被倭寇包了餃子,不器可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戚繼光點點頭,不再言語,靜靜地坐在那裡等候。并沒有讓他們等太久,差不多兩刻鐘的時間,出去探查的斥候便回來了。一見到斥候,沒有等到羅信開口,戚繼光就急聲問道:
“情況如何?”
“回大人,部堂大人得知了倭寇攻打水師的消息之後,便親自帶領着大軍去援救水師。但是,毛海峰帶着一萬人先一步到達水師,在王直的命令下,毛海峰帶着一萬人向着昆山縣而去,而且在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内攻破了昆山縣,那昆山縣正擋在蘇州府和水師大營中間,部堂大人想要援救水師,就必須将昆山縣從毛海峰的手中奪回來。如今部堂大人正在攻城。”
“攻下來了嗎?”
“沒!”那個斥候搖頭道。
“俞将軍回去了嗎?”羅信凝聲問道。
“小的還沒有見到,如果俞将軍回去,留在那裡的斥候會立刻回來。”
“倭寇攻破水師大營了嗎?”
“還沒有。”
“你先下去吧,去領五十兩銀子。”
“謝大人。”
那個斥候退了下去,羅信望着戚繼光道:“你還要去胡宗憲那裡去嗎?”
戚繼光點點頭,羅信便歎息了一聲道:“我可以讓你去,不過卻有一個條件。”
“請大人明示。”戚繼光的眼睛一亮。
“元敬,你帶的是騎兵。所以,不管胡宗憲怎麼說,你都不能夠讓你的人攻城。騎兵不是用來攻城的。養一個騎兵有多貴你是知道的。”
“末将明白。”戚繼光拱手道:“那末将去了。”
“去吧!”羅信的眼中充滿了無奈。
戚繼光此時也不管羅信臉色難看了,急匆匆而去,帶着他的一千騎兵便呼嘯而去,向着昆山縣的方向飛奔。
羅信想了想,便派人将萬大全,魯仲連,鄭镖頭和鐘金哈屯喚來。如今倭寇的危險并沒有解除,誰知道被逼急了的王直會不會再撲向杭州?
所以羅信不準備放那些镖師和家丁回去,不僅不放什麼回去,還要好好訓練他們。他将萬大全四個人叫來的目的,就是讓他們在這段時間内,給他好好訓練那些镖師和家丁。一旦王直真的跑過來拼命,就指着這些人了。胡宗憲是指不上了。将自己的想法和四個人一說,四個人立刻拍着兇脯答應了,然後便匆匆而去,操練那些镖師和家丁去了。而那些镖師和家丁也都老老實實地聽話訓練。
這在整個東南絕對是沒有出現過的事情,别說那些家丁了,就是胡宗憲手下的那些兵也都沒有老老實實地訓練過,稍微累了點兒,苦了點兒,就叫苦連天。但是,如今這些家丁卻是規規矩矩,有的累得已經快虛脫了,但還是在那裡咬牙堅持,簡直都讓人懷疑這些人還是東南的人嗎?
因為他們都怕來羅信,怕這個羅砍頭。羅信回來了,羅信砍起頭來,卻是毫不手軟。
但是,羅信的後勤工作也做得非常好,大魚大肉,絕對不虧他們的身體。
忙乎完這些事,羅信便回到内院,關心關心陸如黛,然後便又和鐘金哈屯造人去了。鐘金哈屯心中可是十分焦急,眼看着陸如黛有孕了,她的肚子卻沒有絲毫動靜,如此在床上可是叫足了勁兒,讓羅信當上了一夜三次郎。
第二天.
羅信剛剛上衙不久,便又有斥候回來了,羅信急忙将他招到了跟前問道。
“水師大營丢沒有丢?”
“還沒有!”那個斥候搖頭道:“如今水師被圍在了答應内,他們知道一旦失守,他們逃都沒有地方逃,勢必被倭寇将他們全部殺光,所以他們也拼命了。而且水師有五萬人,倭寇隻有一萬五千人。水師的人一旦拼命,倭寇想要攻破水師也很不容易。不過,水師的傷亡嚴重。”
羅信點點頭道:“水師在拼命,倭寇也在拼命啊!而且水師的戰鬥力明顯不如倭寇。隻希望胡宗憲能夠盡快打下昆山。對了,昆山如今情況如何?”
“還沒有打下來。”那個斥候搖頭道。
羅信皺了皺眉頭道:“俞将軍到了?”
“到了!”
“他……境遇如何?”
“被胡宗憲抓起來了。”
“砰!”羅信狠狠地一拍桌子道:“糊塗,小人。”
那個斥候的臉色也是一片黯然。羅信擰着眉頭問道:“俞将軍的手下五千兵呢?”
“被胡宗憲派去攻城了,傷亡……慘重。”
“他們的主心骨被抓了,人心散了,戰鬥力也就沒了,唉……”
擺了擺手讓那個斥候下去領五十兩銀子,羅信呆呆地坐在那裡,心中充滿了憤怒。
一直到下午黃昏時分,第四波斥候回來了,給羅信帶來了一個不好的,但是卻是預料之中的消息。劉守有到了胡宗憲那裡,胡宗憲立刻交出了俞大猷,劉守有明日将押解俞大猷進京。
羅信唯有長歎,将目光望向了京城的方向。他的奏章已經提前送往京城,不知道嘉靖帝看到自己的那封信,會不會給俞大猷一個活命的機會?
他可是知道在曆史上,俞大猷是被嘉靖帝殺了。他要求的不多,隻要不殺俞大猷就行,哪怕一直把俞大猷關在大牢裡。他嘉靖帝還能夠活幾年?等他死了,俞大猷自然也就能夠放出來。
時間又過去了一天。
胡宗憲是真急眼了,他知道如果水師丢了,他一切都完了。别說是榮華富貴了,腦袋都保不住。他不斷地調兵遣将,生生地在昆山縣前堆了十五萬大軍,成立了一個監督隊,監督那些日夜攻城的士兵,誰敢後退,便一刀斬了。
十五萬人,日夜不停地輪流攻城,終于将昆山縣攻破了。毛海峰帶着剩下的六千多人向着水師的方向撤去。但是令毛海峰失望的是,王直竟然沒有拿下水師,而在他們的後面,胡宗憲正緊追而來。
王直也沒有了辦法,他倒是搶到了兩條船,但是隻有兩條船才能夠走多少人?
但是,這個時候王直和毛海峰也顧不得其他人了,兩艘船,總共裝不上兩千人,他們父子兩個帶着心腹上船便向着大海深處逃了,将近兩萬人扔在了岸上,特别是那些還剩下六千左右的真倭,他是一個都沒有帶,讓那些真倭氣得跳腳大罵。但是,王直的動作太快,讓那些真倭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還在那裡傻乎乎地進攻水師呢。
羅信收到了消息,不由歎息了一聲。這王直還真是命不該絕啊!而且,剩下的那近兩萬倭寇也是一個大麻煩,他們既然回不到海上,勢必會四處流竄,胡宗憲想要将這近兩萬倭寇剿滅,也是一件極不容易的事情,特别是那六千真倭,戰鬥力可不是一般的強。
到了下午。
戚繼光陰沉着一張臉回來了,他手下的一千騎兵倒是一個傷亡沒有,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參加戰鬥。他來到了胡宗憲那裡,牢記了羅信的話,他的人不會去攻城。實際上胡宗憲也知道戚繼光這些人不是用來攻城的,而是在攻破昆山之後,用來攻擊王直的。
但是,當胡宗憲攻破昆山之後,來到水師大營的時候,王直帶着兩千人逃走了,餘下的倭寇也早就離開了水師大營,向着别處逃竄而去。水師的危險解除了。如此胡宗憲的小心思也就活動了起來。
六萬倭寇攻擊杭州,卻被羅信斬殺了三萬,杭州城無恙。而去羅信那邊的傷亡也很小。這是大功,絕對是大功。
但是……
再看看胡宗憲這邊,五萬水師傷亡達三萬五千人,他帶着十五萬人攻打昆山,傷亡兩萬五千人。這加起來就是傷亡六萬人。
結果你?
王直跑了!還有近兩萬倭寇在大明的領土上流竄,他可以想象這些倭寇便如螞蟥一般,所經之處,一定是一片廢墟。
這個結果被嘉靖帝知道,他會是一個什麼結果?
隻要想一想,他都會覺得自己掉進了冰窟窿裡面。
怎麼辦?
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将那近兩萬倭寇殲滅,而且還是他胡宗憲獨占功勞,不能夠讓出去,更不能夠被人搶走。
在這東南地界,還會有人和他這個東南王搶?
有!
眼前就有着一支人馬,那就是戚繼光。
而且他已經知道,俞大猷斬了徐海,戚繼光斬了辛五郎。
這次攻擊大明的人總共就這麼三個匪首,王直,徐海和辛五郎。結果俞大猷斬了徐海,戚繼光斬了辛五郎,而王直呢?
他帶着十五萬人,加上水師總共二十萬人,卻讓王直跑了。
這要是再讓戚繼光的那一千騎兵四處追殺倭寇,搶去一些功勞,他胡宗憲還活不活了?
所以,他十分幹脆地把戚繼光趕回來了,人家胡宗憲都發話了,難道戚繼光還敢去跟胡宗憲搶?
再說了……
戚繼光也是一身傲骨好不好?
當初來胡宗憲這裡隻是來幫忙,不是來搶功的。如今看到胡宗憲這個嘴臉,再想想把功勞讓給他的羅信,當即便回來了。
羅信聽完了戚繼光的話,不由笑道:“算了,這一陣子大家都很累了,元敬就留在杭州休養,同時也不要掉以輕心,誰知道那些倭寇會不會流竄到杭州來,所以元敬你的擔子也很重啊。”
戚繼光點點頭,便想要告辭。而就在這個時候,魯大慶走了進來道:
“侯爺,劉大人和俞大猷來了。”
羅信一聽就知道是劉守有和俞大猷來了。便急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還沒有走出大門,便看到俞大猷和劉守有并肩在站在大門外,在他們兩個人的身後還站着九個錦衣衛,羅信便疾走兩步上前道:
“劉叔,俞将軍。”
劉守有也不和羅信客氣,含笑道:“我們今夜在你這裡住一夜,明日啟程,沒有問題吧?”
羅信心中自然是知道這是劉守有給他面子,讓他和俞大猷見上一面,一旦有什麼需要叮囑俞大猷的,也給羅信和俞大猷一個機會。而且劉守有并沒有給俞大猷上枷鎖,隻是俞大猷換了一身平民的衣服。羅信當即朝着劉守有拱手道:
“多謝劉叔,裡面請!”
一行人走進了大門,自然有魯大慶招待那九個錦衣衛,羅信,俞大猷和劉守有三個人則是進入了後院。
羅信自然是大擺筵席,又躲着俞大猷封了一張一萬兩的銀票給劉守有。劉守有也和羅信保證,不會讓俞大猷收了委屈。
俞大猷此時卻反倒是放開了,眼中沒有一絲的陰霾,談笑風生。這讓羅信心中懷疑,難道是俞大猷自己已經有了後路?于是便直言想問,俞大猷卻是淡淡一笑道:
“唯一死爾!”
到了最後,羅信還不是不放心,在送走了劉守有和俞大猷之後,還是将魯大慶派回了家,回京城為俞大猷上下打點。
送走了俞大猷,羅信的心情很是不好。戚繼光的心情也不好,他和俞大猷的關系還是不錯的。想當初,他,俞大猷和羅青三個惺惺相惜,如今他已經得知羅青死了,如今看俞大猷的模樣也活不了多久,三個人中就剩下他一個,這怎麼能夠不讓他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
此時在後園中。
羅信和戚繼光都是一身便服相對而坐,兩個人都不說話,隻是在默默地喝茶。
如今整個東南已經亂成了一片,那近兩萬倭寇分成了數股,最大的一股就是那六千真倭,餘下的一萬多倭寇分成了七八股,在東南四處燒殺搶劫,把整個東南鬧得烏煙瘴氣。胡宗憲派出大軍四處圍剿這些倭寇,結果是取得的成效不大,自己這邊的損失卻是不小。
不過,胡宗憲此時卻沒有了絲毫的慌亂,他知道這些倭寇沒有了退路,便如同離開水的魚,将他們剿滅隻是時間問題。所以,他又增加大軍,整個東南三十萬大軍都參與到了圍剿倭寇的戰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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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