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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也冒着風險。∽↗，一旦嚴嵩依舊聖眷深厚，或者是……”孫繼先深深地看了一眼羅信道：
“經過這件事情，聖上對你的猜忌之心更深，那麼就會出現幾種結果。一種結果是嚴嵩倒台，不器得利。第二種是嚴嵩沒有倒台，隻是拿趙文華做替死鬼，那麼不器也将得利。第三種是嚴嵩沒有倒台，趙文華也不是替死鬼，聖上順水推舟，讓不器你就做個閑散侯爺，作個研究學問的在野大儒，第四種結果就是嚴嵩倒台，但是聖上也對不器猜忌，依舊不讓不器為官，不器也隻好在野作學問。”
羅信心中泛起了一絲苦笑，如果采取第一種方案，羅信心中十分清楚，最大的結果就是趙文華背黑鍋，而自己得利。在将來他依舊要面臨嚴黨的打壓。
但是這是自己的一種反擊，是以一個鬥士的身份出現。而且還很可能嚴黨見到了自己的名聲大噪之後，便取消了針對自己的行動，讓自己順風順水地通過鄉試。這樣便使心學他們沒有了彈劾嚴嵩的機會，如此他們自然也不會全力推動倒嚴的逐項事宜。
如果采取第二種方案便會有很大的不同，首先是自己考試的時候，依舊要極為小心。而且自己是一個棋子的身份出現，成為心學推動倒行動中的一顆棋子。到那個時候也許會出現各種情況，一旦成為棋子便會身不由己。也許自己會在這次行動中獲得巨大的好處，徹底扳倒嚴嵩。也許自己會被嘉靖帝徹底抛棄。
畢竟嚴嵩是嘉靖帝的寵臣，而這個寵臣卻是因為他羅信而被嘉靖帝抛棄。這幾十年下來，嘉靖帝和嚴嵩會沒有一點兒感情？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如此嘉靖帝在處置了嚴嵩之後，會不會因此對他羅信産生反感？如果真是如此，他羅信這個棋子當的就是為别人做嫁衣，自己得不到半點兒好處。
為誰做嫁衣？
當然是徐階。一旦扳倒了嚴嵩，徐階便會是内閣首府，權傾天下。而嘉靖帝一旦對羅信産生了反感，再加上徐階的存在，羅信便真的是永不翻身了。
究竟是留着嚴嵩，未來面對嚴嵩和徐階兩個人，還是扳倒嚴嵩，面對徐階一個人？
是自己做鬥士，還是做一顆棋子？
羅信的心中感覺到深深地無力，不由在心中輕輕歎息。自己還是太弱小了！
耳邊聽到了粗重的呼吸聲，不由轉頭望過去，便見到陸庭芳正雙目赤紅地望着他。隻是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言語。羅信心中立刻明白，在陸庭芳的心中沒有什麼事情比扳倒嚴嵩來得重要，這都成了他的心魔了。但是他又不想羅信成為這股風浪中的棋子。所以他的心中很猶豫。
但是看到陸庭芳的這個神色，羅信卻突然就有了決定。
“就算報答老師吧！再說了，他也是我的嶽父。”
羅信的神色變得堅定，望向了孫繼先道：“就第二種方案吧！”
孫繼先的眼中便閃過了一抹激動。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道：“不器，你考慮好了？”
“考慮好了！”
“也許……即使我們這樣做了，也動不了嚴嵩分毫，而且還會傷害到你。”
羅信的臉上便現出了一絲笑容道：“你們心學不一直在緻力于倒嚴嗎？就讓我來做這個引動風雲的棋子吧。”
京城。
一切依舊是那麼平靜。而且北方取得了大勝之後，大明也就剩下的東南倭寇，這讓嘉靖和朝臣的心中都輕松了很多，每個人的臉上也都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嘉靖又不上朝了。專心修道。大明的權利依舊掌握在嚴嵩手中。
徐階依舊是一副嚴嵩跟班的模樣，而已經入閣的馬芳更是一副木雕的模樣。
這一日。
徐階從朝堂返回到府中，他的身後跟着徐魯卿。一走進書房。神色安然的徐階便變得面沉似水，徐魯卿的眉宇之間也隐藏着憂慮。
“父親，青霞先生不會有事吧？”徐魯卿輕聲問道。
徐階有些無力地靠在椅子上，怅然一歎道：“去年荊川先生去世，對于我們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損失。如今純甫他又死建，彈劾嚴嵩，而且還羅列了嚴嵩十大罪狀。他這是不要性命了啊！”
徐階口中所說的荊川先生就是唐順之，字應德，一字義修，号荊川。漢族，武進人。明代儒學大師、軍事家、散文家，抗倭英雄。正德二年十月初五出生在常州城内青果巷易書堂官宦之家。
嘉靖八年會試第一，官翰林編修，後調兵部主事。當時倭寇屢犯沿海，唐順之以兵部郎中督師浙江，曾親率兵船于崇明破倭寇于海上。升右佥都禦史，巡撫鳳陽，去年去世。崇祯時追谥襄文。學者稱其為“荊川先生“。
而他口中的青霞先生自然就是沈煉沈純甫。
沈煉原本就深恨嚴嵩，心中一腔正義，為人又極為耿直。之前被陸炳一直相勸，再加上以前彈劾嚴嵩吃過虧，所以一直壓抑着自己。當他得知鄢懋卿等嚴黨給嘉靖帝上書的内容之後，便再也忍不住了。
他和羅信也相處不斷的時間，在他看來羅信就是大名未來的柱石。如此迫害一個有大功之人，這簡直是自毀長城，特别是他看到将馬芳明升暗降，他的心都在絞痛。他作為臣子不能夠做，也不能夠想是嘉靖帝的錯誤，所以他認為大明走到如此田地，都是嚴嵩的錯。嚴嵩就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想要換來一個大明朗朗乾坤，就必須除掉嚴嵩。
但是他也知道嚴嵩權傾朝野，他面對嚴嵩就如同一個蝼蟻面對一個大象。他也知道自己的折子一上去，必将換來嘉靖帝的震怒，自己距離死期也就不遠。但是他依舊希望用自己的鮮皿，用自己的忠魂，來喚醒那些依舊在麻木的衆臣。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這就是沈煉心中寫照，所以他經過了幾天的思索，最終還是遞上的自己的折子。這份折子被嘉靖帝看過之後，沈煉便被下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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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