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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信看到衆人打雞皿的模樣,心中歎息了一聲,千裡做官隻為财啊!
不過,羅信倒也不抵觸。
君子愛财取之以道!他不反對屬下人愛财,隻要正正經經地賺錢,這沒什麼,還應該支持。于是,淡淡地說道:
“我會整理出來一個考核制度,由賀大人對你們進行考核,每月考核一次。你們每個月做多少事,完成的比例是多少,會評選出來一個甲乙丙等,每個等級的獎勵是不一樣的。不過我在這裡可以告訴你們,隻要工作做的好,你們得到的獎勵不會比你們之前貪污得到的少。而且你們這是正正當當的拿錢,隻有榮譽,可以大大方方地去花,别人隻有羨慕。”
衆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但是随後羅信的話又讓他們心中一凜。
“但是,有獎就有罰。市舶司不需要平庸之輩。考核不過關者會扣罰俸祿,連續三次不過關者,将會被罷免。”
衆人諾諾稱是,羅信淡淡地說道:“回去各自想想應該怎麼樣做好自己的工作,明日開始修建碼頭。你們且退下,賀大人留下。”
待衆人退去,羅信望着賀年道:“明日,我們去海甯看看。”
“是,大人!”
羅信看到賀年的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便道:“賀大人有事?”
“大人!”賀年再度猶豫了一下道:“您定的獎罰制度很好,但是我們市舶司現在沒錢啊,就是建立碼頭還需要去知府那邊索要材料和銀子,哪來的錢去獎勵他們?大人如果到時候拿不出來錢,那便是言而無信,造成的結果是很嚴重的,人心就散了。”
“我明白!”羅信揉了揉眉心道:“但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啊!”
“大人從京城帶錢來了?”賀年希翼地望着羅信。
“沒有!”羅信搖頭道。
賀年的臉上便現出了苦澀道:“那怎麼辦?”
“賀大人可有良策?”
賀年搖頭道:“卑職想不出辦法。”
“那就算了,船到碼頭自然直。”
賀年搖了搖頭,心中暗道,你心真大。
而就在這個時候,魯大慶走了進來,看到賀年在,便閉上了嘴巴。賀年識趣地拱手道:
“大人若無事,卑職先下去了。”
待賀年退下去之後,魯大慶輕聲道:“侯爺,戚将軍和大爺來了。”
羅信不由動容,如果沒有大事,戚繼光和羅青不可能結伴而來。站起身形道:
“帶我過去。”
回到了二堂,便見到戚繼光和羅青正坐在那裡,便大步走進去笑道:
“元敬兄,大哥,你們怎麼來了?”
戚繼光和羅青都是一臉的凝重站起來道:“不器,小弟。”
“别急,我們坐下慢慢說。”
三個人再次落座,羅信将目光望向了戚繼光和羅青道:“二位結伴而來?”
“不是!”羅青搖頭道:“我是門口碰到的戚将軍。”
“發生了什麼事?”
戚繼光和羅青對視了一眼,戚繼光首先說道:“我接到了部堂的命令,讓我立刻帥軍前往蘇州。”
“我也是!”羅青也凝聲道。
羅信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道:“為什麼?”
“不知道!”戚繼光和羅青一起搖頭道。
羅信輕輕地敲擊着椅子扶手,皺着眉頭思索了起來。慢慢地說道:
“這一定是要有大行動啊!你們來這裡是?”
“軍令如山,為兄來這裡就是向不器你告辭。為兄不在這裡的時候,不器你要自己多加小心。”
“小弟,大哥也要帥軍前往蘇州。”
“不去不行嗎?陛下已經把你們調給了我。”
戚繼光苦笑道:“不是調,是借。部堂大人随時可以抽調。”
羅信的眉頭皺得更緊,思索了一會兒,他都有心跟着戚繼光前往蘇州去問問胡宗憲究竟要做什麼,但是如此一來,就表面自己要參與抗倭之中,會讓胡宗憲防備自己,這樣對自己經營市舶司并沒有好處,因為羅信需要胡宗憲的配合。最後無奈地說道:
“你們要多加小心。”
“你也小心!”
将戚繼光和羅青送走之後,回到二堂坐下的羅信眯起了眼睛,思索了一會兒喚道:
“大慶!”
“侯爺!”魯大慶的身形出現在門口,羅信招了招手,魯大慶便來到了羅信的跟前,羅信輕聲說道:
“你馬上去镖局,将他們最近收集的消息都給我拿回來。”
“是,侯爺!”
魯大慶匆匆離去,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魯大慶匆匆而回。手裡面拎着一個包袱,放在了羅信的案上。羅信打開包袱,便見到裡面放着一疊厚厚的紙,一張張地翻看了起來。
看着看着,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将三張紙分别抽出來,放在了一邊,然後又繼續看了下去。當他看到一張紙上的消息時候,神色漸漸地凝重了起來。
這張紙上寫的是,王直将會于二月九日在狼兒島召開海盜大會,所有的海盜頭子都會參加。隻是瞬間羅信就明白了胡宗憲的意思。他這是聽到王直要在狼兒島召開好歹會議,便向着調動所有的主力軍隊,将王直和所有的海盜頭子一網打盡。
但是……
這裡面問題多多啊!
王直召開海盜頭子會議的風聲怎麼會傳得這麼快?連剛剛在東南建立的镖局都能夠收到消息?
這裡有幾分真?幾分假?
如果是假的,王直的目的是什麼?
“大慶!”
“侯爺!”
“你看看這個消息!”
魯大慶雙手接過那張紙,迅速地看完,放到了案上。
“你怎麼看?”羅信輕聲問道。
“我覺得這個消息不可信,海盜如果真的在狼兒島開會,不可能傳得這麼沸沸揚揚。”
“不錯!”羅信輕聲道:“你立刻再去镖局,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收集,在這之前海盜有沒有開會的經曆,如果有,他們以往開會的消息是不是也是這樣提前就傳了出來。”
“是,侯爺!”
“順便将萬大權叫進來。”
“是,侯爺!”
魯大慶匆匆離去,不一會兒,萬大權走了進來。
“侯爺,您找我?”
羅信拿起那張紙道:“你看看這個消息。”
“是,侯爺!”
待萬大權看完之後,羅信道:“你立刻下去帶幾個人便服出去打探一番,看看這個消息是不是許多人都知道。”
“是,侯爺!卑職這就去。”
萬大權離去之後,羅信又繼續看那些消息,待看完這些消息之後,便将這些紙張收集起來,将另外三張紙放在最上面,然後拿了起來,向着後衙走去,來到了自己的書房,将那些紙張放到了抽屜裡,然後沏了一杯茶,來到桌前,一邊寫着毛筆字一邊等待着魯大慶和萬大權兩個人。
大約一個半時辰左右,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侯爺!”
“進來!”
萬大權推門走了進來,反手将房門關上。見到羅信依舊在那裡寫字,便默然而立。又過去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羅信将毛筆放下,這才坐下來問道:
“查得如何?”
“回侯爺,此事很多人都知道。此時酒肆茶鋪之内,有很多人都在議論此事。”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侯爺!”
萬大權退了下去,但是羅信的眉頭卻緊緊地皺了起來。
這不正常,非常地不正常。
天已經黑了下來,一彎新月已經悄悄地爬上了枝頭。門外響起了腳步聲,随後傳來了魯大慶的聲音:
“侯爺。”
“進來。”
門一響,魯大慶走了進來,反手将房門關上,輕聲道:“侯爺,镖局那邊經過調查,以前海盜也不定期地聚會過,但是都是在聚會之後才有消息慢慢傳出來,從來沒有開會之前傳出來過。”
羅信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這很明顯就是一個陰謀,一個海盜的陰謀。
但是,海盜為什麼要這麼幹?王直為什麼要這麼幹?
王直不是想着和胡宗憲和談嗎?他如此做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是王直與胡宗憲和談是假,反而是想要引誘胡宗憲大軍前往狼兒島,想要給大明軍隊一次重擊?
不對!
羅信開始回憶曆史上王直的行為,他是一個一心想要被招安的人,不可能主動和大明開戰。
那難道是王直想要整合所有的海盜?
也不對!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王直不會将這個消息傳出來。
這會不會不是王直做出來的?
羅信心中一跳。
這不是不可能。
他相信王直在和胡宗憲談判的事情,所有的海盜都應該知道,因為這件事情拖得太久,而毛海峰在蘇州的日子都快要有一年了,整天逛青樓,從未有過隐藏自己的身份,如此那些海盜怎麼可能不知道?
王直并沒有掌握所有的海盜,而且就算有些海盜聽從王直的命令,那也是和王直結盟,尊王直為盟主,并不是王直的嫡系。如今聽到王直要和胡宗憲談判,要被朝堂招安,這一定會讓那些海盜心中産生不安。
因為王直是有前科的。
王直當年就是憑着和朝堂合作,甚至被朝堂封了官,借助朝堂的力量消滅了很多海盜。那如今王直會不會再次剿滅那些海盜?
這怎麼會不讓那些海盜對王直心生忌憚?
而且海盜中也有聰明之人,他們應該能夠判斷出,就算朝堂接受了王直,也不會接受他們這些海盜,朝堂一定會提出條件,就是讓王直消滅他們這些海盜。
以前他們還在觀望,因為他們認為王直和朝堂未必能夠談判成功,特别是看到毛海峰在蘇州都待了将近一年了,兩方依舊沒有絲毫進展,所以他們都看着王直和胡宗憲談判的進展。
但是……
羅信來了,帶着開海的旨意來了。随後毛海峰就興沖沖的離開了。
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大明是要開海了,胡宗憲也王直加快了和談的速度。這不由讓那些海盜緊張了起來,如果朝堂一旦真正的開海了,那王直一定希望能夠被招安,從此洗白自己,堂堂正正的和大明做海貿,不必在偷偷摸摸地做海盜去走私。
如此一來,他們這些不是王直嫡系的海盜就危險了,王直一定會剿滅他們,一方面我為了大明朝堂提出來的條件,另一方面是為了獨攬海貿。
分析出來原因之後,就剩下來在狼兒島上海盜開會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不應該是真的。
羅信隻是略微一思索就感覺到這件事情不是真的,而是一個陰謀。因為在大明海域,如今也隻有王直能夠和大明軍隊一戰,剩下的那些中小型海盜,包括那些真倭都不足以和大明軍隊一戰。所以這些真假倭寇隻是流動作戰,他們和大明官軍作戰,從來都是能夠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走。而且他們進攻大明都非常突然,而且與岸上的人有勾結,知道何時何地,哪裡空虛。
像這種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狼兒島,要和大明的主力相碰的情況從來沒有過。
倭寇沒有瘋,更不蠢,他們不會這麼做。
那麼,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
王直有實力和朝堂談判,他們沒有。所以他們不想開海,他們隻想要走私。像這種想法的應該還有東南那些世家豪強。
如此說來……
羅信心中就是一跳。
“他們的目的是我!”
羅信心中明白了,隻要殺了他羅信,開海的事情就結束了。倭寇之所以将狼兒島開會的事情宣揚了出來,就是為了将胡宗憲的主力都吸引到狼兒島,讓東安兵力變得空虛,然後這些倭寇便會直接殺奔杭州。到那個時候,杭州兵力空虛,那些海盜有着很大的可能攻破杭州,如此不僅能夠殺死他羅信,還能夠将杭州搶掠一空。這樣的事情并不是沒有發生過,在曆史上,倭寇就曾經用假消息将大明官軍吸引走,然後攻破了蘇州,在蘇州燒殺搶掠。
“胡宗憲上當了!”
羅信騰地站了起來,心情變得很糟,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去阻止胡宗憲。但是,自己能夠阻止胡宗憲嗎?
如果能夠阻止還好,如果阻止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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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