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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夠同意?”
“海盜的世界就是強者為王,他會同意的,因為他想要殺王直報仇。至于我,徐海一定會想着等到滅了王直之後再對付我。在王直沒有死之前,我不會有事。等到殺了王直之後,徐海想要殺我也沒有那麼容易。
再說了……
到時候不是還有老爺您嗎?隻要您在那個時候讓台灣的人出來,殲滅徐海還不是手到擒來?”
“你讓我想一想。”
羅信閉上了眼睛,王翠翹便老老實實地趴在了羅信的懷裡……
第二日。
一大早,羅信便将住在後院的羅勝和梁宇叫到了書房,兩個人進入到書房之後,便看到了一個女子坐在屋子裡,見到羅勝和梁宇進來,便和羅信一起站了起來。梁宇自然是見過王翠翹,隻是不知道王翠翹的身份,羅勝就更不認識王翠翹了。見到魯大慶将房門關上之後,羅信對王翠翹道:
“梁宇你已經認識了,這位是我堂兄,羅勝。”
王翠翹心中就是一驚,她沒有想到羅信會把他的堂兄扔到了大海上。再說羅勝她雖然沒有見過,但是聽說過啊。東南最能打的三支軍隊,俞大猷,戚繼光和羅勝。而且她還聽說過羅勝已經死在了海上,沒有想到卻是偷偷去了海上,建立了一支神秘的力量。
“大哥,這位是王翠翹。”
“王翠翹?”
羅勝的眉頭就是一挑,如今他在海上讨生活,自然是要搜集海上的情報,王翠翹的大明她怎麼會沒有聽說過?隻是他非常奇怪羅信怎麼和王翠翹搞在了一起?而且還如此信任她?
羅信便将王翠翹的身份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并且告知大哥,王翠翹如今已經是他的女人。聽到王翠翹已經是羅信的女人,羅勝便一下子放心了。他對羅信有着一種盲目的信任,連草原的鐘金都成為了羅信的女人,一個海盜成為羅信的女人,很難嗎?很驚訝嗎?
雙方相互見禮落座之後,羅信便将計劃說了一遍。羅勝聽完就拍案叫絕。
“好計謀!以我們如今的實力,隻要徐海接納了翠翹,我便會在最短的時間内架空徐海和辛五郎。”
接下來,四個人又商議了一些細節。而這個時候,魯大慶敲門進來禀報,說是毛海峰來了,正坐在大堂之上,羅信便吩咐魯大慶出去陪毛海峰在大堂呆一會。
大約過了兩刻鐘的時間,羅信來到了大堂之上,臉上現出燦爛的笑容道:
“毛兄,今日怎麼這麼空閑?”
“羅大人!”毛海峰笑眯眯地說道:“那個……我昨日在碼頭又看到來了商人!”
羅信便笑道:“你說那支新羅的船隊?”
“對,就是他們。大人,他們真是新羅的?”
羅信便搖頭道:“不知道,我也不管他們是誰,隻要遵守我的規則做生意就行。哦,我知道你想要清單,你等一會兒。”
“勞煩大人!”毛海峰急忙站起來。
羅信便擺擺手道:“不算什麼事兒,早晚大家都要知道的事情,毛兄隻不過提早知道罷了。”
不一會兒,羅信便拿着一個信封走了進來,将它遞給了毛海峰,兩個人又說了一會話,看到賀年和王梓任已經來了兩趟了,毛海峰便識趣地告辭。當他走出市舶司大門的時候,便看到了站在對面的王翠翹,便輕輕點頭,順着大街走去,而王翠翹也舉步跟在了後面。
兩個人在離開市舶司大約五百米之外,便進入到一家飯館,要了一個包間。待夥計上完酒菜之後,王翠翹便從懷中取出了幾張紙放在了桌子上,推到了毛海峰的面前。毛海峰也急忙将自己懷中的信封拿了出來,從裡面取出了清單,開始對了起來。
隻是還沒有等到他對完,他的腦門上就已經青筋暴露了,臉色鐵青一片。大手在桌子上一拍,恨聲道:
“果然是他們!”
王翠翹的臉色也是一冷道:“是他們搶了你們兩個島?”
“不錯!”毛海峰點頭道:“這清單上的物品幾乎都是我們那兩個島上的。他們有膽量,有實力搶我們的島嶼,不用想,搶你們船的就是他們。嫂子,還等什麼,你跟我回去,和徐大哥說清楚,然後我們一起将他們殺了報仇。”
王翠翹搖了搖頭道:“你知道他們的老巢在哪裡嗎?”
“跟得住嗎?”
毛海峰将嘴一撇道:“我從小就是在船上長大的,也許他們裡面有高手,我打不過他們,但是如果我想要在海上跟蹤他們,他們跑步了。”
王翠翹沉默不語,毛海峰有些急道:“嫂子,别猶豫了。你跟我一起走,我們跟到了他們的老巢之後,我便和你一起去見徐大哥,将事情講清楚。然後我們聯手和大明談判,榮華富貴就在眼前。”
王翠翹皺了皺眉頭道:“不先通知你義父嗎?”
“來不及了!這一來一往,他們早就和市舶司做完交易離開了。隻要我們跟蹤他們,發現他們的老巢,他們的一切都是我們的。在海上還沒有那支力量能夠擋得住我義父,徐大哥,和辛五郎三家聯手。”
“好!”王翠翹終于點頭。
“胡鬧!”羅信的書房内,羅信朝着王翠翹呵斥道:“你一個人跟着毛海峰上船,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不是和你說過了嗎?讓毛海峰去跟蹤堂兄,你留在這裡。等到堂兄消滅了毛海峰,他再來接你。”
“老爺。”王翠翹低眉順眼地說道:“當時毛海峰逼得很緊,奴家害怕再推辭會被他懷疑,便答應了下來。而且王直如今的日子很不好過。不僅要面對着徐海和辛五郎的攻擊,還要防備堂兄偷襲他們,如果這個時候能夠發現堂兄,找到堂兄的老巢,和徐海化幹戈為玉帛,那是王直求之不得的事情。所以毛海峰不敢動我,反而會全力保護我,因為我就是他們和徐海和好的保證。老爺,沒事的。即使是有事,奴家也願意為老爺粉身碎骨。”
羅信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道:“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事情都有個萬一,你有何必去冒這個險?”
王翠翹臉上現出感動之色,輕輕走到了羅信的身前,緩緩地坐在了羅信的懷裡,将頭埋在羅信的兇前,輕聲道:
“老爺,奴家非常珍惜眼前的幸福,但是奴家也十分惶恐。奴家是殘花敗柳之身,出身又不好,恐不容于羅家。所以,奴家就想要努力成為老爺的幫手,哪怕最終沒有進入羅家家門,也能夠在老爺的羽翼下幸福的生活。”
羅信默然,王翠翹話中的意思他懂,而且他從王翠翹話中的語氣裡也聽到了她的決心。心中便是一動。
羅信成長得還是太快了,這便造成了他幾乎沒有心腹可用。而王翠翹也許就是一個人才。出身風塵,懂得察言觀色,當過海盜,學得心狠手辣,再看她之前的謀略,也是一個智慧之人。如果能夠确定她忠心自己,便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镖局那邊雖然不斷地收集各方消息,但實際上在管理方面十分混亂,唐壯畢竟是一個老兵,讓他打仗行,讓他管理這樣一個既屬于特務機構,又屬于特别行動隊的機構,确實是在難為他。如果将整個團隊交給王翠翹?
羅信覺得王翠翹的能力一定比唐壯強,那她會忠心自己嗎?
那就把這件事情當作對王翠翹的一次考核吧。
“好吧,你一切多加小心。”
“謝謝老爺!”
王翠翹臉色就是一喜,她見到羅信肯放她走,這證明羅信對她還是信任的。羅信在心中擔心王翠翹會不會忠心于他,王翠翹在心中也在擔心羅信會不會信任于她。
第二輪交易結束了,一支支船隊都興高采烈地離開了大明的碼頭。羅勝離開了,毛海峰也和羅信告辭離開了。
在毛海峰離開的當晚,萬大全便帶領着五十個老兵,黑衣蒙面,将毛海峰在杭州留下的人和暗線全部偷偷殺了,毀屍滅迹。
海上。
毛海峰遠遠地跟着羅勝的船隊,王翠翹和毛海峰站在船頭甲闆上,王翠翹心中不由對毛海峰十分佩服,不愧是自幼就在海上長大的人,隻是憑着水流和風中的味道就能夠在不被羅勝發現的情況下,死死地盯住了羅勝的船隊。
羅勝的心中對毛海峰也十分佩服,别人看不見毛海峰,羅勝還是能夠看到了,因為他的手裡有着千裡鏡。
羅勝擺了擺手,便有數十個水手跳下了船,向着毛海峰的船潛遊了過去。
毛海峰的船上,毛海峰凝聲道:“我還真是好奇,這些人的老巢在哪裡?”
王翠翹凝聲道:“能夠擁有這麼多船,他們的老巢應該不小。對了,你就沒有派幾個人混到他們的船上?”
毛海峰搖頭道:“他們太機警,混不上去。”
毛海峰猛然一擺手讓周圍靜下來,他豎起了耳朵傾聽着,臉色猛然大變道:
“有人在下面琢船,快下去阻止他們。”
話落,他親自拔出到,跳進了海裡。随後幾十個海盜也紛紛地向着海面跳了下去。很快,海面就激蕩了起來,有着絲絲鮮皿從海水之下飄浮了上來。
“漏水了,漏水了……”
船艙内響起了呼喊聲,船上剩下水手都向着船艙跑去,尋找着東西去堵露眼。甲闆上便隻剩下了站在船頭的王翠翹一個人。
王翠翹的臉上現出了笑容,因為在她的視野中出現了一支龐大的船隊,而這支船隊正是掉頭返回的羅勝。
戰鬥沒有絲毫的懸念,毛海峰等人一個也沒有跑掉,都被羅勝殺得幹幹淨淨。将毛海峰的腦袋砍下來,裝進了布滿生石灰的木盒裡面。羅勝的船隊繼續向着大明的海岸線駛去。
羅信将市舶司的事情交給了賀年,告訴賀年自己要微服私訪去了,争取用兩個月的時間将整個東南轉一遍,看看能不能為市舶司找到一些更好的生意。然後他就帶着魯大慶消失了,消失得無蹤無盡,連陸炳的錦衣衛都找不到他的蹤迹。
夜。
錢塘江岸。
一艘船靠近了岸邊,抛錨,放踏闆,一個人在船上舉着火把在空中劃了三個圈子,然後便看到羅信和魯大慶兩個人從夜色中走了出來,踏上的踏闆,來到了船上。梁宇将手中的火把交給了旁邊的人,朝着羅信跪下道:
“臣拜見陛下。”
“呼啦……”船上跪了一甲闆,低聲拜道:“臣拜見陛下。”
這些人很早就開始稱呼羅信為陛下了,隻是在市舶司和有别人地方還是稱呼羅信為大人。羅信也沒有阻止他們,因為他知道,這些人之所以把腦袋别在褲腰帶上跟随他,就是圖個出身。他們的出身和羅信分不開關系,羅信的地位越高,他們的出身也就越高。
那麼,最高的地位是什麼?
自然是皇帝,隻有羅信當上了皇帝,他們才能夠得到最大的利益。
羅信知道不能夠阻擋他們稱呼自己為陛下,如果阻止了他們,會讓他們失去了奮鬥的目标,與此同時也就會使凝聚力減少。
而且,随着羅信的布局越來越大,越來越深,實力越來越強,他的野心也不可避免的膨脹了起來。所以當這些人第一次稱呼他為陛下的時候,他知道是這些人在試探他,試探他有沒有野心,如果自己表現出有這個野心,他的這些手下便會勁頭十足。如果自己拒絕,這些人很可能會慢慢地淪落成海盜。而如今羅信默認了下來,這些人就會自己約束自己,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未來不是海盜,而且有着宏偉的目标,有着光明的未來。
實際上,羅信現在的心裡非常矛盾,他有野心,誰也不想整天在頭上懸着嘉靖帝那把劍,随時會被嘉靖帝殺死,大丈夫誰不想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但是,羅信更知道一将功成萬骨枯,更何況一個皇帝?
天下百姓難免生靈塗炭,這是羅信心中過不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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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