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信将包裹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打開包裹,裡面又是四個小一些的包裹。拿出一個包裹打開,裡面露出了一個面包,從面包掰下來一塊,放到嘴裡吃了一口,然後将那塊面包推到裕王的跟前道:
“嘗嘗!”
從羅信打開包裹的那一刹那,裕王便聞到了濃郁的香味,口水都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急忙從面包上掰下來一塊,放在了嘴裡,然後就猛然張大了眼睛。
裕王也顧不得和羅信說話了,隻是悶頭吃。羅信坐在一邊慢慢喝着茶水。一個面包很快就被裕王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這才意猶未盡地望着羅信道:
“羅師,幾位老師中,隻有你對我最好,有什麼都向着我。”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羅信含笑道。
裕王認真地看着羅信道:“羅師,孤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一定不會忘了你,希望我們兩個能夠一直這樣,孤定不會負你。”
“臣也定不負殿下。”羅信輕聲道,心中卻是輕松不少,看來自己的用心沒有白費。
裕王沉吟片刻道:“羅師,你和徐師之間,就沒有和好的餘地了嗎?”
羅信輕輕搖頭道:“殿下,别說我不會和他和好,就算我放下恩怨,有和好之心,你認為徐階會相信我嗎?”
裕王默然片刻,終是歎息了一聲道:“隻是你們如此内讧,讓孤很難做。”
羅信今日來此的目的,便是表明心迹,讓裕王在心裡對自己沒有疙瘩,于是便道:
“殿下,你放心。我們兩個是私人恩怨,在殿下的大事上,不器絕不會因為與徐階的私人恩怨成為阻礙。”
“我信你!”裕王真誠地說道。
羅信點點頭道:“殿下,我聽李神醫說,再有幾個月,你的身體就調理得差不多了。”
說到這點,裕王便眉飛色舞起來:“是啊,李神醫對我也這麼說了,隻要我能夠生出兒子,四弟便沒了優勢。”
“殿下不必有太多的憂慮,那個位子必定是你的,也隻能夠是你的。”
羅信在取得了裕王進一步信任和依賴之後,快樂地離開了裕王府,回到了家裡。剛剛進入家門,便被陸如黛趕去烤面包了。理由是,羅信天不亮就起來烤面包,竟然沒有給她留一塊。羅信隻好乖乖地去烤面包。
這面包還差點兒時間的時候,黃錦上門了。羅信讓魯大慶将黃錦請到廚房,黃錦倒是沒有生氣,隻是好奇羅信在做什麼。所以,此時他正站在廚房的門口,好奇地問道:
“不器,你在幹什麼?”
“烤面包!”
“烤面包是什麼?”
“烤面包就是烤面包。”
“算了!”黃錦沒有弄明白,索性也不去再問,便道:“不器,和我進宮,陛下召見你。”
“是徐階彈劾我的事情吧?”
“不錯!”
“陛下情緒怎麼樣?”
“不知道,反正是不太高興。所以,你還是快點兒吧。别讓陛下久等。”
“等一會兒。”
“不器,你怎麼不知道輕重緩急?陛下召見是能夠等的嗎?”
“一會兒面包就好了,我給陛下帶兩個。”
黃錦哭笑不得,最終還是憂慮地問道:“你真就不擔心?”
“這有什麼擔心的?”羅信撇了撇嘴道:“陛下如果想要罷我的官,不用徐階單核,我也會被罷官。如果陛下不想罷我的官,徐階彈劾也沒有用。所以,問題的關鍵不在徐階,而在陛下。”
“既然你知道,還不趕緊去見陛下?”
“我這不是弄點兒好吃的,去哄陛下嗎?”
“烤面包是吃的?”
“這不是廢話嗎?不是吃的,誰放在廚房啊?”
“好吃?”
“好吃!你沒吃過。”
“還需要多久?”
“馬上了。”
“你真有把握,不讓陛下罷你的官?”
“沒有把握!”羅信搖了搖頭道:“不過,即便是罷官也沒有什麼,隻要……”
羅信閉口不言,黃錦十分清楚羅信沒有說完的話,那就是隻要不殺頭就行。這不禁讓他心中一沉。
“不器,你已經闖過了這麼多的坎,就再沒有辦法了?”
羅信指了指那個考箱道:“這個不就是辦法?”
“這……管用嗎?”
“試試呗!好了!”
羅信打開了考箱,濃郁的香味便傳了出來,令黃錦使勁兒地吸了吸鼻子,口水都流了出來。羅信讓下人取出一塊面包,放在了院子裡的桌子上,對黃錦道:
“黃公公,這個給你吃。”
然後又對下人道:“把這兩個大包,老爺我要帶走。”
“是,老爺!”
廚子去打包了,黃錦也沒有客氣,直接掰下了一塊,也顧不得燙,便塞到了嘴裡。眼睛便猛然張大。
“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兒。”
“先不吃了,我帶回去,給我包上。”
玉熙宮。
黃錦的面包已經讓小太監送到他的房間裡,此時羅信正拎着包好的面包站在嘉靖帝的面前。那種濃郁的香味,根本不是紙能夠包住的,此時滿屋都是面包的濃香為,讓嘉靖帝的喉結都不由蠕動了幾下。原本是想要晾一會兒羅信的,不過這個時候,嘉靖帝忍不住了,望着羅信道:
“你手裡拎的是什麼?”
“陛下!”羅信笑得燦爛無比:“這是臣昨日想出來的新的面食,非常好吃。這不,今天剛剛在家做,準備做好了,帶給陛下嘗嘗。黃公公去的時候,還沒後做好,便讓黃公公等了一會兒,這才來晚了一點兒。”
“黃伴伴!”
黃錦立刻來到了羅信的跟前,将包裹接了過去,放在了禦書案上,輕輕地打開一個紙包,這紙包一打開,便更香了。黃錦取過一個盤子,手中拿着一把銀刀,切下了一片面包,先是放到自己的嘴裡吃下,臉上便現出了享受之色。這也是他故意如此,為了讓羅信在嘉靖帝的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
濃郁的香味,黃錦臉色享受的表情,讓嘉靖帝喉結的蠕動加快。但還是端着架子,隻是定定地望着黃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