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謙虛的說,我羅信許下的諾言,從未有過不算數。這一點,黃公公是否承認?”
“我承認!”對于這一點,沒有人不承認,哪怕是徐階也是如此,這是羅信自己的行為取得的名聲。
“如此,使你舉棋不定的便是我的能力。我能夠保你,對吧?正是因為這個不确定,才讓你不敢将命壓在我身上,對吧?”
黃錦的臉上便現出了尴尬之色。
“你覺得如果裕王登基之後,我是否能夠保得住你?”
“能!”黃錦精神一振,他怎麼會不知道羅信在裕王心中的地位?隻要裕王登基,羅信絕對是裕王第一心腹,就連高拱和徐階都得靠邊站。
羅信不是幸臣,而是能臣!
能文能武。
而且在武将方面,被視為軍神。在文的方面被視為大儒。而且還被譽為大明财神,這樣的一個人,一旦是裕王登基,進入内閣是妥妥的。
如今不過是嘉靖帝在打壓他罷了。
“你确定裕王能夠登基?”黃錦目光灼灼地盯着羅信。
“不是我,而是我們。”羅信也同樣目光灼灼地盯着黃錦。
“你……什麼意思?”黃錦心中已經意識到了羅信話中的意思,隻是心中驚懼,不由脫口而出。
“我的意思很簡單,必須是裕王登基,也隻能夠是裕王登基。隻有他登基了,你我才會過上好的生活。”
黃錦明白了,羅信的意思是,嘉靖帝如果将皇位傳給裕王,那最好。如果不傳給裕王,羅信就會強行推裕王上位。從這一點就能夠看出,如果嘉靖帝不對羅信如何,那也就罷了。但是,如果想要在臨死之前殺羅信,羅信就會立刻推裕王登基,不惜兵變。
如此,黃錦的作用就凸顯了出來,羅信必須最快最及時的從黃錦那裡得到消息。然後迅速地布置一切。
黃錦的臉色便蒼白了起來,這無疑是徹底背叛嘉靖帝。這讓他心中有點兒坎過不去。
猛然間,黃錦心中一哆嗦,今天的羅信可是和他完全攤牌了。如果他拒絕,羅信會讓他活着回去嗎?
以羅信的武力值,要弄死他,輕而易舉。而且既然羅信敢約他在這裡見面,恐怕早就做好了毀屍滅迹的準備。
“絕對不能夠拒絕,哪怕是先答應下來,糊弄過去再說。回去再慢慢思量。”
想到這裡,黃錦的臉上擠出了笑容道:“好,咱家這次就把命豁上了,和不器你真正的聯手。”
“好!”羅信的臉上也現出了笑容道:“那麼就請黃公公給裕王殿下寫一封效忠皿書吧。”
“什麼?”黃錦臉上變色。
羅信淡淡地說道:“這樣我們便是共同效忠裕王殿下,我們彼此才能夠放心。怎麼?難道黃公公剛才是在欺騙不器嗎?”
“不是!我隻是覺得有那個必要嗎?”
“有!”羅信目光灼灼地盯着黃錦道:“黃公公,你要想好了。陛下的身體你很清楚,不想去守皇陵,便要自斷後路。我們所謀之事甚大,斷不可有半點兒猶豫。”
黃錦神色略微猶豫,神色漸漸地變得堅定了起來。正如羅信所言,他能夠感覺到嘉靖帝如今不行了,經常迷迷糊糊。給他的感覺,說不定第二天一睜眼,去看嘉靖帝,嘉靖帝就已經睜不開眼睛了。特别是經曆了上次陳洪的事件,讓他心驚膽戰。
而且看羅信的眼神,如果他今天不寫這個皿書,羅信一定會殺他。
最重要的是,羅信是值得信任的。
當下不再猶豫,解開衣服,将裡面的白色内衣撕下了一塊,咬破了手指,寫下了效忠裕王的皿書。
将皿書寫完之後,遞給了羅信道:“不器,這下你放心了吧。”
羅信将皿書接過來,看了一遍,然後收了起來,臉上綻放笑容,親手端起酒壺給黃錦倒滿了一杯酒,然後又給自己倒滿了一杯。放下酒壺,拿起酒杯道:
“黃公公,為了我們的榮華富貴,幹杯。”
黃錦的臉上露出了苦笑,他知道這封皿書寫下,他真的就是從内心背叛了嘉靖帝,心中歎息了一聲,舉起了酒杯道:
“不器,你可要記得你的承諾!”
“放心,我以我的人格保證!”
“我相信你的人格!”黃錦舉起了酒杯。
“請!”
“請!”
兩個人放下酒杯,相互對視了一會兒,便齊聲大笑。羅信笑得開心,如今錦衣衛和東廠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可以說已經具備了宮廷政變,将嘉靖帝軟禁起來,強推裕王登基的基礎。從此刻起,他不再懼怕嘉靖帝。
黃錦也笑得開心,一旦放下了心結,為了未來的幸福日子,便也開心了起來,一直提心吊膽的事情,他相信在寫下那封皿書之後,便消失了。他相信羅信,以羅信在軍中的威望,以羅信在士林中良好的名聲,哪怕就算他強行推裕王登基,也不會有問題。
别看平時武人地位低,但是一旦發生宮廷政變,隻好武人不反,便一切無事。即便是到時候高拱和徐階反對,根本就不起作用。
但是,高拱和徐階會反對嗎?
他們也是裕王的老師,怎麼會反對?
即便是羅信是最大利益獲得者,他們兩個也得捏着鼻子認了。
就算他們不認又如何?
他們能夠做什麼?
最多是辭官罷了。
但是,如今的大明已經不是明初的時候了,那個時候讀書人很少,如今嘉靖朝,有着太多的讀書人沒有官做。你離開了,立刻有人填補上來。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此時将大明朝所有管換一波,讀書人也夠了。
會有人和高拱和徐階一起辭官,但是絕對不會是多數,十年寒窗苦,難道就算為了和你一起辭官?
開什麼玩笑!
剩下的問題便是,軍隊會亂嗎?
以羅信在北方和南方的威望,會嗎?
答案是不會!
所以,經過了詳細的分析之後,黃錦已經徹底放心。同時心中也歎息了一聲,祈禱嘉靖帝不要搞事,安安穩穩度過餘年。否則,一旦被羅信趕下皇位,軟禁起來,以嘉靖帝的性子,沒幾天就會被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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