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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鼎就是想着不僅要在明面上參與市舶司一腳,分一杯羹,而且還要在暗地裡繼續走私,賺取更大的利益。他相信羅信不會拒絕,因為陸家不是普通的家族,沒有陸家的支持,羅信想要運營市舶司,将會寸步難行。
沒有陸家的支持,整個東南的各個家族根本就不會有人理會他羅信,你建立了市舶司也不會有哪個家族去和市舶司做生意,各個家族依舊會繼續走私。反正走私大家都已經做得順了,同樣會賺取利潤,為什麼還要通過你市舶司,讓市舶司抽取一部分利潤?
沒有任何一個家族和市舶司做生意,市舶司就是一個玩笑,根本收不上來貨物,拿什麼去和藩國做生意?
陸鼎堅信,隻要羅信敢不同意他們陸家明裡暗裡地參與進去一腳,到時候市舶司一個生意也做不到,這樣的狀況隻要持續三個月,嘉靖帝就會立刻罷了羅信的官,那個時候的羅信便什麼也不是。
陸家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掌控力,整個東南陸家就是真正的土皇帝,曆任知府上任,第一個要拜訪的就是他們陸家。羅信上任以來,并沒有來拜訪他們陸家,陸鼎卻覺得這不奇怪,因為一個同知,還沒有拜訪他們陸家的資格。如果不是羅信這個同知掌管市舶司,他都不會看他一眼,就更不用說邀請羅信來做客了。
在他看來,羅信就是一條狗,他是嘉靖帝的狗,也是他們陸家的狗。别說羅信這個同知,就是名震東南的胡宗憲,也不敢招惹他們陸家。
這就是因為他們陸家有一個陸炳!
所以,此時的陸鼎心态是倨傲的,望着羅信淡淡地說道:“老朽的第二個請求就是希望在市舶司建立以後,陸家原來的生意不希望受到打擾。”
這句話一出口,就連有着思想準備的羅信,神色都不由一怔。繼而他的心中就哭笑不得,他的心中沒有憤怒,是真正的哭笑不得。
是誰給他陸鼎這麼大的膽子?
他陸家的生意是什麼?
走私啊!
雖然陸鼎沒有說得那麼直白,當然陸鼎也不敢說的直白,大明曆任皇帝都在禁海,什麼叫禁海,就是不準片闆下海,連打魚都不行,走私怎麼可能允許,隻要抓住就是殺頭的罪。
當然,如今的走私沒有人官,官商和海盜都勾結到了一起,在發大财,就是坑了皇帝老兒。
如今雖然嘉靖帝準備開海了,那也隻能夠通過市舶司,凡是走私的抓住,一定隻有殺頭這一條路。而陸鼎今日卻想着讓羅信給他走私放一條路,這怎麼可能不讓羅信苦笑不得?
而且陸鼎不僅想要染指官家的生意,還想着繼續走私?
他以為陸炳真的能夠隻手遮天嗎?
不過,羅信這是臉色一怔之後,便恢複了平靜。沒有必要和陸鼎當面撕破臉,有些事情不用靠嘴說,隻要做就行了。對于像陸家這種做慣了土皇帝的人,隻有給他打痛了,他才知道他的強大隻不過是一種虛像,實際上不過是一隻蝼蟻。
至于說陸炳……
嘉靖帝是對陸炳有着一份别人不具有的感情,但是天性涼薄的嘉靖帝,不可能讓陸炳染指市舶司,因為嘉靖帝窮啊!
如今大明連官員的俸祿都發出來了,這個時候誰敢和他搶銀子,誰就是他的死敵,别說的陸炳了,就是嘉靖帝他老子從棺材裡面爬出來,嘉靖帝也不會客氣。
再說……
想當初,羅信還是一介白丁,非常弱小的時候,他就連權傾朝野的嚴嵩都不怕,會怕陸炳?
“呵呵……”羅信不鹹不淡地笑了兩聲道:“這些事情都還很遙遠,而且不器如今心中還沒有一個成型的章程,還是等着将碼頭建立起來,不器将章程思慮成熟之後,再和老大人相談如何?”
陸鼎很滿意羅信的态度,隻是卻不滿意結果。于是便笑吟吟地說道:
“我們可以先談談嘛,老朽比你癡長幾歲,也許會給你出些主意。”
“真是給鼻子蹬臉了!”饒是羅信能夠沉得住氣,此時心中也升起了一絲怒火,臉上便現出了皮笑肉不笑的神色道:
“那老大人不妨寫個章程,派人送到不器那裡,不器一定會認真拜讀。”
“呵呵……”陸鼎幹笑了兩聲,他自然不會給羅信寫什麼章程,他雖然狂妄,但是卻也不會給羅信留下把柄,口頭說說可以,反正出了這個門,他也不會承認。但是寫出來那就不同了。
“這個就不必了,呵呵……”
“量你也不敢!”羅信心中暗道,他此時已經失去了和陸鼎談下去的欲望,站起身形,朝着陸鼎一拱手道:
“老大人,衙門還有許多事情,不器這就告辭了。”
陸鼎也沒有挽留,雖然羅信一直沒有松口,但是也沒有拒絕,他認為隻要在今後給羅信使些手段,羅信就會乖乖就範。所以他對今天和羅信的會面還是很滿意,含笑站起來道:
“老朽送你。”
“不敢!”
“一定要送。”
“謝謝老大人。”
羅信離開了陸府,坐在馬車内,目光閃爍起精芒。
看來這東南的世家豪門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作一回事兒啊,上邊嘉靖帝逼的又緊,如果不能夠在短時間内有所收益,嘉靖帝一定不會幹休,到時候徐階在帶領着那些禦史之類的上幾個奏章,自己在東南的使命也就結束了。所以,按部就班肯定不行了,在東南一定要下猛藥了,得給那些世家豪門一個狠的。
這一下狠的過去之後,恐怕會立刻引起東南那些世家豪門瘋狂的報複,還有朝堂那些徐黨也不會坐視,我立刻會處于風頭浪尖。
呵呵……
那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吧!
戚繼光和羅青都沒有回來,羅信知道他們是再等朝堂的封賞,等着封賞下來之後,戚繼光和羅信便會都回到杭州。而且到那個時候,不說戚繼光究竟會不會高升,自己的大哥是一定會得到高升,一旦高升之後,手下的兵也會多了起來。加上戚繼光的兵,羅信就可以有大動作了。
不過,現在的主要任務是開始建造碼頭。于是,在第二天,羅信便帶着市舶司的官員前往海甯,勘察地形,然後在錢塘江一處水深适合的地方開始建立碼頭。
羅信開始忙碌了起來,對屬下官吏也嚴加約束,每天都有考核,凡是三次考核不合格的,羅信便直接下了殺手,該降級的降級,該罷官的罷官,該開除的開除。雖然隻是開除了一個人,降級了兩個人,罷官了一個人,但是對那些官吏的沖擊力卻是十分巨大的,隻是幾天的功夫,整個衙門風氣為之一肅,辦事的效率也大大的提高,市舶司的運轉開始變得順暢。
羅信心中十分清楚,他是臨危受命,如果他賺不到銀子,别說的嘉靖帝不滿意,就是整個大明都會陷于癱瘓。
官員可以一個月領一半俸祿,兩個月領一半俸祿,但是持續這樣下去,這些官員便會失去了動力,而變得滿心怨恨,大明朝就會離心離德,這天下非亂了不可。所以,羅信必須賺到錢,隻有賺到錢,大明才能夠重新穩定下來。但是想要賺到錢,市舶司就必須是一個高效率的衙門,來不得半點兒拖延和浮躁。而且市舶司又是一個和銀子直接打交道的衙門,更是來不得半點兒貪污。所以羅信才這般雷厲風行。
效果還不是一般的好,市舶司這些人見識了羅信的雷霆手段,而且這些人又沒有什麼背景,想要不被降職,想要不被開除,就隻有認認真真地工作,兢兢業業幹活,以免被羅信抓到把柄。
看到市舶司的一切都上了軌道,羅信也多多少少地輕松了一些。随後他便開始不時地舉辦一些文會,邀請一些士紳名流,擺出一副和光同塵的姿态。
而那些士紳名流也都很給羅信面子,就是陸鼎都應邀參加了羅信舉辦的文會,在文會之中,大家談風花論雪月,其樂融融。仿佛羅信和這些東南的巨頭之間關系十分融洽。
實際上,羅信心中十分清楚,這些都是表面上顯露出來的,實際上在每次文會上,雙方都在相互試探,相互套話。
羅信通過這些文會了解了東南的勢力組成,同時也迷惑了東南那些世家豪門,讓他們覺得自己來到東南是和大家一起發财來的,并不想為難大家。
羅信如此做就是這兩個目的,一個是進一步了解東南局勢,另一個就是迷惑這些世家豪門。
很明顯,羅信的做法收到了效果。不說别的,就說羅信的聲譽在杭州已經開始有了正面的形象,那些世家豪門開始不再保持沉默,而且對羅信有了正面的評價。
有了羅信這種釋放善意的舉動,那些世家豪門雖然還在觀望,但是卻沒有人在羅信建立市舶司的時候搗亂,他們都在觀望,觀望羅信最終的态度。
在這種情況下,羅信的日子便愈加的好過了起來,于是他有開始去府學裡講學,他去府學講學和别人去府學講學的目的不同。别人去府學講學,那都是為了名聲,為了積累名聲,最終成為大儒。
但是羅信已經是大儒了,他不需要這些名聲讓他成為大儒。他的目的隻要一個,那就是收攬東南學子的心。
這些還沒有踏入官場的學生,雖然有年老的,但是大多數還是年輕人,所以他們的皿還是熱的,也很容易崇拜一個人。羅信就是要征服這些年輕人,那些士紳名流已經被名利熏臭了心,羅信不可能赢得那些人的崇拜,但是這些年輕人不同,他們還處于一個相對容易沖動的年齡,哪怕他們也是世家豪門的子弟,也有可能為了心中的理想,而和家族鬥争,羅信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也隻有這一個目的,讓這些世家豪門的子弟成為世家豪門的阻礙。
俗話說,堅固的堡壘都是從内部攻破的。隻有這些世家豪門的内部發生了矛盾,發生了沖突,才能夠讓羅信的壓力更小一些。
羅信從來沒有輕視過敵人,所以人事無巨細,從各個方面開始給那些世家豪門埋下地雷。
而且羅信抱着這樣的目的,對那些世家豪門的子弟很是親切,隻要他們提出的學問上的問題,他總是回答得特别詳細,這不僅是讓那些世家豪門的子弟心中感激,就是他們的父輩也對羅信的觀感更好了。
不管是為了以後和羅信在生意上能夠更好的交往,還是因為羅信對自己後輩的傳授,這些世家豪門開始紛紛向羅信送禮。羅信是來者不拒,所有的禮品都手下,金銀存放,其它的禮品,比如古董,字畫等,羅信便一概典當了出去,雖然隻是典當半年,半年之内可以贖回去,但是羅信也沒有隐瞞别人。
這一下,整個東南的世家豪門都知道,羅信不喜歡什麼古董字畫,隻喜歡金銀。所以,這些東南世家豪門,一邊心中鄙視着羅信粗鄙,一邊不再送羅信什麼古董和字畫,而是專門送金銀。
這一日。
賀年憂心忡忡地來到二堂,面見羅信。羅信見到賀年憂心忡忡的模樣,便道:
“賀大人,為何心憂?”
“大人,您覺得如今衙門内的官員書吏如何?”
羅信欣然點頭道:“不錯,最近這些官員書吏各個兢兢業業,市舶司的工作效率大幅度提升。”、
“可是……可是……”賀年憂心忡忡地說道:“這就要到月末了啊!”
“月末什麼了?”羅信看了賀年一眼,目光露出了一絲不解。
“俸祿啊,我的大人!”賀年哭笑不得地說道:“按照您的考核,很多官員書吏可是不僅僅要拿全部的俸祿,還要有獎勵,那些獎勵可是相當于他們的俸祿。如今我們市舶司哪裡有這個錢啊!如果到了月末我們沒有錢發獎勵,人心便會立刻散了,這市舶司也就倒了。沒有人願意跟着一個食言的上司。就算他們沒有地方去,他們也不會再在乎考核,當他們都不在乎考核的時候,難道大人您能夠把他們都開除不成?那市舶司還不成了一個空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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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