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感性爆發的時候,九頭牛十匹馬估計都拉不回來。男人看重女人的臉蛋和身材,風情和韻味這東西,往往在前面兩條能對的上之後,他們才會從剛剛被自己踐踏過的被第一眼忽略過的盲區拾起這份需要時間來沉澱的動人風景畫。女人往往更看重男人的内在,一個貌比潘安的翩翩公子完全還沒有在看得見的大逆境面前處變不驚的野人來得驚豔。
原栖霞,孫玉瑛,花秀蓮三個風姿卓越的女人看見那個與師傅師兄打得不可開交,還時不時抽空對她們擠眉弄眼,嘴角露出一個傻傻微笑的男人有了某些旖旎的想法。
那個被叫做野人的男子病态的臉上似乎有一種陰柔的氣息,那是由于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那看似瘦猴一樣的身闆卻爆發出了非凡的力量,碾轉騰挪的姿勢極盡潇灑,圓轉自如的漫不經心讓人揪心,簡單而有效的攻擊讓人為之目眩。一個越看越順眼的男人,讓三個女人眼中桃花不斷,内心不斷的陪他喜陪他憂,原本的矜持和操守早已消失殆盡。能忍住不讓自己叫出聲來這成為她們最後的一絲底線,這三個女人内心的澎湃就像那可以熟的滴水的蜜桃,隻需要輕輕一戳,估計就可以逆流成河了。
彭大路更加的怒火升騰,剛剛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境立馬被同時射向和自己鬥得難分難解的野人身上的三道氤氲電箭擾亂了,自己自以為是的吓了一招最臭的棋,一着不慎,滿盤皆輸,本該屬于自己的風情卻被人活生生的從自己的碗中偷走了,心神大亂的他在最不适宜的一個角度出了一劍。
田不歸長劍橫轉直下,朝對方兇口刺過去的那一劍更是出手如電陰狠無比,在旁邊三位女子的驚呼中,原本被兩把劍夾在中間的白猿帶着瞬間爆發出來的詭異速度用身體貼住了彭大路,‘噗嗤’一身,田不歸的那把來不及收勢的快劍并未傷及白猿分毫,反而從白猿的一旁刺透彭大路的兇骨,彭大路灌入長劍上的力道并不大,在發覺局面比較詭異的時候,早已收劍,企料師傅那一劍根本就沒準備給白猿任何活路,最終造成了難以挽回的悲慘結局。
彭大路還沒來得及享受一下最後撲向自己的如玉三美的風情,便含恨離世。這算是因為男女作風問題被師傅清理門戶嗎?倘若如此,他還不至于那樣走的心有不甘,最後他嘴角擠出的一個弧度很苦澀,算是他苦于心計的最大嘲諷,讓這三美心甘情願的陪在身邊花了十年,失去她們卻才短短一天,他輸得很徹底。
田不歸看着劍刺入彭大路的兇中之後,再也沒有勇氣将劍拔出來,此刻的他就像一尊毫無表情的木雕,雙眼無神,頭疼欲裂,一股壓抑的痛苦堵在他的心口,讓他幾乎快要窒息過去,他很想再喊一聲自己最疼愛的徒弟,卻始終說不出來。
對于田珊珊不是男兒身始終是田不歸最大的一個心結,在彭大路第一次被送到他面前,看見他眼中不一樣的眼神的時候,他便把彭大路當親生兒子一樣養着,這個把隐忍深埋在深處的男人,在某些方面和他田不歸是那麼的相像,對于田珊珊的愛最終隻用一句插科打诨的玩笑話帶過,也許隻有田不歸才懂得這個幹兒子對自己親生女兒的愛有多深。
田珊珊每年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他會用一個至今都完好無缺的箱子裝着,每年的中秋節前後天氣好的時候,他便偷偷的把那東西擺到一個有陽光的地方,曬掉那些東西身上的陰郁之氣,也隻有在那個時候,他彭大路對田珊珊的愛才是能曝光的。
胡遠忠的出現不是一個意外,田不歸本來想用那小子刺激一下彭大路,希望那小子能夠勇敢的把對田珊珊的愛表露出來,隻是最終後院失火,當田珊珊被胡遠忠攻陷的時候,田不歸在隻屬于彭大路和那個藏箱子的山洞中看見了一個似乎成熟蒼老了數歲的抽搐背影。
自那之後,彭大路變成了一個讓所有師兄弟為之側目的怪叔叔,用糖葫蘆誘騙無知少女,踩在師兄弟的肩上偷看那些成了親的師姐們洗澡,時不時還和某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傳出一段風流韻事,聲名狼藉的他成為了點蒼派最大的污點。隻是這個讓所有男人為之唾棄的二師兄在過了他三十歲生日之後,卻剃度成為了一名佛家弟子。
田不歸對這件事情是知曉的,田珊珊在山洞中找到了那個落寞得讓人心疼的背影,加上田珊珊剛剛準備送給他的木雕,他剛好湊齊了三十個,他曾經說‘如果在他三十歲的時候,他未娶,她未嫁,他就娶她’,隻是兒時當一句玩笑話來聽的田珊珊哪裡還記得這曾經的海誓山盟,她爽約,他還在堅持。她最後走出山洞的時候給了他一個不算是承諾的承諾,她希望他還能如往昔般幹淨,他們把緣分教給上天來決定。
彭大路整整從點蒼派消失了三年,一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日子,隻是他再次回來的時候,他依然是他,她卻離他越來越遠,他修成的某些仙佛之氣也不能跨越他們兩人之間因為時間産生出來的隔閡,他從那一刻起才知道,他徹底輸了,敗給了那狗屁的緣分。
他又回到了原來的放蕩不羁,也許是他那彌勒佛般的微笑,他越來越潇灑不可方物,一個身形與美男子完全不搭邊的彌勒佛,在點蒼派成為了未婚女子眼中的情人,以及未婚男子的死敵。菩提明台沾染的佛氣構成了他最讓人捉摸不透的一面,他看似被隔離在紅塵之外,卻深陷在悲苦的單相思中不能自拔,他曾經幻想有那麼一刻,哪怕對方能敷衍的說一句曾經有那麼一刻有一點點動心,他的人生也許不會如今日般混亂不堪。
欠了我的幸福請還回來,要不然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無情生煩惱,有情飲水飽,冷暖無人知,相思愁殺人。
或許在死的那一刻,彭大路才明白,自己當初隻要能将就一點,他過得并不比任何人差,隻是對于一個有偏執症的感情潔癖者,注定了他是這一場情感賭局中最先出局的失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