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永麟邁步進入了一處帷幔之内,換了一身平民裝的段和譽坐在他對面,看着和自己印象中相去甚遠的段和譽,吳永麟忍不住問道:“你真的是段譽?不對,段和譽。”
“如假包換,童叟無欺。”段和譽的這一句話立馬讓兩人之間的隔閡化為了烏有,兩人相視而笑,似乎是很多年沒見面的老朋友,一下子話多了起來。
“你為大理國所做的一切,我會用另外一種方式報答你的。”
“你還挺坐得住,也不枉谷松年對你忠心不二,你會是個好皇帝。”
“你何嘗不是?”
“在那個位置上我坐不住,将來的事将來再說吧。我用刀射你那件事你别往心裡去,我有點高估你的六脈神劍了,希望你别往心裡去。”
“什麼六脈神劍?”
吳永麟作了幾個少商,少陽,少澤劍的漂亮姿勢,隻是在旁邊的人看來,他和一隻翻來覆去的猴子沒什麼區别,最後反而弄得周圍的人一陣傻笑和尴尬。
吳永麟一拍腦袋,立馬抱歉道:“昨天酒喝多了,有點上頭,别往心裡去。我們剛剛說到哪呢?哦對,你說要用什麼方式來報答我。”
段和譽立馬傻了,原本以為對面這人有什麼過人之處,想不到會如此市儈,他小心謹慎的問道:“不知閣下有什麼要求?”
“恢複吐蕃和大理的通商吧。”
“就這麼簡單?”
“你還以為有什麼?不過我說的是全面通商,你接下來估計有很多年的仗要打,我已經提前給谷松年送了那麼多東西了,你再真真正正的做幾十年皇帝,絕對不成問題,至于你欠我的錢嘛,我就從崇聖寺拿走了,千萬别心疼,用一座寺廟換一江山,這買賣你值。董法真這個人你要好好珍惜,我幾乎開出了所有優厚的條件,他非得待在你身邊,我現在隻有嫉妒你的份了。他将來帶給你的好處,我都不敢想象會是一個什麼樣子。至于你那個吃裡扒外野心勃勃的逆子段正興,我受點累,幫你解決了,我知道你下不去手,這髒事我來做。我聽說令夫人又懷上了?希望是位公子。我說點題外話,你别往心裡去,你這癡情沒什麼不好,但你在你這個位置癡情就大錯特錯了,該放開的還是要放開的。”
吳永麟說完之後,兩人之間保持了一種長久的沉默。
“我父王那裡?”
“他對所有大理人來說絕對是一個罪人,他對杜清源的傷害絕對是刻骨銘心的,你應該去求你師傅的,如果他殺了你父王?你們會結仇嗎?上一代的恩怨最終讓上一代的去解決吧,我們還不如當一個局外人。”
“你覺得我适合當一個皇帝嗎?”
“沒有人比你再合适不過了,真正懂得那些莊稼人疾苦的皇帝才會當一個好皇帝,對于那些商人啊,地主啊,也别一味的忍讓,該棒殺的就棒殺,有了谷松年這支強兵,對于某些所謂的肱骨之臣,存不得一點仁慈之心,最終會害了你真正關心在意的那些人,兼聽則明,偏信則暗,多聽聽不同人的心聲。我這裡還幫人求個情,就是澹台潛淵的幹孫女澹台玉瓶,她隻是一個被蠱惑了的無知少女,希望到時候段兄能看在我們雙方交好的份上高台貴手一把。”
段和譽意味隽永的盯了吳永麟一眼,點頭同意了這并不太過分的一點要求,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澹台玉瓶的生死已經不重要了。
“不去台上試試?”
“我一旦做了你的女婿,原本和你對等的局面一下矮了你半頭,我心裡接受不了啊,你這個爹難道忍心她嫁那麼遠的地方?幾年都見不了幾次面?算了,我就不破壞你們一家的幸福了,她遲早會感激我的。”
“和我喝一杯?”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我們正式在邊境通商的那一天我們不醉無歸。”
“我等着那一天,保重。”
兩人才說完,帷幔裡魚貫而入一些熟悉的身影,羅平陽,金子,張虎等赫然在列,段和譽悄悄的退了出去,帷幔之内充滿了重逢後的歡樂。
“你這個兔崽子能耐了啊,居然敢拿箭對着我,看我下次怎麼收拾你,說說看,又在這裡招惹了那些女人,都當爹的人了,還沒一點正行?”
“師兄,你再說一遍?我确定下是不是幻覺?”
“這事你去問嚴平,他反正這麼給我說的,說紅秀給你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哈哈哈,我當爹了,我當爹了。”
羅平陽用身體擠了擠旁邊的金子,這一幕沒逃過吳永麟的法眼,他高聲提醒道:“别盡做那些丢人的事,回去把婚事辦了,你們愛幹嘛幹嘛,至于現在,收斂點。”
“吳大哥,他還好嗎?”金子眼淚婆娑的盯着吳永麟,生怕從他耳中得到某些膽戰心驚的消息。
“你們很快就要見面了,高興點。”吳永麟轉頭對衆人吩咐道:“相府那邊我要立馬趕過去瞧瞧,可不能讓高泰遠逃了,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我們這點人手夠嗎?師兄,台上那個如花似玉的女人說非你不嫁呢?我們現在離開合适嗎?”看着周圍早已打得死去活來的衆武林好手,張虎有點可惜的問道。
“你覺得馬上要大權在握的段和譽會将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這幫粗人?這明顯是台上那幫人正做戲給某人看呢,我才不去上這個當,這鹬蚌相争漁翁得利,恐怕這漁翁後面還站着一個拿刀的劊子手呢,我還等着回去看我寶貝兒子呢。”
段素貞剛開始還以為吳永麟會把她從台上搶下去,内心還小小的興奮了一把,發現那些人和爹段和譽躲在一處帷幔中悄悄說了很久的話不告而别的時候,台上的段素貞一下就慌了,她剛跳下台欲追上去,一道潇灑的人影飛升上台攔住了她的去路,澹台玉瓶這個來打擂台的女扮男裝的風流公子一下子把所有人都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