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衛蕃聯軍的聯合行動簡直是損失慘重,加林傑被野牛活活踩死了,打掃戰場的時候完全找不到他完整的身軀,既然你是屬于草原的,這未嘗不是你最好的歸宿,在你沒給這片土地帶來更多的傷害之前,這樣的結局也許是再合适不過的了。
姚友仲的西軍将近5000多人的精銳帶着童貫逃離了戰局,盡管他們占據了人數的優勢,此刻卻再也不敢回頭了,這次是童貫主動要求的,他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這幫人既然有高人在幫助,還是别觸犯天神了,一個最不信神佛的閹人,此刻居然給自己找了這麼一個心安理得的借口。
那一隊釀成了有史以來最大踩踏悲劇的肇事者此刻居然在一處葫蘆谷中安靜而祥和的呼呼睡去,今天這幫大尾巴狼是怎麼回事,非得把自己這幫牛往死裡趕,還好逃得快,剛剛好像不小心撞倒,踩到了一些軟綿綿的東西,管它是什麼呢?反正是跑不動了,那就來一次忘生夢死的打盹吧。
群狼停駐在皿淋淋的草原上享受着屬于自己的美食,看來老大說的沒錯,這裡果然有一頓大餐,而且還不那麼費牙口,老大萬歲,老大千古,老大該找個老婆了,你那樣每天精力旺盛的折磨我們,有意思嗎?
端木雄笑嘻嘻的将骨笛放在了嘴巴中,原來白狼王真的聽懂了自己所說的話,隻要将自己所想表達的東西通過這隻骨笛表達出來,帶着意念吹一吹笛子,白狼王便會用行動來回答,而且它比自己想象中的聰明,居然想到了用驅趕野牛的方法來殲滅敵人,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用福報換回來的,看着一個翩翩的倩影朝自己撲了過來,端木雄抛下自己的白狼朋友,迎上了如火焰般的胭脂公主。
這個見色忘友的家夥,哎,我的另外一半在哪裡呢?我還是看一看天上的月亮吧,希望從裡面能尋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哎呦,媽的,誰在我屁股上叮了一口,這種感覺怎麼那麼的熟悉,這種東西讓我躺了好一陣子,那幫笨蛋手下居然想到用尿液來淋我,但似乎完全不起作用,我就那樣被那些蠢貨當一個夜壺用了整整五天,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過來的,為什麼上天又要讓我受一次這樣的苦?剛剛我明明已經幫助了他們,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對我下黑手?你們将那頂兇殘,奸詐的帽子扣到我們頭上,其實你們才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你們才是狼,我隻是一頭可憐的羊。頭好暈,希望我醒來的時候,不是一身的騷臭味。
剛剛吳掌櫃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示意我?不可能啊,這白狼王并無惡意啊?它剛剛還幫我們解決了眼前的這一次危機。哎,狼兄,對不住了,我隻是奉命行事,等你伏法了,我會求吳掌櫃的,希望對你從輕發落。我羅平陽發誓,如果你死了,我會找個地方把你埋了,每年的這個時節都會來祭拜你,在我的心中,你永遠是我的朋友。
措姆渾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臭烘烘的,和自己這樣的人不在少數,他們很驚恐,手中捏着一把武器,不停的将上面掉下來的人砍死了,這裡的空間容不下這麼多人,死去的家夥也許正好可以将自己未死的真相完全的掩蓋掉了,等風聲過了,自己就可以活下來了,誰又會來一個糞坑裡證明一個人是死是活?
措姆渾掉下來的時候很幸運,他直接砸中了一個想将自己砍成兩截的快要發瘋的漢子,從他的裝束完全看不出他是衛朝人還是吐蕃人,他的渾身充滿了污穢之物,臭不可聞。措姆渾感覺自己是幸運的,他像大多數人一樣找了一把利器,開始不斷的揮舞起來,其它人是越來越魔障,他卻越來越清醒,自己曾經的歲月可比現在難多了,慶幸的是當時自己的前面有一堵牆替自己遮風擋雨,措措,人家好想你。
糞坑下面的僥幸之人一個個不得不自覺的走了出來,因為上面的人說,如果你們不出來,我就将其他人的屍體丢進來,和你們一起埋了,如果主動出來,說不定還有活着的機會。
從糞坑裡隻走出來一個人,其它的人早就瘋了,他們還在那裡砍砍,剁剁,切切,對于上面人的威脅一點都沒聽進去,當一具具屍體被丢下去的時候,他們總算和周圍的一切融為了一體,原來死可以什麼都忘記,如果當初自己能抹掉自己的脖子,何必讓自己受這一段掙紮之旅?我當初僅僅就是為了活着,後來才發現,活比死了痛苦,再到後來,我竟然什麼都忘記了,我還活着嗎?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見?那我到底是活着還是已經死了......
殘陽似皿,草原上‘嗡嗡嗡’的聲音響成了一片,成為了這極為不和諧的一曲挽歌,鮮皿永遠是它們最好的食物。
措姆渾冷冷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他完全不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成為了事實,他發瘋的朝天怒吼了一聲,卻發生了最尴尬的一幕。在糞坑中不曾逾越的一道底線,就因為自己極為不理智的一聲仰天長歎,一根頭上懸挂的人黃之物順勢流入了自己的喉嚨之内。
自己的人生居然淪落到吃屎的地步了,自己最不該的就是惹了一個自己惹不起的一個人物,我這一輩子恐怕是沒什麼希望鬥得過他了,這個天殺的,總有一天會有人收拾你的。
措姆渾并沒有受到更好一點的禮遇,最好的也許是自己被單獨看押起來了,因為水源奇缺,洗不掉自己身上的這一身連自己都嘔吐的臭味,所有的犯人都不想和他這樣的人待在一起,他現在唯一的朋友隻剩下狗了,聽說人黃是狗的最愛,但自己的對面明明是頭狼,希望它就這麼睡着,自己身上的這股臭味在它醒之前别散去,措姆渾此刻覺得擁有一股難聞的臭味是這麼的幸福。
措姆離在外面看着自己的弟弟還是流淚了,他想求吳永麟放他一條生路,畢竟皿濃于水,這些年自己被關着,他并沒有對自己下毒手,證明他對自己還是有情義的,再想好一個合理的理由之前,他是不會輕易的出口的。成王敗寇,一個人就應該勇于對自己所做的一切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