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三點的時候劉銘就到了火車站,但此時徐嬌已經在那裡等待了,正在四處的觀望着,似乎在尋找着什麼人。
見到徐嬌劉銘的臉上不自覺的便露出一絲微笑,也許是因為徐嬌長的太像丫頭,當他見到徐嬌的時候就如同見到丫頭一般:“不是說三點嗎,怎麼還沒到三點就到了?”
聽到劉銘的聲音,徐嬌也見到了劉銘,怒氣沖沖的向着劉銘走來:“誰和你說的三點,明明是兩點,我在這都快等你一個小時了”
“兩點?”劉銘臉上的笑容逐漸的消失,徐嬌三點到達上海,是吳财接到的電報,告訴的他,而今日施雲也特意提起了這件事,此時的劉銘也許知道施雲提醒自己的是什麼意思了:“快走”
劉銘接過徐嬌手中的箱子,連忙說了一聲,便向着自己的汽車走去,但劉銘來到汽車前,剛剛想要打開車門的那一刻,不僅停了下來,并未開車門,而是轉身就走,并且大聲的喊道:“所有的人都快離開這裡,有炸彈。”
聽到劉銘的這聲有炸彈,整個火車站都混亂了起來,劉銘将手中徐嬌的箱子,扔在了地上,拉住了徐嬌的手,道:“一會你先離開,照着上面的電話打過去,就說十朵白雲之中有黑色的雲,放棄一切立刻離開”
劉銘拉住徐嬌的雙手的時候,就已經将一張紙條塞到了徐嬌的手中,而拉着徐嬌的劉銘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砰!”就在這時,劉銘開來的那輛汽車,發出一聲巨響,一朵蘑菇雲升起,瞬間那輛汽車便成為了一個正在燃燒的鐵架子。
“砰砰砰……”就在越來越混亂的火車站前,不知在哪裡走出幾個蒙着面的人,向着劉銘和徐嬌的方向走來,對着劉銘開槍了。
“快走,别忘了打電話”劉銘推了一把徐嬌,對她提醒了一聲,便向着反的方向跑去。
徐嬌見到這,看了一眼手中的紙條,眼中露出一絲的擔憂,但此時她也沒有任何的辦法,隻能按照劉銘的話去做,快速的離開,去找電話了。
而那些想要殺劉銘的人,并沒有理會離開的徐嬌,而是全部向着劉銘的方向追去。
但是劉銘跑了一段時間後,感覺到這些人雖然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後不遠處,時不時的開一槍,似乎并沒有真的想要自己的命,或者說還有其餘的目的。
“這些人到底是誰,雲兒怎麼會知道車上有炸彈,難道這些人是自己人,那他們這麼做是因為什麼呢?”跑到一個小胡同裡,劉銘發現後面的人并沒有再追,所以他便喘着粗氣靠着牆壁蹲了下來,掏出香煙,點燃後,在那裡思考着所有的事情。
劉銘再次回到上海以後,始終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邊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而且他和戴笠見面之後,這種感覺再次變的強烈了起來,讓他的神經時刻都處在高度的緊張之中。
“施天正是中統的人,怎麼會培養出一個共産黨的女兒,難道說雲兒是他們的人,唉!”劉銘想到這種可能後,不僅深吸了一口氣,但很快就将這種思緒扼殺在腦海之中,他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了施雲,相信自己的妻子。
而此時的百樂門不遠處的地下室裡,吳财接到了徐嬌的電話:“十多白雲之中有黑色的雲,放棄一切立刻離開!”
“你是誰?”吳财所帶領的情報小組所在的每一個地下室裡,都有一部電話,而這裡的電話,除了吳财别人是不可以接的,也不可以打電話,也隻有劉銘一個人知道。
徐嬌氣喘籲籲的在小賣部前,緊張的拿着電話,說完之後,也不管對面是不是能夠聽懂,有沒有聽明白,便快速的挂斷了電話,而後再次撥通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是王傑家中的電話:“喂,誰?”
電話接通,對面傳來一個冷漠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徐嬌連忙說道:“我是徐嬌,銘哥有危險,在火車站附近有人想要殺銘哥”
“現在你在哪?”原本靠在沙發上喝着酒的王傑,聽到這頓時站了起來,大聲的道:“你現在别動,就在那等我,我馬上就到”
挂斷電話之後,王傑快速的穿上外套,向着外面走去,很快王傑便帶着人來到了徐嬌所在的地方,王傑的這些人都是當初他們的老兄弟,是絕對可以信任的,這也是這半年來,洪正興不敢輕易去動王傑,而是重用他的原因。
在這如今的上海,想要劉銘死的人很多,但真正不為黨派,隻顧情誼的保護劉銘的隻有王傑一個人,不管到任何的時候,不管劉銘變成什麼樣子,還是不是自己心中的那個大哥,他都會保護劉銘,這就是兄弟的感情,因為兄弟是一輩子的。
當王傑在徐嬌的帶領下來到火車站附近尋找劉銘的時候,正好遇到了擺脫了追殺,正準備回百樂門的劉銘:“銘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那些人并不是真的想要殺我,似乎還有其餘的目的”劉銘見到王傑,知道自己安全了,所以便在路邊坐了下來,此時的劉銘不隻是身體上的疲憊,最重要的是來自于心裡的疲憊。
“另有目的?”王傑聽到劉銘的話,也來到了劉銘身邊坐了下來,側着頭看了一眼劉銘,小聲的道:“難道是共産黨?”
“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劉銘在口袋中掏出香煙點燃,吸了一口才繼續道:“我們不需要知道他們是誰,我們隻要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做,就可以了,你明白嗎?”
“銘哥,有一件事我其實一直想問你”王傑說到這的時候,眼神之中出現一絲的躲避,似乎不敢去看劉銘的眼神,聽到這劉銘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想問我,這次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對”
“為了活着,為了能向一個正常人一樣的活着,我不想将來我們的孩子,每一個中國人的孩子,還向我們這樣活着,我們需要的是自由,而不是被人奴役,這樣做是需要犧牲的,這個人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你,甚至可以是一個無辜的中國人,就如同蘇吾的妻子”劉銘說到這後,将手中的煙頭熄滅,站起了身,而後伸出手,将王傑拉了起來,對着王傑笑了笑,劉銘知道王傑聽懂了自己的話,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其實劉銘這也是在賭,賭自己看人的眼光,就算是錯了他也不後悔,因為到了那是殺的将不再是一個兄弟,而是一個應該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