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獻見到李顯,行了君臣之禮,李顯和聲問道:“愛卿今日來見朕,所為何事?”
阿史那獻不答反問道:“不知陛下當初所說‘李氏對不住阿史那家族’這句話,還作數否?”
“當然作數!”李顯奇怪道:“愛卿何有此問?”
阿史那獻叩頭道:“阿史那獻入朝以來,從未求過陛下任何一件事情,既然陛下此話作數,阿史那獻鬥膽求陛下一事!”
李顯點頭道:“愛卿請講!”
“請陛下放過張寶兒,赦他無罪!”阿史那獻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張寶兒?”李顯愣了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阿史那獻口中的張寶兒,正是早朝崔湜所奏之人。
“不知愛卿與這張寶兒有何淵源?”李顯饒有興趣地問道。
阿史那獻也不隐瞞,将自己與張寶兒結識的過程一五一十說于了李顯。
李顯聽罷,不由贊道:“這張寶兒還真是性情中人!”
阿史那獻懇求道:“還望陛下開恩!”
李顯不置可否道:“愛卿之言朕心中有數,愛卿先請回吧,朕自有計較!”
李顯把話說到了這份上,阿史那獻也不好再強求,隻好告退。
就在阿史那獻為張寶兒求情的同時,李持盈也在與她的父王李旦進行着一場不尋常的談話。
“什麼?你讓我去向陛下求情,赦免張寶兒?”李旦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最疼愛的女兒。
“是的,父王一定要去求陛下,不然寶兒他就……”李持盈哽咽着說不下去了。
李旦歎了口氣道:“盈盈,父王的為人你是知道的,陛下與父王是親兄弟,為了避嫌,陛下複位這麼多年來,父王從來都是不參與政事的!”
李持盈點點頭:“女兒知道!”
“就連那些奸佞之人誣陷父王,父王也從未找陛下辯解過一句!你讓父王去為張寶兒求情,父王做不到!”
李持盈急了,口不擇言道:“父王,你說的這些女兒都知道,可是這一次,這一次不一樣!”
“不一樣?”李旦莫名其妙地問道:“有什麼不一樣?”
“張寶兒揭露了靜甯金礦案,他是個大英雄!”
“大英雄?”李旦苦笑道:“在我朝,做什麼都行,就是不能做大英雄!郎岌、燕欽融哪個不是大英雄,可最終的結局又如何?盈盈,你不懂,這就是命!”
“父王,張寶兒是孩兒的好友,求父王一定要救救他!”李持盈哀求道。
“張寶兒的事情父王也有所耳聞,盈盈,你聽父王的,誰也救不了他!”李旦拍了拍李持盈的肩頭道:“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你從府上支些銀兩,慰藉一下他的家人,也算盡了朋友的心意!”
“父王!”李持盈撲通跪倒在李旦面前,滿眼含淚道:“請父王一定要救他一命,女兒求父王了!”
“你這孩子,這是幹什麼,快快起來!”李旦皺起了眉頭。
“父王若不答應,女兒便不起來!”看得出來,李持盈是鐵了心了。
李旦奇怪地看着女兒,沉默良久,他吐出了一句話:“給我一個理由!”
李持盈堅定地看着父王,同樣沉默良久,盈铿锵答道:“因為女兒喜歡他!”
……
安樂公主府的卧房之内,李裹兒正在對着銅鏡塗抹着胭脂,武延秀站在她的身後,靜靜望着李裹兒。
李裹兒看着銅鏡内武延秀的,頭也不回道:“延秀,你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有事嗎?”
“裹兒,外面的傳言你聽說了嗎?”武延秀問道。
“長安城的傳言多了去了,你說的是哪個傳言?”李裹兒眉頭一挑。
“關于靜甯金礦案和張寶兒下獄之事!”
“我聽說了!”李裹兒不動聲色道。
“裹兒,這事是你做的嗎?”武延秀又問道。
李裹兒與武延秀關系頗好,有事從不瞞武延秀,她點點頭道:“沒錯,是我做的!”
“裹兒!”武延秀斟酌道:“你能不能放張寶兒一馬?”
“不可能!”李裹兒氣呼呼地站起身來:“上一次母後就讓我放了他一馬,可他卻不知好歹,壞了我的大事,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放過他了!”
武延秀靜靜盯着李裹兒,沒有說話。
李裹兒狐疑地盯着武延秀:“怎麼,延秀,你認識這個張寶兒?”
武延秀與張寶兒的關系,他并沒有告訴李裹兒,以前沒有,現在當然也不會說。
武延秀搖搖頭:“不認識,我隻是不想聽外面的人非議你!”
“讓他們說好了,我才不怕呢!”李裹兒微微一笑道:“隻要延秀你不說我,别人怎麼說我才不管呢!”
武延秀也笑了笑:“我怎麼會說你呢,隻要你高興,不管做什麼,我都不會阻攔你!”
李裹兒上前輕吻了一下武延秀:“我就知道,這世上隻有你,才是真的對我好!”
“好了,裹兒,你先休息吧!”武延秀回吻了一下李裹兒:“幾日沒有練功了,這兩日得補上,就不陪你了!”
李裹兒知道,武延秀有練功的習慣,她也不在意,隻是叮咛道:“自己注意點,别太累了!”
“我知道了!”說罷,武延秀離開了屋子。
……
京兆府大牢内,一張桌子放在牢房外的栅欄邊上,桌上擺着酒菜。
張寶兒坐在牢房内,古雲天坐在牢房外,二人在喝着酒相談正歡。
“古大哥,你說奇怪不奇怪,每次你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總是我身陷絕境之際!”張寶兒笑着說道。
“有這回事嗎?”古雲天歪着頭問道。
“絕對沒錯!”張寶兒鄭重其事道:“第一次是在陳州,當時香山寺内發生變故,若不是你後來出現,估計我就得死在那裡了!”
聽張寶兒說到這裡,古雲天搖搖頭道:“據說那一次,你和桓國公是從秘道内死裡逃生的?”
張寶兒點點頭。
古雲天奇怪道:“按理說,你與桓國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這次你出事怎麼不見他出面?”
張寶兒笑了笑道:“要麼是他不知道,要麼是他不便出手,畢竟此事涉及到安樂公主,我想武大哥也很為難。不管他怎麼做,都不妨礙我們做朋友,我依然認他這個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