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場面混亂不堪,慘叫聲、哭喊聲此起彼伏,前一刻還是高高在上手握重權的高官,此刻卻被打入塵埃,任人踐踏,
對於女眷,那就更加的不友好了。
蕭燁陽不想污了稻花的眼睛,帶著她遠離了這邊。
路上,稻花和蘇詩語都有些沉默了。
剛剛她們看到了好幾個曾經一起聊過天、吃過茶的官家小姐,曾經有多風光,如今就有多狼狽,這讓兩人都不由有些戚戚然。
突然,街上傳來喧嘩聲。
一個錦衣男子騎著馬,在街上橫衝直撞拼命奔逃,在他身後,跟著一群瘋狂追擊他的官兵。
看著四處躲閃的人群,蕭燁陽趕緊將稻花護在懷裡。
眼看著錦衣男子和官兵越離越遠,突然,‘嗖’的一聲,一道利箭破空而來,準確無誤的刺入錦衣男子後背。
錦衣男子也是個狠人,即便中箭,還是咬牙打馬往前狂奔。
“砰!”
就在錦衣男子快要跑出這條街道時,街道盡頭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對著快速奔來的馬就是一掌。
馬兒直接被打倒在地。
馬背上的錦衣男子也被拋飛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這人的內家功夫已經略有小成了。”顏文濤開口說道。
蕭燁陽點了點頭:“這人也是錦翎衛,叫何問,很得指揮使看重,記住他的樣子,日後肯定會和他打交道的。”
顏文濤和顏文凱點了點頭。
很快,一隊官兵趕到,拔出佩刀將錦衣公子制住了。
刀駕在脖子上,錦衣男子仰天大笑了三聲,然後憤恨的看著何問:“想從我口中探出消息,休想!”說完,猛的往刀口上一撞,自己抹脖子了。
蕭燁陽飛快的捂住了稻花的雙眼,沉著聲說道:“離開這裡。”
顏文凱見蘇詩語雙腿有些發軟,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快步跟在了蕭燁陽和稻花身後。
一直到來到琉璃鋪,蘇詩語都沒回過神來。
見她被嚇到了,顏文凱自責極了:“早知道就不帶你們出來了。”
這話一出,立馬惹來了蕭燁陽的眼刀子。
稻花雖沒被嚇得腿軟,可明顯還是受了影響,一路過來都沒說過話。
蕭燁陽看著稻花:“省府這幾天可能會有些亂,最好還是盡快回寧門府。”
稻花點了點頭:“我會和我娘說的。”說著,頓了一下,“你們要留在這裡嗎?”
蕭燁陽搖頭:“抓人不是我們的差事,確定好了回去的時間告訴我,我和你們一起走。”
見稻花沒什麼精神,蕭燁陽看向顏顏文凱:“你們送蘇姑娘回去吧,接上了伯母,再過來接稻花。”
顏文凱點了點頭,和蘇弘信、顏文濤一起,送蘇詩語回蘇家。
等人一走,稻花看向蕭燁陽:“怎麼一下抄了這麼多官員,是因為那份名單嗎?”
蕭燁陽點了點頭。
稻花有些憂心:“你們沒暴露身份吧?一下除了八王這麼多人,他肯定會狠上你們的。”
蕭燁陽淡淡一笑:“放心吧,我心裡有數,八王叔如今可沒那精力管中州這邊的事了。”
稻花沒在多說。
坐了一會兒,顏文濤、顏文凱就帶著李夫人過來了,稻花上了馬車,一起回了李府。
蘇家書房。
蘇老太爺看著管家打探到的抄家官員,眉頭擰得死死的,過了好一會兒,才看著蘇三老爺和蘇弘信說道:“幸好咱們家和顏家定了親啊。”
他想說的是,幸好顏文凱那小子看上了詩語,提前告知了他們消息,讓他們做出了正確的判斷,及時舍棄了攪合進八王黨羽的庶枝,要不然,今天抄家的人員名單中就有他們家。
看過抄家人家慘狀的蘇弘信也是一臉後怕,原來,昔日高高在上的官員、世家,竟可以這般輕易的就被摧毀。
......
李夫人擔心寧門府那邊也出事了,一回李府就讓稻花幾個收拾東西,準備明天一早就回去。
好在寧門府這邊並沒有受到多少影響,隻抄了一個同知的家,其餘官員都沒受牽連。
顏府。
李夫人回來的當天,顏緻高提前下了衙。
“快給我說說,省府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一來正院,顏緻高就揮退了下人,急切的問著李夫人。
李夫人將省府被抄的官員名單告訴了顏緻高。
顏緻高聽後沉默了一陣:“皇上這是要對八王下狠手了。”
李夫人:“我不管什麼八王不八王的,隻要別牽連到咱們家就行。”一想到被抄了家的那些女眷的下場,李夫人就渾身冰冷。
顏緻高:“這段時間務必約束好府裡的下人,別落人話柄。”
李夫人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
中州、汾西、濟廣三省的官員大清洗,震動了整個朝野。
哪些官員被抄家了,百官並不是很關心,他們關心的是,這事事先他們是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等他們知道的時候,替補的官員名單皇上都已經決定好了,他們想安插人都沒機會。
“皇上的手段是越來越雷厲風行了。”
百官心中對皇帝的敬畏有加深了一層。
宮中的太後聽到消息後,也沉默了良久,最後長長的嘆了口氣,隨即派出心腹婆婆去承恩公府傳話,讓承恩公務必約束蔣家子弟。
皇帝,已經不再需要蔣家,也能對付八王了。
蔣家要在向以往那般不知收斂,皇帝手中的刀,遲早要揮向他們的。
“這一次聽說又是錦翎衛立了大功。”
早朝過後,錦翎衛指揮使薛向晨任由各色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目不斜視的快步回了錦翎衛辦事處。
看到何問回來,薛向晨連忙回退了左右,等屋子裡隻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才開口問道:“可探查到了,平親王府那位是不是就是皇上特封的指揮僉事?”
何問面露自責:“大人,屬下沒用,沒探查出來。”
薛向晨凝眉:“怎麼會?”
何問:“屬下壓根沒見到小王爺,屬下也詢問過中州錦翎衛辦事處的人,他們都說根本沒見過什麼蕭大人。”
薛向晨沉默了:“難道真不是平親王府家的那位小王爺?”
何問猶豫了一下說道:“屬下覺得應該不是,那位小王爺的為人秉性,屬下也聽過一耳朵,不像是能制定出把中州、汾西、濟廣所有八王黨羽一網打盡計劃的人。”
薛向晨瞥了一眼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親眼看到的事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何況是聽說的,我總覺得這個小王爺安靜的有些過分。”
馬氏扶正,頭上多了一個哥哥,這事發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是那麼容易能接受的,更何況那位從小就是個暴脾氣,大家都在等著看他衝回京城大鬧呢,可人家愣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就這一點,就很不對勁。
與此同時,類似的對話還在好幾個地方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