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寧把那紙塞回袖袋,仔細地觀察起路面上的車轍痕跡。
其中有一道車轍上滴了幾滴暗紅的皿。
傅昭寧眸光一凝。
赫連飛曾經跟她說過,他們以前在山裡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留記號了,就會自己紮傷手指滴皿留記號。
如果他是在馬車上,要怎麼才能找到機會和合適的位置弄傷自己手指滴下皿來?
這樣的皿跡,要是沒有帶著他們赫連部族養的那種犬,很難留意得到。但她相信這應該是赫連飛留下的,他相信她!
相信她能夠找得這樣仔細。
小飛既然這麼信任她,她也不會讓他失望的。
而這個時候,蕭瀾淵正在宮裡。
在他面前坐著皇上皇後。
皇上和皇後本來正準備用點心,順便交流一下帝後感情,蕭瀾淵直接就闖了進來。
皇上心裡暗惱,但又拿他沒有辦法。
當年太上皇駕崩之前,可是跟雋王說過的,這皇宮永遠都是你的家,你什麼時候想回來都可以,不用那一套通傳,宮門隨時可以為他打開。
所以他還能說什麼?
這皇宮內苑,都由得蕭瀾淵自由出入了。
“阿淵,你來得正好,快來嘗嘗禦膳房新琢磨出來的賞雪糕。”
皇上不單不能呵斥他,還擠出了一個笑容招呼著他過去吃點心。
賞雪糕,有六種,形狀不同,但顏色看著都清新可口,用來和面的水還是用梅花上的雪融的,所以嘗起來總有一絲絲清幽梅香。
皇上和皇後都很喜歡。
“我吃不下。”
蕭瀾淵淡淡地拒絕了。
他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皇後,“看來皇上皇後的心情不錯?”
“這,也沒什麼高興還是不高興的。”
“可我怎麼聽說,胡城被赫連王給占了?”
蕭瀾淵直接就說了出來。
他本來是要親自去找赫連飛的,但是轉而一想又進了宮。
“你怎麼也知道這事了?”皇後失聲問了出來,然後很快想明白,臉色一沉,“你是不是來給那個什麼赫連飛求情的?”
皇上也沉了臉,“阿淵,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赫連部族當年對我們做了什麼事你也該知道,現在赫連王更是越發貪心,胃口大得要把胡城和周邊的幾座城給吞了!”
“胡城向來是守著昭國和赫連部族之間的要塞,赫連部族雖說早早就算是歸附了昭國,但這麼多年來一直逆賊之心不死,以前用無恥手段要去了一大片地,現在又搶了胡城!”
“朕看他們就是想要擴張地盤,想要脫離昭國,赫連王他想著要自己脫出去當個真正的王,不想臣服於朕了!你可是昭國的王爺,這種人你不至於還要護著吧?”
皇後也說,“對啊,雋王,本宮和皇上商量過,已經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隻抓赫連飛,都不打算和傅昭寧計較了,你還想怎樣?”
雋王戴著面具,帝後二人也看不見他的神情。
“是趙家跟你們提起赫連飛的?”
帝後二人說了那麼多,蕭瀾淵就隻是平靜地問了這麼一句。
皇後眼神瞬間有點兒飄忽,讓他注意到了。
“不管是什麼人說的,這都是立了一功。”皇上說。
“所以,你們準備用這件事情跟趙家之前犯的錯相抵,再把趙大人撈回來?”蕭瀾淵繼續平靜地問。
這一回,皇上的眼神都有點飄了。
看來還真是的。
赫連飛這件事,不單是胡城的事。
之前趙家兄妹惹了傅昭寧,他出手挖出了趙大人犯的事,現在趙家人都被貶到平洲,但看來皇上還是想要保住那個趙大人。
皇後也想保下趙家兄妹。
這件事交給趙家處理,到時候皇上再給他們算個功勞,就把他們撈回來了。
這何嘗不是為了和他作對?
“阿淵,胡城的事,赫連部族想要造反的事,都是國之大事!傅昭寧和趙辰趙茹那點年輕人之間的小摩擦。.”
“小摩擦?”蕭瀾淵突地笑了一聲。
“本王會要趙辰的命,先告知二位。”
說完了這句話,蕭瀾淵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阿淵!”皇上氣急的怒吼在後面傳來。
蕭瀾淵步伐不停,充耳不聞。
“蕭瀾淵!你就真的要這麼護著赫連飛嗎?你是不是也要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