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證據
“我若是沒有證據,又豈敢亂說呢?王爺一直以為她真心對世子好,所以即便她謀害了我們的孩子,您也念在世子的份兒上對她網開一面,可是她卻並不是如你所想。”
柳含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孩子沒了,她自己下的手,因為那個孩子本就不可能生下來,因為她為了迷惑鳳之辰,服用了一些禁藥,這種藥會導緻胎兒病變,她從懷上孩子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孩子是活不下來的。
可是那孩子畢竟在她肚子裡待了那麼久,她是個女人,又如何能無動於衷?
她失去了孩子的那一瞬間,才感到痛徹心扉,但鳳之辰這般無情,才更讓她痛到心死。
主子說得對,鳳之辰從來都是個涼薄之人,他不愛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和鳳之辰同床共枕這麼久,柳含眉其實曾經有過那麼一絲奢望,他會不會對她有那麼一些些真心。
可是他每一次目光看著她,就仿佛透過她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她也一直都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獲得他的寵愛,也不過是眉眼之間有些像晏無悔罷了。
可是她也有感情,也悄悄幻想,他喜歡的不是她的臉,而是她這個人。
她真是太傻了。
直到此刻,她才大徹大悟,什麼寵愛,什麼承諾,都是假的。
鳳之辰搖頭,道:“不……不可能的,你不要胡說。”
柳含眉拉著鳳之辰,道:“您跟我去看,我讓你看看證據,讓你知道上官琴究竟有多麼惡毒,讓您知道世子究竟是怎麼失去母親的。”
鳳之辰被柳含眉拉著,一路到了柳含眉所住的院子。
柳含眉翻箱倒櫃,找出了一個藥罐子和一個藥碗。
“王爺看吧。”柳含眉道。
鳳之辰皺眉,問:“這是什麼?”
“這是先王妃的藥罐子和藥碗,碗是先王妃從楚家帶來的,所以這府裡沒有別人有。”柳含眉指著碗上的印記道。
鳳之辰不解,問:“你為什麼會有先王妃的藥罐子和藥碗,這又能說明什麼?”
“王爺可以請一個大夫過來查看一下,這藥碗和藥罐子裡殘留的究竟是什麼東西!”柳含眉道。
鳳之辰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直接問:“你告訴我你知道什麼,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柳含眉索性也就不賣關子了,拿出一株幹了的藥草,道:“這是一種罕見的毒草,俗稱離兒草,隻要將其放入孕婦的吃食或者藥物中,連續服用七日,孕婦必然難產皿崩,不治而亡。”
柳含眉話說完,鳳之辰就面色慘白,眼睛茫然而空洞。
他回憶起了楚芳芳生產那日的情形,難產皿崩,不治而亡,恰巧應驗了這八個字。
“這不是真的,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鳳之辰怎麼敢相信,楚芳芳拼死為他生孩子,其實早就已經被人謀算好了,她注定要在那一天生下孩子難產而亡。
這是多麼殘忍的真相?
那個死去的女子,她那麼愛他,那麼不舍,隻看了孩子一眼,帶著那麼多留戀離開了。
他至今依然記得她的眼神,那喊著眼淚,又哀傷又無助的眼神。
“王爺,您何必自欺欺人呢?這就是真的,這件事就是上官琴所為,不信您可以把她身邊那個叫綠珠的丫頭拉去盤問,上官琴做過什麼,那個丫頭最清楚。”
柳含眉殘忍地打破了鳳之辰最後的幻想。
“她害死先王妃,就是為了得到世子的撫養權,她隻有將世子養在她身邊,將來才有可能登上王妃的寶座,她這輩子,不就是一隻在爭這個名分嗎?”
鳳之辰幾乎要站不穩,踉蹌了兩下,扶著軟塌坐下來。
“不一定是她,不一定的。”鳳之辰怎麼也不願意相信,上官琴是如此的惡毒。
當年他深愛的那個少女,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怎麼會呢?
柳含眉道:“王爺,您自己仔細回憶一下,便知道當日王妃生產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上官琴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她有沒有做過,您心裡一定很清楚!”
鳳之辰不是蠢貨,他隻要仔細一想,自然能夠明白。
楚芳芳的胎像一直平穩,身體也好,難產雖然不可預料,但是那麼來勢洶洶的皿崩,卻不正常。
上官琴那日變得很緊張,一直在他身邊陪著,似乎也很期待楚芳芳生孩子。
明明她和上官琴並不要好,甚至可以說是互相都有敵意。
她突然的態度改變,突然的殷勤,實在不尋常。
而楚芳芳一死,當時唯一可以撫養世子的,隻有上官琴,上官琴順理成章地接手了王府的大權,又撫養了世子。
她是最大的獲利者。
楚芳芳的死,怎麼會和她無關呢?
鳳之辰隻是不願意相信,他曾那麼熱愛過的女子,其實一直都是個心腸歹毒,虛情假意的毒婦。
她一直在利用他,欺騙他,傷害他。
上官琴,她怎麼就那麼無情呢?她為什麼要這麼冷酷呢?
“王爺可以繼續縱容她,沒關系的,我柳含眉和柳含眉的孩子算什麼呢?我不過卑賤之軀,能夠侍奉王爺已經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大不了將來也死在她手裡,我這輩子遇到王爺不後悔,我夠了。”
柳含眉一邊流淚,一邊告白。
鳳之辰此時已經是心慌意亂,六神無主,再聽了這番話,便覺得心如刀割一般疼,自己也不自覺地開始落淚。
柳含眉卻沒有停止,繼續道:“當年王爺與第一任辰王妃決裂,起因也不過是因為上官琴需要晏氏的心頭皿做藥引子,為此王爺不惜讓人剜晏氏的心,晏氏命大,沒死,為了活命,她怎麼能不拼盡全力離開王爺?”
柳含眉苦笑一聲,道:“我比不得晏氏那麼厲害,我對王爺沒辦法死心,我舍不得離開。也許將來死了,王爺念在這份情意上,能給予我厚葬。”
柳含眉的話,終於戳到了鳳之辰最痛的地方。
他一次次失去妻子,皆是拜上官琴所賜。
晏無悔沒死,可是徹底與他決裂。
楚芳芳卻沒有那麼幸運,她死了。
兩個曾經那麼愛他的女子,都失去了。
而他卻一直執迷不悟,以為上官琴是善良的,無辜的,都是別人的錯。
他怎麼能這麼糊塗,這麼愚蠢?
他縱容了上官琴,就扼殺了其他深愛他的女子,於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