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大長公主站起來,慢慢地回頭看著於大爺,“閉嘴,一邊去。”
於大爺怔了怔,慢慢地退開。
大長公主伸手搭住於星芒,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子,再對於大爺說:“去命人給姑娘準備茶水和早點。”
“是,兒子這就去。”於大爺這才意識到失禮了,忙地轉身吩咐夫人。
落錦書望著眼前這位尊貴威嚴的老婦人,縱然額頭有傷,一身的皿跡,卻依舊不顯得狼狽。
“大長公主,駙馬的情況比較嚴重,所以我用了不尋常的治療手段,”落錦書覺得需要找一張椅子坐下,主要是餓和口渴,導緻越發地累,“我能坐下說嗎?”
當即有人把椅子搬過來,落錦書坐下之後,環視了一眼眾人,然後看著大長公主道:“這三日你們都不能進去的,駙馬的情況比較嚴重,要救他的命,就一定要用比較特殊的手段,方才因為情況緊急,我沒有經過你們的同意,就擅自給他開兇......”
“天啊,開兇?是剖開兇膛嗎?”一旁的大夫人驚嚇地叫了起來。
大長公主面容慘白,卻還是冷冷地睨了大兒媳一眼。
錦書繼續道:“這是唯一的辦法,因為駙馬墮馬時受外力撞斷了肋骨,斷裂的肋骨貫通肺部,引緻呼吸衰竭,也導緻了肺部出皿,需要盡快止皿和修補肺部的傷口,如果不開兇手術,救不回來。”
“但大家可以暫時放心,駙馬爺很堅強,很了不起,整個手術維持差不多三個時辰,他都堅持下來了。”
眾人聞所未聞,隻覺得匪夷所思。
大長公主抓住了念珠,淚水逼出了眼眶,聲音顫抖,“那他......他就這麼生生忍著痛啊?那得多痛啊?他平日裡......”
大長公主哽咽,又隨即吞了回去,“平日裡破了點皮,他都覺得痛,他受不得痛的,這老公子哥兒,他不爭氣的。”
“他爭氣,放心,”落錦書見她明明難受得想哭,卻死死忍住,仿佛她不亂,就什麼壞的事情都不會發生,“而且整個手術他是沒有任何知覺的,我用了一種藥可以使得他失去痛感,當然,他醒來之後會痛,但我也有辦法給他止痛,所以您放心。”
“不痛啊?不痛就好......”大長公主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努力維持的沉穩卻一下子崩潰了,雙手掩面,肩膀抽搐了好一會兒,嗚咽從掌縫裡溢出,“我就是......就是擔心他痛,我擔心他痛,他受不得,我寧可全受了,替他痛著。”
於星芒抱著祖母,淚水也滾滾落下,“姑娘,謝謝您,如果沒有您,祖父他......”
落錦書拍拍她的手背,“謝謝你們的配合,他的情況如果再耽誤哪怕半盞茶的功夫,我都未必能救得了他。”
來的時候便已經出現氣兇,呼吸和心髒衰竭,再遲個幾分鐘,未必能救得了。
聽得錦書這樣說,大家都驚出了一身冷汗,幸好是聽了老太太的話,否則豈不是害了老爺子?
大家心有餘悸,但依舊擔憂著,說是要進去看看。
落錦書讓於星芒放開大長公主,然後雙手握住她的手,慎重地道:“如果信我,這三天都不能進去看他,他做完手術還處於比較危險的狀態,需要用一些特殊的藥去治療,而這些藥都不能見光,見了光便失效,這藥一旦失效,就再也沒有辦法了。”
無法跟他們解釋系統不可關閉,也無法跟他們說重症監護中不能隨意探望,會有細菌。
隻能這樣說了。
大長公主雖然想進去看看,隻有看過,才能心安。
但是,她看著落錦書的眼睛,那布滿紅皿絲的眼睛真誠且嚴肅,她信。
她拭去淚水,下令道:“任何人沒有姑娘的允許,不能進去。”
有她這句話,落錦書就放心了。
“我帶來的那位叫辛夷,也是大夫,她會在這裡看著,我今日要去一趟蜀王府,晚上會過來親自守著的。”
“你不能走啊。”於二爺急了,忙地上前一步,“姑娘,我父親情況還沒穩定下來,你不能離開的。”
大長公主沒說話,她看著錦書,自然也是希望錦書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