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依瞳孔一震，剛才聽到的聲音是……

　　顧……司睿？

　　什麼情況？

　　“我……明天再跟解釋。”說完，舒鳶就迅速掛了電話。

　　一開門，就看光.溜.溜的小包子鑽進浴室，顧司睿的襯衫脫了一半，露出他倒三角的上半身，肩膀和後背有著大小不一的傷疤，觸目驚心。

　　舒鳶比他都清楚那每一道傷疤是怎麼來的了。

　　“你，你將就一晚不行嗎？還要洗澡？這裡也沒有你的換洗衣服，洗什麼？”

　　“哦。”顧司睿委屈巴巴地將襯衫穿上，前面的扣子也沒扣，露.著兇口和人魚線。

　　“媽咪，你累了，你先休息吧。顧叔叔照顧我洗澡就行。”小包子從浴室裡歪著腦袋出來。

　　有了顧叔叔都不要媽咪了嗎？

　　這男人的出現是跟她搶兒子的吧？

　　“小包子需要我。”顧司睿說著就溜進了浴室，沒給舒鳶阻攔的機會。

　　不跟傻子較勁。

　　等小包子洗好澡以後，顧司睿的衣服和褲子也都濕了。

　　舒鳶遞過去一件男士的黑色針織衫和長筒褲。

　　“你這不是有男人的衣服嗎？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小包子爸爸的衣服吧？”

　　“對，死的時候就穿這身衣服。”舒鳶聲音不大，保證不會讓小包子聽見。

　　顧司睿拿衣服的手一抖，“我，我不介意。”

　　幾分鐘後，他穿著合適的衣服，從浴室出來，還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小鬼，你晚上要跟誰一起睡？”

　　“你又要幹嘛？小包子晚上一個人睡，你睡沙發！”舒鳶就站在浴室門口。

　　真後悔讓他留下來。

　　“媽咪，我在姐姐家，就是跟叔叔一起睡的，叔叔會講故事。”

　　“媽咪不會嗎？”舒鳶的表情有點兒受傷。

　　“媽咪講得都是給三歲小孩聽的，我已經五歲了。”

　　舒鳶算是發現了，有顧司睿在的時候，小包子跟過去完全不一樣。

　　不等舒鳶發話，顧司睿就提著小包子進了他房間。

　　隔著門闆，她倒是想聽聽這腦子都壞掉的人，能講得比她好嗎？

　　“上次講到哪兒來著？”

　　“講到叔叔闖進匪窩……”

　　“對對對，當時叔叔……咦，先等會兒，叔叔有個問題想先問問你！”

　　“你說。”

　　舒鳶站在門外，不自覺地把耳朵靠近門闆。

　　什麼都沒聽見！

　　說什麼了？

　　“嗯……我考慮考慮，那畢竟是我媽咪……”小包子悄咪咪地說道。

　　到底問什麼了？

　　“好吧，那你考慮，叔叔接著給你講……”

　　舒鳶站在門口，雙腿都站的沒知覺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聽了那麼久的廢話。

　　這哪裡有她給小包子講的有意思？

　　她開了個門縫，悄悄往裡看了一眼，就見人高腿長的顧司睿，斜著躺在床上，小包子躺在他肚子上，四仰八叉，連被子都沒蓋。

　　舒鳶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給小包子蓋好被子。

　　床頭不太明亮的小夜燈照在男人那張沉睡的臉上。

　　這一刻，那股熟悉感讓舒鳶的呼吸都不自覺停住。

　　這樣，才是他……

　　“顧司睿，我說我當初不是有意騙你的，你信我嗎？”

　　她呢喃完，又苦笑一聲，盯著那張臉看了良久。

　　……

　　另一邊，葉南依掛斷電話以後，眨巴了兩下眼睛，愣了幾秒。

　　鳶姐怎麼會跟顧司睿在一起，不過她貌似也聽見小包子的聲音了。

　　算了，還是等明天去公司再問鳶姐吧。

　　她把手機放到一邊，繼續抱著書，想爭取早點看完，周二去帝都大學講課的時候，就能把書還回去了。

　　老帝都：【那是羅舊第一次感受到死亡離自己這麼近，整個帝都上下人心惶惶。醫院人滿為患，十分鐘之內，他眼睜睜地看著一具具屍體從他面前被擡走，凡是在這一年冬天得了感冒的人，最終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818小說

　　“小姐，已經十一點了，該睡覺了。”蔣媽上來拿牛奶杯的時候，提醒道。

　　“嗯，馬上睡。”葉南依合上那本《老帝都》，突然想到什麼，開口問道：“蔣媽，你知道帝都二十五年前，發生過什麼嗎？”

　　蔣媽目光一怔，抿了抿唇，“怎麼，怎麼突然問這個？哎呀，二十幾年前，那太久遠了，我有點記不住了。小姐你早點睡吧，我先出去了。”

　　不知怎麼的，她覺得蔣媽剛才的反應不太對，卻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

　　或許是她想多了。

　　她瞥了眼桌上的書。

　　一本小說而已，寫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即便是真的，她要找的是關於百年前的填海計劃，應該與二十幾年前的事情沒什麼關系。

　　……

　　翌日，葉南依很早就到了公司。

　　這是她第一次比舒鳶早到。

　　“南姐，這是夏季的旗袍款式設計圖。”方檸遞來一個平闆電腦，上面是新的設計稿。

　　現在SN旗下的設計師已經非常成熟了，特別是方檸，自從在設計比賽上把她挖過來以後，她就突飛猛進，每一期的設計銷量都格外好。

　　明明方檸比她還大幾歲，卻一直叫她‘南姐’，可愛的娃娃臉上，總是能看到一對小梨渦。

　　葉南依接過她遞來的平闆，認真地看著，篩選了幾件，“一會兒讓這幾個沒通過的設計師去趟會議室，商量一下修改意見。”

　　她珍惜每個人的設計，不會一票否決。

　　“好。”方檸接過平闆，無意瞥見文件夾最上方的簡歷，“安陽？”

　　“嗯？”葉南依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這應該是鳶姐整理出來的帝大的實習生，打算招到那邊地產公司的，“哦，對了你也是帝大的，應該認識吧？”

　　“嗯，學弟，建築系的高材生，上學期間就拿獎拿到手軟，人也挺帥的。”

　　就是沒有她的偶像封策帥。

　　方檸抿唇一笑，露出臉頰兩側的小梨渦，一雙圓溜溜的杏眸好看極了。

　　她剛出去不久，舒鳶就推門進來了。

　　舒鳶臉上略顯疲憊，眼底還有一道淺淺的黑眼圈。

　　“鳶姐，要不你休息一段時間吧。公司有我。”

　　“沒事，隻是昨晚沒休息好。昨天小包子受傷了，正好是厲先生的那個朋友幫的忙，順便請他到家裡吃了個便飯。”舒鳶解釋完，立刻投入到工作中。

　　拿起桌上要面試的文件遞給她。

　　“這是今天下午要面試的資料，你看一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