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我沉默了。
直到車子重新疾馳在漆黑的馬路上,才重新看向周放。
“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周放將手機解鎖,丟到我身上,“你老公給我發的地址。”
我看了眼,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未必就是傅祁川。
更或者說,我不敢相信是傅祁川。
周放似乎看出我的疑慮,姿態慵懶地控著方向盤,給我分析,“今天這個事兒,沈家肯定許了金世傑什麼好處,才達成一緻。沈星妤把你綁了,也隻會是衝著傅祁川,那這個地址,就不會再有旁人知道了。”
“金世傑手底下的人,都和你不沾親不帶故的,也更不知道我認識你,不可能讓我來救你。”
“所以,發這條短信的,隻能是傅祁川。”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有耐心地和我長篇大論。
我捏了捏手心,“懂了,謝謝。”
又是一如往常的虛偽。
前腳給周放發消息,後腳朝我開槍。
紅綠燈路口,周放掀眸瞥過來,“去醫院?”
我搖頭,“回家就行。”
實在是有些累了。
不想再去醫院折騰一圈,身上的這些傷,雖然看著嚴重,但去了醫院,大概也隻能消消毒,擦擦藥。
家裡平時都備著這些藥的。
想到他讓我接人的事,我還是問了一句:“我沒去接你小女朋友,沒給你添亂吧?”
“小女朋友?”
周放眉心皺得能夾死一隻蚊子,斜了我一眼,“你這想像力,不寫小說可惜了。”
我愣了一下,他又淡聲道:“她沒事,脾氣好得很。”
我放下心來,我再接著問什麼。
經歷了這件事,整個人都好像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安靜下來後,有些魂不守舍。
到了江城壹號,周放又抱著我下車,走到電梯間,他下巴微擡,“愣著幹嘛,按電梯。”
我回過神來,“好。”
一出電梯,就看見了一抹欣長的身軀。
“怎麼弄的?”
陸時晏看見我身上的傷,神色一沉,伸手要從周放手中將我接過來。
周放卻沒松,四兩撥千斤道:“都到家門口了,我送進去吧。”
“行。”
陸時晏顧忌著我的傷,也沒再執著這個,下意識直接去開門。
卻發現,他的指紋依舊能開鎖。
他意外地看了我一眼,我笑了下,“一般租房,房東不是都要留一把鑰匙嗎,我一個租客,沒道理把你的指紋刪了。”
回到家,周放徑直將我放到沙發上。
我看向他,“今天,謝謝你了。”
雖然是沈星妤鬧出來的事,可說到底,與他無關。
他本來,可以不需要管我的。
周放毫不客氣,“差我兩頓飯了。”
“等我傷好了就請你吃。”
我無奈。
他沒再說什麼,看向陸時晏,眉尾輕挑,“陸總沒有趁人之危的習慣吧?”
陸時晏淡笑,“小周總都沒有,我怎麼會有?”
“那交給你了。處理傷口這種細緻活兒,我也正好做不來。”
周放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離開。
陸時晏提了醫藥箱過來,盯著我身上的傷口,眼底夾雜著疼惜,“到底是怎麼弄的?”
“沒什麼的。”
我猶豫了一瞬,沒敢告訴他,隻笑道:“你看我不好好回來了嗎,真的沒事。你別再為了我做什麼事了,我知道陸家的情況復雜,你得先顧好自己才行。”
上次,他為了我在祠堂被打的那頓鞭子,我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這次不能再連累他了。
看見他眸子的晦暗,我扯開話題,“學長,你今天過來是找我有事?”
“我聽說你們在租辦公室,想起陸家名下有空置的地方,想讓你去看看滿不滿意。”
陸時晏語氣柔和地解釋著,“但是打電話,你一直沒有接,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
我先道了謝,而後道:“不用麻煩啦,我和江萊已經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