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奇妙。
張征有恵王撐腰,可以不怕太子,但,卻不得不顧忌自己所在的圈子。
他是監察禦史,屬於言官一系。
在這種自身沒有根基,全靠皇帝撐腰,又經常得罪朝臣的組織裡混飯吃。
本來就被百官忌憚,如果,再遭遇同僚的排擠,他勢必無法在朝堂立足。
“你在說什麼,本宮聽不見啊。”
張征知道這是王安故意拿捏,心裡恨得牙癢癢,卻毫無辦法。
無能狂怒,再次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咬著牙道:“微臣錯了,這下,殿下總聽到了吧?”
群臣見他表情憤懣,臉頰通紅,一邊一個五指印,紛紛在心中驚嘆,這也是一個狠人。
用自打自臉這種方式,對抗太子的無理取鬧,恐怕,要引火燒身啊。
果然,在張征含恨,又抽了自己一巴掌後,一道拍案之聲傳來。
炎帝手掌重重地排在龍椅扶手上,注視著兩人,沉聲喝道:“夠了,你們兩人,這是要咆哮朝堂嗎?!”
見到炎帝發怒,群臣趕緊站直身體。
張征嚇得一哆嗦,趕緊收斂臉上的恨意,躬身行禮:“陛下恕罪,微臣不敢。”
炎帝哼了聲,看著老神在在的王安,把臉一闆:“太子,你呢?難道還不反省?”
這臭小子,群臣當面,你低個頭不行啊,你老子我也好下的來台。
“反省什麼?”
王安一句話,差點氣得炎帝吹胡子瞪眼。
“你仗勢欺人,無理取鬧,逼迫張征自抽耳光道歉,難道不該反省?”
炎帝怒道。
“冤枉啊,父皇,他自抽三個耳光,是昨天我倆的賭約,兒臣可沒逼迫他,不信父皇可以問他。”
王安攤開雙手,一臉無辜的樣子。
炎帝一愣,看向張征,後者郁悶得想要吐皿,偏偏還不得不打落牙齒往肚裡吞:“回陛下,殿下,沒有說錯。”
群臣頓時一片嘩然。
不少人臉色嘲諷,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張征。
天下竟有這麼蠢的人?
你說你打賭輸了,正主都還沒找你,你倒好,還敢反過來挑釁,眼巴巴送上門?
你不挨打誰挨打?
一些本來有意想要和張征親近的大臣,開始重新考慮,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錯了?
同為言官的同僚,也紛紛拉開和他的距離。
表情仿佛在說,別靠近我,這種豬隊友,我們都不認識。
世態炎涼啊......張征欲哭無淚,滿臉悲憤和愁苦之色,心裡真是悔不當初。
然而,事情還沒完。
“雖然是賭注,但,放在這種場合,也是大為不妥,你們把朕的金鑾殿,當成什麼地方了?”
炎帝的聲音不怒自威:“張征,身為監察禦史,理當不朋不黨,潔身自好,沉穩慎重,哪有胡亂與人打賭的?”
“微臣知錯。”
張征心裡咯噔一下,趕緊匍匐在地。
炎帝看了王安一眼,這才又道:“鑒於你目前的狀態,朕覺得你已經不適合出任監察禦史,暫且去城南,當個巡城史吧。”
轟隆!
張征猶如被雷劈中。
巡城史,和巡城衛一樣,同屬於巡城使司,上面有巡城禦史統管。
論等級,他的監察禦史身份,其實和巡城禦史差不多,都是六到七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