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太子衛已經在哼哧哼哧挖土,王安還在思考糧食的去向。
他詳細盤問了杜一爺,但除了城外那個倉庫,杜一爺什麼都不知道。
就在這時,他收到了一個讓他意外的消息。
"什麼,回山縣令帶著惠王信使的頭顱想見我?"
王安吃了一驚。
這就有意思了......本應該作為李太奇嫡系的回山縣令,帶著偽裝成昌王部下的惠王信使的頭顱,來見他?
王安若有所思。
而且如果他沒記錯,回山縣令就是他們剛到淮陽郡時,碰到的那個亂審案子的縣令吧。
"叫他進來。"
王安百思不得其解,幹脆先叫人進來看看再說,見招拆招。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回山縣令一進門連頭都沒敢擡,直接咕嚕嚕滾到王安面前,砰砰砰磕了好幾個響頭。
“別整那些虛的,說吧,幹什麼來的?”
看著回山縣令膽小如鼠的樣子,王安一陣無語,至於嗎我又不殺你。
回山縣令一點也不敢放松,磕著頭帶著哭腔顫顫巍巍道:“微臣、微臣來投靠太子殿下了......”
“哦?”王安嘴角一勾,“本宮聽說李太奇可是你恩師,你背叛他過來投靠我,可是欺師滅祖啊。”
“可他想要謀反啊!臣身為大炎臣子,不能勸諫恩師,隻能投靠殿下,希望殿下能夠阻止他,讓下官恩師懸崖勒馬。”
回山縣令事先被李太奇教過,現在說起謊話一點也不打結。
王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說法太耳熟了,就在幾個時辰前,他才從李太奇那邊聽說了差不多的話。
是他們師徒同心,還是這番話幹脆就是李太奇教的?
回山縣令聽到王安的笑聲,頓時汗流浹背,他本來就心虛,再想到之前太子在公堂上的表現......…
老師,你不該派我來啊......回山縣令心裡默默流淚,感覺自己肚子都有些緊張得疼起來。
王安玩味地看著回山縣令,如果說之前還隻是懷疑,現在他百分百確定,這家夥一定有問題。
他和李太奇從上午鬧掰之後,身為李太奇的學生,怎麼也不該這個時候跑來站隊。
的確,謀反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但回山縣令本身就涉嫌貪污,抄家是正常的。
而大炎官場規矩,不管老師是不是錯的,學生欺師滅祖,基本就等於失去了政治生命。
回山縣令至少能做到縣令,就不會那麼蠢。
如果是李太奇派他來的,用意是什麼?
王安心中思忖,就更懶得和回山縣令掰扯,隨意揮揮手道:“行,李太奇怎麼個謀反法,你說吧。還有這個惠王信使,你又說他是昌王部下,是怎麼一回事。”
其實回山縣令一說出這,個人是假裝成昌王部下的惠王信使,王安就已經明白了七八分事情真相。
事情和他之前猜測的差不多,李太奇應該是惠王的人,想要假裝是昌王的人,讓他和昌王拼命。
不過,李太奇為什麼要殺惠王信使,又為什麼要讓回山縣令過來,這就有趣了。
回山縣令一聽,趕緊忙不疊說道:“回太子殿下,老師召集了三千兵馬在城外,我偷聽到他和惠王信使商談,知道他們想要利用火藥,燒了殿下宅子,再讓大軍進城攻打殿下!”
“等等,什麼火藥?“
王安一聽,頓時午後的困意都沒了,連忙問道。
“這......太子殿下不知道嗎?”回山縣令一臉茫然,“是惠王信使帶來的神器,像是一個小木管,能燒起很大的火。“
“小木管?火藥?”王安一聽就明白,頓時一臉古怪。
不過好在有一點,李太奇和回山縣令沒有騙他。
這人頭還真是冒充昌王部下的惠王信使!
昌王在白石灘安插了孫敬明的事,隻有昌王和他知道,現在看來,惠王可能也知道了。
畢竟如果是昌王的人,他不會這麼,快用這樣拙劣的手法暴露自己在白石灘安插了間諜的事。
想通了所有關節,王安隻覺忍俊不禁。
這惠王信使多半是搞不到火藥,而火藥又沒傳到南方,反正到時候隻需要知道名字就能栽贓昌王,信使就大著膽子用引火管冒充了一下。
這他娘還真是個......寶才,惠王真是撿到鬼了!
“說是京城最近流行的東西,太子沒聽過嗎?”回山縣令還在傻乎乎問。
“聽過聽過,你繼續說。”
這一問,王安差點憋不住笑出聲。
“屆時,在火藥的威力之下,再搭配勁弩和三千北兵馬,殿下可就逃不掉了!”
回山縣令還在兢兢業業演戲,甚至擠出了幾滴擔憂的眼淚。
王安終究沒忍住,開始仰天大笑。
回山縣令一臉懵逼:“殿下何故大笑?”
“本宮想起了,哈哈,高興的事情,哈哈!”
不行了,再聽火藥兩個字,王安就沒法集中精神了。
一想起那個李太奇興緻勃勃用引火管當火藥來燒他的畫面,他就止不住想笑。
爆笑如雷啊郡守大人!
放心,本宮一定會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火藥!
王安笑著看了一眼回山縣令,親切地拍拍他肩膀:“鄭淳,惠王信使首級收起來安置好,把回山縣令給我關起來。”
回山縣令懵了!
“殿下,殿下,我真心投靠啊!”
鄭淳才不跟他廢話,一把抓起回山縣令,像帶小雞仔似的,往牢房走去。
“殿下,殿下!我真的投靠你,別關我啊!”
“老師,這和你說好的不一樣啊--------”
聽著一路回山縣令的慘叫,王安笑意吟吟,轉身朝太子衛挖土的地方走去。
“集合!計劃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