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蘇若兮坐在梳妝台前,散着頭發,面沉如水,漠然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經曆了長達數分鐘的沉默。
她拿起手機看一眼時間,正好中午十二點,這個時間,傅裴宴應該在吃午飯。
思考一會,她撥通了傅裴宴的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
“事情進展順利嗎?”
傅裴宴知道她今天去公司跟蘇亦承簽轉讓書,以他對蘇亦承的了解,那人沒那麼容易把股份交出去。
事情多半不會順利。
他有些期待蘇若兮是來找他幫忙的。
蘇若兮沒回答他的問題,“沈清雅來找過我。”
“她去找你?”
傅裴宴眼皮一跳,預感到不妙。
蘇若兮點點頭,“她說是你的未婚妻。”
“她不是。”
“不管是不是,抓緊處理好,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麻煩,尤其是争男人這種麻煩。”
面對蘇靜怡她還能耀武揚威一番,面對沈清雅,她找不到更好的處理辦法,認輸她不會,硬剛又不行。
跟黎曼姝一樣,都是棘手的麻煩。
她沒那麼多時間浪費在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好。”
“這段時間我們不要見面,免得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
“你生氣了?”
她的聲音比平日沉悶,聽着毫無生機。
“你說呢?”
傅裴宴沉默幾秒,“我知道了。”
話剛說完,對方掐斷通話。
他捏着手機,恍惚着,有些無法适應突如其來的變化。
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
沈清雅提着盒飯進來,“還在忙呢?我給你帶了飯,都是你愛吃的,快來嘗嘗。”
“你去找蘇若兮了?”
他直接問。
“是啊,我就是想看看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她沒有否認,承認地很幹脆,坦坦蕩蕩,毫不心虛。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沈清雅的笑有些挂不住,“裴宴,你是在警告我嗎?”
“是威脅。”傅裴宴起身,穿上外套從她身邊經過,“把你的東西帶走,我不吃。”
沈清雅不甘心,“為什麼?就算你要拒絕,至少也要給我個合适的理由。”
蘇若兮除了那張臉,有什麼資格跟她比,就算是玩玩,玩了三年,也早該玩膩。
她已經努力說服自己不去計較還想怎樣。
“理由?”傅裴宴嗤道,“你是我的誰?我憑什麼要給你理由?還有不要對外說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從未訂過婚。”
“伯母說我們的婚事........”
“她說你就跟她結婚,别來找我。”
無情又冷漠。
一點兒面子也不給。
說得沈清雅快要哭出來,“你就這麼讨厭我?”
傅裴宴沒答,拉開門正要出去,恰巧黎曼姝也在外面。
“你們這是怎麼了?”
沈清雅倉促地抹掉眼角的淚光,若無其事道,“伯母,沒事。”
“别再讓她來找我。”
傅裴宴丢下這句話就離開。
沈清雅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苦笑道,“他放不下蘇若兮。”
黎曼姝歎氣,“既然如此,隻能讓蘇若兮離開。”
裴宴整顆心都撲在蘇若兮身上,原想着給點蠅頭小利讓她出國,蘇若兮比預想中要難搞許多。
“伯母,你有什麼辦法?”
“還沒想好。”說着她又溫聲安慰,“别那麼擔心,裴宴跟她沒多久,感情沒你想得那麼深,隻要分開進一段時間,他會看到你的。”
“好。”
沈清雅笑着點頭。
逼不了傅裴宴,隻能去逼蘇若兮。
誰讓她看上去那麼好欺負呢。
-
半夜,蘇若兮又被手機鈴聲吵醒。
傅裴宴的電話。
“喂?”
“出來。”
“幹.....嘛?”
“我在你家樓下。”
蘇若兮立馬從床上蹦起來,匆忙地換了衣服,從家裡跑出去,大老遠就看到停在路邊的大衆汽車。
“不是說最近别見面麼?你來幹嘛?”
傅裴宴:“來偷情!”
蘇若兮:“.......”
可真不要臉。
不過這三更半夜約她出來,還真有偷情的感覺,想想就挺刺激。
“吃宵夜嗎?”
“不吃。”
拒絕地幹脆。
傅裴宴不顧她的拒絕帶她來到路邊的大排檔。
大老遠就聞到燒烤的味道,蘇若兮偷偷地咽下口水。
“吃這個?”
“你想吃就吃啊。”
蘇若兮嘴硬。
本以為他隻是說說,沒想到傅裴宴真拉着她坐下來。
高高在上的大總裁,居然也會像普通人那樣,放下身段去吃路邊攤?
實在讓她震驚。
“怎麼這樣看我?”
傅裴宴選了幾樣菜,将菜單遞過去,動作自然地像是經常光顧此店。
她抱着碗發呆,“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沒有想象中了解你。”
“那是因為你不想了解。”他晃了下手裡的菜單,“點菜。”
一語中的。
蘇若兮如夢初醒。
好像是的。
她對傅裴宴的了解,大多是在床上,其他方面知之甚少,但也不能怪她,他們在人前總裝作素不相識的陌路人,想了解也沒機會。
最近幾個月發生的事情太多,他們的關系漸漸被人熟知,交集才逐漸多起來。
再說了解與不了解,并不妨礙他們的合作。
想通之後,蘇若兮沒再糾結,低頭看菜單,無意發現傅裴宴點的菜都是她喜歡吃的。
他們的口味什麼時候這麼相似?
蘇若兮沒問什麼,額外加了一瓶飲料。
兩個人吃這些應該夠了。
等待的時間,蘇若兮偷偷打量傅裴宴,即便穿的是普通的休閑服,依然難以掩飾上位者的氣勢,那張臉更是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力。
“好看嗎?”
傅裴宴擡頭,與她對視。
偷看被抓包,蘇若兮一閃而過的心虛,随即又敷衍地回,“好看,你最好看。”
“一直都這麼好看。”
好自戀!
就沒見過這麼自戀的人。
蘇若兮不理他,等菜送上來後,自顧自地開吃。
“你怎麼不吃?”
“在吃。”
傅裴宴用筷子把串扯到盤裡,再夾起來吃掉,儀态動作保持到極緻。
蘇若兮無話可說。
有時覺得傅裴宴有嚴重的強迫症,飯菜必須要放到盤裡來吃。
傅裴宴吃完一串,抽紙巾擦拭唇角,“今天的事,我跟她談過,不過她沒這麼容易放棄,之後可能還會來找你。”
“哦,所以這餐是給我賠罪的嗎?”
“不是,是我想陪你。”
他說的很認真,眼神熱切,隐隐期盼着什麼,蘇若兮好似沒看到,繼續撸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