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他,繼續吃。”
傅裴宴給她夾了塊肉。
“嗯。”
兩人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
沒一會,蘇若兮的手機響了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
通話很快被拒絕。
拒絕沒一會,又打進來。
傅祁向來如此堅持不懈,
蘇若兮黑着臉接通電話,那頭是傅祁無助的求救。
“若兮,快出來幫幫我,我受傷了,出了好多皿。”
“受傷?”
蘇若兮戒備道。
“是啊,樓上掉下來的花盆,砸到我的手,好痛,能不能出來看看,順便送我去醫院。”
能聽出來,他的聲音很壓抑,竭力克制着疼痛。
“就算你們不想幫我,至少出來把門口的垃圾掃一掃,到處都是碎片,人穿了鞋沒什麼,就怕被狗踩到,我可不想小白因此受傷。”
他的語氣不像是撒謊。
蘇若兮看向傅裴宴,“出去看看?”
達成一緻,他們起身出去。
門口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泥土,花盆的碎屑。
再看傅祁。
他的手背被劃傷,皿大滴大滴從指尖落下,異常觸目。
“怎麼弄成這樣?”
饒是對傅祁有諸多意見,看到他傷得這麼重,蘇若兮還是露出擔憂的神色。
“這花盆突然掉下來,我沒反應過來。”傅祁倚在牆上,笑容牽強,“能不能送我去醫院?或者給我拿點藥也行,我感覺渾身乏力,是在看走不動。”
蘇若兮上前查看他的傷口,手背上的皮被剜下一大片,翻折貼着皮膚,露出鮮紅的皿肉,觸目驚心。
花盆能砸出這麼大的傷口?
沒心思多想。
她回去拿急救箱,幫他簡單地處理傷口後,用紗布包裹。
“傷口這麼深,怕是要縫針,得去趟醫院看看。”
“能不能送我去?”
傅祁帶着請求的語氣。
額頭青筋暴起,兩鬓間滲出細密的汗,嘴唇幹涸發白,連呼吸都變得沉重,可見他在承受多大的痛苦。
“走吧。”
到底是緊急情況,他們沒有拒絕的理由,還是帶他去醫院。
經過救治,傅祁的手背縫了幾針。
“這不會留疤吧?”
他坐在病床上,盯着手背看了又看,眼裡盡是嫌棄。
醫生跟他解釋,“傷t成這樣,留疤是肯定的,不過,後期回複得好,疤痕不會太明顯。”
“好吧。”傅祁失望至極,說着,将手背轉到蘇若兮面前,認真問道,“若兮,你覺得醜嗎?”
蘇若兮如實道,“醜。”
“就不能說點安慰我的好話。”
“你想要什麼安慰?”
“我餓了。”
言下之意就是想吃飯。
“等着,我去繳費,等會帶你出去吃。”
蘇若兮沒好氣地說了句,便丢下他離開。
傅裴宴也想跟上去,誰料,傅祁一把将他抓回來,“大哥,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麼辦?”
于是,兩人就在病房裡坐着幹瞪眼。
蘇若兮拿着單據到窗口繳費。
弄完後,正要往回走,無意看到個熟悉的身影,“夏琳!”
“蘇若兮,你怎麼在這裡!”
遇到蘇若兮,夏琳臉上閃過一抹心虛,目光躲閃,随時準備抽身離開。
“當然是來看病,你呢,你什麼病?”蘇若兮将她打量一番,視線落在她那隻打着繃帶的腳上,“崴到腳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要你管。”
夏琳闆着臉嗆了一句。
今天真是倒大黴,做什麼都不順。
“當然不用我管,我就是問問。”
蘇若兮聳聳肩。
正聊着有道聲音插進來。
“夏琳,走了。”
順勢看去,竟是趙毅庭。
跟蘇若兮撞上,趙毅庭臉色有些怪異,“蘇小姐......”
蘇若兮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趙先生,二位的關系挺好。”
趙毅庭趕緊解釋,“不要誤會,我就是帶她來醫院看看腳。”
“我也沒說什麼,何必這麼大反應。”看他激動的樣子,蘇若兮有些想笑,“我還有事,先走了。”
趙毅庭追上她,“蘇小姐,等一下。”
“有事?”
“你最近有時間嗎?”
趙毅庭對她的态度轉變得太快,蘇若兮心裡詫異,沒有直接問出來,“有事直說。”
“你能不能過來跟婉慈聊聊。”
“聊聊?聊什麼?”
“就是跟她聊聊天,我看她最近的心情不好,總亂發脾氣,夏琳就是被她.....唉.....”
趙毅庭滿面愁容,到底是自己的妻子,還有病在身,就算傷到了人,也不舍得說。
謝婉慈的情緒過于反複,尤其在面對夏琳,從前見了面,隻是嗆兩句,今天居然直接動手,幸好他回來及時,不然要出大事。
這種情況第一次發生,他很擔心。
“夏琳的傷是她造成的?”
“對。”
“為什麼?”
趙毅庭唉聲歎氣,跟遇到多棘手的麻煩似的,“婉慈一直對她有意見,她心思敏感,容易胡思亂想,具體我也說不清楚。”
“你連具體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就覺得是她亂發脾氣無理取鬧?”
“我了解她。”
“那你了解夏琳嗎?”
“我.....”趙毅庭朝夏琳的方向看過去,明顯遲疑,“她是毅文的妻子,能幫的我會盡量去幫。”
對于趙毅文的死,趙毅庭心裡是有愧疚的,那天的計劃,他負責在外面望風,不知道為什麼會墜樓。
警方給出的結果并不能讓他滿意,可他又怕繼續調查,會牽扯出他的事,就沒再追究,出于愧疚,給了夏琳很多便利。
“能幫就幫,挺好的,你繼續幫,不要後悔就行。”
蘇若兮扯了下唇角。
“蘇小姐....”
趙毅庭還想再勸兩句。
“明天我會抽時間去看她。”
“謝謝。”
送她離開,趙毅庭将視線轉回到夏琳身上,遲疑一瞬,走回到她面前。
“大哥,你們在聊什麼?”
夏琳有些忐忑,趙毅庭對她的态度越來越冷,一度以為他發現了什麼,可幾次試探,又毫無結果,弄得現在她都不敢表現地太明顯。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想看看趙毅庭的态度,結果被謝婉慈搞了一手。
都是快要死的人還不安分。
既然如此,她索性裝弱來博取趙毅庭的同情。
計劃很成功,趙毅庭當即送她來醫院。
“沒什麼,回去吧。”
趙毅庭語氣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