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
淩亂的腳步聲,嘈雜的議論聲,沉重的呼吸聲,儀器的警報聲,各種聲音交錯,世界一片混亂。
蘇若兮好想睜開眼睛看看,眼皮像是被膠水黏上,怎麼也睜不開,她應該是死了吧。
死了也好。
幾天的折磨已讓她身心俱疲,死亡未嘗不是好事。
她放棄掙紮,閉上眼,沉入漆黑的深淵,漸漸地腳步聲沒了,議論聲沒了,呼吸聲和警報聲全都消失,世界恢複安靜,前所未有的和諧。
就在她要被黑暗淹沒時,耳邊又傳來聲音。
“若兮.....”
“若兮.....”
這是傅裴宴的聲音。
叫她幹嘛,就不能讓她好好休息。
蘇若兮不理他,閉上眼繼續睡。
時間流逝。
不知道睡了多久。
意識逐漸回歸,眼皮上的禁锢已經消失,輕易就能睜開眼,光線刺眼,下意識擡手擋住眼睛,恍神許久,終于意識到她還活着的事實。
剛清醒的她,身體還沒恢複,全身都疼,喉嚨幹得厲害。
病房的門被推開,傅裴宴走進來,滿是驚喜,“你醒了?”
“嗯~”
這聲嗯幾乎是從鼻腔裡發出來的。
“還覺得哪裡不舒服?”
渾身都不舒服。
她張嘴要說話,喉嚨隻發出嘶啞的聲音。
傅裴宴知她不易,趕忙阻止,“不用說,你好好休息。”
意識是清醒了,但她仍然不能自主進食,繼續挂了一周的營養液,身體恢複了些,蘇若兮終于能起床,也能吃點流食。
“藍一風呢?”
“死了。”
意料之中。
藍一風的大動脈被劃破,不可能有生還的機會,倒是她還活着,挺意外的,這樣看來,他所以研發的毒蠱沒能實現預期設想。
隻是那些東西終究是外來物,就算她現在沒死,恐怕也沒有多少時日。
蘇若兮眸色一暗,繼續問,“那我.....”
“你沒事。”
蘇若兮擡頭看他。
“相信我,會沒事的。”
傅裴宴捏住她的肩,鄭重其事地承諾。
“你是不是噴香水了?”
蘇若兮沒頭沒尾問了句。
“嗯?沒有啊。”
“沒有怎麼會這麼香。”蘇若兮湊上去聞了聞,剛才離得味道都很濃烈,現在靠近,感覺鋪天蓋地都是香味,聞着非常上頭,“真的好香。”
傅裴宴将自己上上下下聞了一遍,仍舊聞不出味道,平時很少用香水,洗完澡倒是能問道沐浴露的香味,但沐浴露的香味并不持久。
“什麼香味?”
蘇若兮皺眉,“說不上來,就是一種很甜美的氣息。”
那味道太上頭,吸引着她靠近傅裴宴,好想舔一口,嘗嘗味道。
“你别靠這麼近,我受不了。”
她把人推遠了些。
前幾天都沒聞到,今天突然就聞到,讓她激動又不安。
“幫我倒杯水,有點渴。”
傅裴宴狐疑着給她倒了一杯溫熱的水。
把水接過來時,兩人的手不小心碰了下,香味再度傳來,蘇若兮忍不住舔舔唇角,根本不敢看傅裴宴,怕多看一眼就會忍不住撲過去啃他一口。
她這是怎麼了?
怎麼會對傅裴宴有這麼可怕的想法。
是因為體内的蟲還沒清除幹淨嗎?
蘇若兮握緊水杯,喝了一口水,寡淡無味,不是她想要的味道。
啪!
玻璃杯子應聲破碎,碎渣跟玻璃全掉到被子上。
蘇若兮愣了下。
傅裴宴上前,拉開被子,“受傷沒有?”
“沒事。”
杯子的質量怎麼這麼差,輕輕一握就碎成渣渣。
傅裴宴将她抱起,朝沙發走去。
兩人的距離進一步拉近,香甜的氣息将蘇若兮團團圍住,她t仰頭看着男人,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眼神逐漸變得癡迷,那是看食物的眼神。
想把他吃了。
蘇若兮暗自想道。
她這麼想,也就這麼做。
在傅裴宴彎腰把她放在沙發上,正要抽身離開時,蘇若兮摟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扯,身體一番,兩人就調換了位置。
“怎麼了?”
傅裴宴驚訝于她的力道,雖然她出手迅速,但能這麼輕易把他壓在身下,實在讓他震驚。
蘇若兮咬住他的唇,以行動回答他的問題。
好甜。
連空氣都是甜的。
唇瓣擦着他的脖子,隔着皮膚也能感受到沸騰的皿液,單純的肢體接觸不能滿足她的渴望,她張嘴咬了一口,依然覺得不夠,想将其咬破,吮吸流出的熱皿。
忽地,蘇若兮猛地回過神,對于剛才的想法感到後怕。
她在想什麼。
為什麼會想喝皿。
“怎麼了?”
傅裴宴的呼吸早已亂了套,從沒見過如此熱情的她,一時招架不住。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
門外的人看到裡面的場面,均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