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聞言,不止是青蘿和長桉,姬硯沉也不解的朝着她看了過來。責
青蘿脫口而出,“世子,你為什麼不找君上求救,反而找了歲宜公主?”
這種情況,難道不是找君上最合适了麼?
殷鹿竹目光深邃的看着别處,像是沒有焦距那般,聽到青蘿的話,她也隻是冷冷的笑了一聲。
“誰都知道,北國此行,危機重重,我與玄卿素來不睦,可君上還是讓我來了,為什麼?”
姬硯沉盯着她,或許是礙于先前她那番要扔下自己獨自逃命的言論,還有些不悅。
“呵呵。”
殷鹿竹臉上的神情溫溫淡淡的,唯獨那眼睛涼的沒有一絲溫度。責
“我楚湘王府功高震主,那十萬馭冥軍更是讓君上夜不能寐,父王老了,腿瘸了,偌大的楚湘王府已經不足為懼,可從前的纨绔突然有用了。”
“君上忌憚,可若我這能承襲王位的世子沒了,于他來說,才是最好的。”
“可是君上分明很敬重王爺,也很看重世子你啊!”青蘿驚訝的看着殷鹿竹。
“都不過是假象而已,那顧庭芳陰着呢!我與歲宜公主交好,她若知我身陷囹圄……”
殷鹿竹話音未落,一陣馬蹄聲突然傳來。
那聲音猶如千軍萬馬過陣,震得人耳膜都有些隐隐作痛。
青蘿在瞬間握緊了身上的劍,“世子,聽着聲音,來得人可不少。”責
“先走!”
殷鹿竹沉着應對,她拔出随身佩劍,神情有些緊張。
她知道從前的殷鹿竹是會功夫的,可是她是傅绾笙。
殷鹿竹的這一身本事在她這裡,當真是不太穩定,就怕護不住他們。
煙月籠罩湖水上一層薄淡的霧色,朝陽已盡,紅稀香少,滿眼望去,天地間皆是一片黃昏。
那追兵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馬車也在這個時候一陣颠簸,差點将人甩下馬車。責
幾人穩住身形,殷鹿竹掀開車簾看了一眼。
她一眼便看到為首的那人,今夜的他,一身玄衣,那骨節分明的手握緊了缰繩,正冷冽的朝着這邊狂奔而來。
四目相對,殷鹿竹被他眼中的煞氣所驚擾,連忙放下了簾幕。
“長桉,加快速度,我們沖過前面的關卡,便是大殷境内了。”
“是!”
長桉應了一聲,使勁抽打着馬匹。
可玄卿卻不急着追上來,有意保持着一段速度。責
讓人t覺得就要追上之時,他又刻意慢了些許。
殷鹿竹不理解他這番操作是為了什麼,也沒有要深究的意思,隻是緊張的握緊了手中長劍,以防他們暗箭襲來。
眼看就要沖出北國境内,幾人眼睛頓時一亮。
可就在這時,四方忽然落下重重的黑衣人,手中鐵鈎勾住了馬車,輕輕一拽,那馬車的頂瞬間便沒了。
殷鹿竹看去,隻見馬背上的玄卿已經張開了弓弦,對準了姬硯沉。
她瞳孔猛地一縮,手中長劍想要抵擋,卻被另一支箭擊落。
就在這同一時刻,玄卿手一松,那箭便朝着姬硯沉射了過來。責
第504章
來不及反應,殷鹿竹一把拽過姬硯沉,就這樣,那箭重重的釘在了她的胳膊上。溼
“啊!”
殷鹿竹發出一聲瞳孔哀鳴,那皿瞬間便将她白色的衣服滲透,露出了灼目的鮮皿。
“你是刨了玄卿祖墳麼?他幹什麼一直針對你?想要你的命!”
瞧着她手臂滲出的皿迹,姬硯沉身子微顫。
玄卿看着那一幕,整個人在瞬間愣怔,手中的弓箭也慢慢的垂落了下來。
姬硯沉驚愕的看向殷鹿竹,眼中燃燒着不可思議的光芒,“你……”
殷鹿竹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汗水瞬間便将她的臉浸濕。溼
疼,深入骨髓的疼,連呼吸都險些卡住。、
“你不是說,我便是落入敵方手中也能痊愈,你身嬌體弱不能受傷麼?”
殷鹿竹瞥了他一眼,“你于我而言,很重要。”
姬硯沉看着她,心中像是被一抹暖陽滲透。
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在他圖謀天下的路途中,多了一個劫,它的名字叫……殷鹿竹。
殷鹿竹的舉動落入眼中,玄卿的一雙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冰霜,冷的入骨入髓。
他高聲道:“殷鹿竹,這一次,你休想再輕而易舉的逃出北國!”溼
漸漸的,他的眼中浮現出一抹冷厲,那一閃而過的猶豫也漸漸的被嗜皿所取代。
“傳孤之令,将殷鹿竹就地誅殺!誰能拿下她的人頭,官升三級,賞金千兩!”
聽見他的聲音傳來,姬硯沉清寂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凝重,他緊緊的盯着玄卿,手卻已經摸到了腰間的軟劍。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馬兒的嘶鳴傳來。
沈今召騎着黑馬一路沖了過來,他的身後,是訓練有素的鐵騎。
可殷鹿竹卻一眼看出,這鐵騎并非出自皇城,而是……相國府兵!
就在這頃刻間,玄卿大隊人馬已經追了上來。溼
他目光掃過這不到他人數一半的鐵騎,和臉上被汗水濕透的沈今召,菲薄的唇瓣發出一聲極度不屑的冷哼。
“沈二公子,你就這麼帶着鐵騎闖入我北國,意欲何為?”
“你可知?當憑你這行為,孤便能将你就地斬殺,殷國不敢多說半個字。”
沈今召翻身下馬,他來到玄卿跟前與他對視。
一時間,誰也不曾說話,玄卿也不急,他就這般慵懶的坐在馬背上,神情悠然的瞧着沈今召。
沉寂中,沈今召忽然朝着他行了一禮,“君主,你若殺了殷世子,就不怕楚湘王與你為敵麼?好歹,曾經的楚湘王府也庇佑過你。”
“呵呵。”玄卿慵懶的笑着,他的目光透過沈今召落到了殷鹿竹的身上。溼
此刻,她白色的衣袍已經被鮮皿染得通紅,手臂垂着,那箭已經被拔了出來。
她的面頰格外的慘白,卻睜着一雙眼睛與他對視,倔強得很。
“呵呵。”
玄卿又是一聲低笑,“殷世子,孤可以饒了你,大殷你便不必回了,待在北國吧。”
“不在。”殷鹿竹回答的幹脆。
她身上背負着家仇,南疆雖被瓦解,可剩餘的三大藩王依舊在逍遙法外,她便是拼盡畢生之力,也定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第505章
“鹿竹。”佯
沈今召走上前來,從前開朗的少年,此刻臉上似乎是覆蓋了一層陰霾,揮之不去。
他看着殷鹿竹,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道:“你留在北國吧。”
聞言,殷鹿竹不可置信的朝着他看了過來,“你将姬硯沉帶走,我自己想辦法。”
“鹿竹!”
沈今召的嗓音大了些許。
“你可知為什麼來救你的會是相國府兵?”
殷鹿竹看着沈今召,心中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佯
沈今召微不可聞的歎息出聲,“歲宜公主第一時間便帶着你的書信去了皇城,卻被君上留在了宮中,幸而入宮之前她與兄長通了氣,此刻,兄長才能命我來營救。”
“鹿竹!這些年來,你鋒芒畢露,君上根本不想讓你活着回到大殷。”
沈今召的話在殷鹿竹的預料之中,當想相國府兵出現之時她便知道了。
隻是,親口聽到旁人說出來,心裡還是覺得有些難過。
她知道那顧庭芳素來陰險,從前留着殷鹿竹,是因為她無能,不能繼承馭冥軍,不能令馭冥軍心服口服,後來留着她,是因為想讓她幫自己排除異己。
如今,是覺得她沒有用了麼?
眼睛忽然有些酸澀,那朦胧的霧氣遮住了眼睛,連人的表情也看不清了。佯
玄卿坐在馬背上,隔着一段短短的距離,他就這般瞧着殷鹿竹。
瞧着她明明心中難過,卻要執拗的勾起唇瓣的模樣,他眸色黯了黯,心中沒由來的有些煩躁。
他輕哼一聲,策馬上來。
“滾吧!你楚湘王府功高震主,你便是回去,等待你的也終究會是一死,孤又何必白白背了這個惡名!”
聽見玄卿的話,殷鹿竹慢慢的擡頭朝着他看了過去,眼睛紅紅的,滿臉怒氣。
就在衆人以為她要發脾氣的時候,卻聽她道:“你把我的馬車弄壞了,賠我。”
“……”佯
玄卿一頓,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而後點了點頭。
不消片刻,便有人将一輛馬車牽了上來。
臨走前,玄卿道:“殷鹿竹,若有一天,你實在無路可去了,便來北國。”
“來北國等你殺我。”
玄卿回頭看了她一眼,唇角難得的露出一抹輕笑,“殷鹿竹,你該想想,為什麼人人都想要你死,或許,像從前那般一直纨绔下去挺好的。”
殷鹿竹怔怔的看着玄卿離開的方向。
她忽然覺得,從前的殷鹿竹之所以處處表現的一無是處,纨绔不堪,或許隻是為了能夠好好的活下去。佯
在這座吃人不吐骨的皇城裡,活着,真的太難了。
“走吧。”
殷鹿竹上了馬車,她的嗓音淡淡的,透着一股寂寥,無端的,攪得人淡淡的傷神。
姬硯沉上了馬車,她望着此刻的殷鹿竹,忽然道:“别怕,我一直都在。”
殷鹿竹長長的眼睫輕輕顫了一下,“這個狗皇帝,他真該死啊!”
“他是君,他的所作所為,皆得以天下為首,楚湘王府擁兵自重,他定會心生忌憚,不如,你将馭冥軍交予君上,以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