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此刻,殷鹿竹剛準備就寝,門外便傳來了葉盛玄焦急的聲音。咻
“嶽軒傳來消息,匪寇今夜大肆洗劫涼州城,他們正在抗敵,可人太少,請世子派兵馳援!”
殷鹿竹瞳孔微縮,她下意識的朝着顧庭芳看了過去。
後者坐在軟榻上,臉上的神情溫溫淡淡的,見殷鹿竹看了過來,顧庭芳輕哼一聲。
“這局面,你早該想到的。”
顧庭芳的話,讓殷鹿竹一顆心陡然一沉。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顧庭芳,不多做言語,起身便走了出去。
“帶上一萬人馬,随我走一趟涼州。”咻
葉盛玄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漪瀾殿内,“你去了涼州,便不去君上趁機跑了麼?若是他跑了,殷鹿竹,我們都會大禍臨頭的。”
短暫的沉默之後,殷鹿竹嗓音陡然增大,直接傳入了漪瀾殿内。
她道:“傳我命令,今夜不許任何人走出大涼王宮,違者,殺無赦!”
殿内,顧庭芳輕挑了一下眉眼,也不曾在意。
……、
夜色幽深,黑暗的帷幕悄然拉起,籠罩了整個天地。
月光如水,靜靜地灑下,讓一切都沉浸在甯靜的氛圍中。咻
夜色中的風,輕輕吹拂着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如同遠處輕輕的低語。它悄然穿過樹林,吹過街道,拂過人們的面龐,帶來一份深深的清涼。
在這個夜色中,一切都被染上了一層神秘的顔色。
月亮在天空中閃爍着溫柔的光芒,星星如同點亮了的珍珠,點綴在黑色的天幕上。
夜色中,所有的一切仿佛變得更加清晰,輪廓更加鮮明。
殷鹿竹騎馬一路往涼州城的方向跑去,緊随其後的,是葉盛玄,還有馭冥軍。
夜色中的湖面,波光粼粼,仿佛是傾訴着一份無人知曉的心事。它靜靜地躺在那裡,陪伴着孤獨的月亮,共同守護着這個夜晚的秘密。
然而,縱然夜色再美,也無人欣賞,都極力趕赴涼州城。咻
遠遠的,殷鹿竹便看到了沖天的火光。
她一夾馬腹,那棗紅色的駿馬更快的往前跑去。
沖進涼州城,殷鹿竹當即便被眼前的場景驚到了。
夜色寂靜,月如鈎,一炬烈火,肆虐無收,原本靜谧的涼州城,如今滿目瘡痍,焦黑一片。
煙火中,百姓們淚眼朦胧,尋找着熟悉的輪廓,殘垣斷壁,凄涼的景象,讓人心如刀割,悲痛欲絕。
火焰吞噬了一切,燒盡了希望,燒盡了未來。那些憧憬的歡聲笑語,如今隻能在夢中重現。
夜風輕拂過焦土,似乎在訴說着經曆了怎樣的慘狀。咻
“啊!救命啊!求你了!不要!”
一道夾雜着害怕和畏懼的聲音傳來,殷鹿竹一驚,連忙策馬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而去。
穿過層層火光,殷鹿竹終于看到了求救的女子。
此刻,所有的百姓幾乎都被圍剿到了一方狹小的天地了,矗立在他們跟前的,是人高馬大的匪寇。
此刻,一男子正将人群中瑟瑟發抖的女子提出了認人群,伸手便去解她的腰帶。
這衆目睽睽之下,女子羞憤欲死。
第749章
正在這個時候,葉盛玄也策馬而來。啓
殷鹿竹扭頭,朝着他投去一瞥,眼裡殺意浮現。
葉盛玄會意,他緩緩張開了弓弦,随後一松,那利箭便流瀉而出,重重的釘在了男人的後背。
隻聽見一聲慘叫,男人當即飛出好遠,被牢牢的釘在了牆壁上。
這一舉動,也讓匪寇一驚,猛地朝着這邊看了過來。
“你是什麼人?”
看着葉盛玄剛剛放下的弓箭,為首的一人便厲聲詢問道。
葉盛玄微擡下颚,“涼州女侯部下,葉盛玄。”啓
“涼州女侯!”
人群中發出一聲不小的驚歎。
為首的匪寇輕哼一聲,滿目譏諷,“什麼涼州女候?先去打聽打聽我等,再來管這些閑事!”
縮在一起的百姓滿臉祈求的看着葉盛玄。
他們知道世道艱難,人活着已經不易了,可即便是蝼蟻,也可投生,他們并不想死。
葉盛玄看了一眼身畔的殷鹿竹,“殺麼?”
聞言,那些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了葉盛玄是身側的殷鹿竹身上。啓
沖天的火光之中,她靜靜的坐在馬背上,一手勒着缰繩,她的容顔冷豔而美麗,仿佛能把冬日的風采都凝聚在了一起。
她的臉上挂着一種高貴的冷漠,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今夜的殷鹿竹,身着一身紅色的長裙,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散發着強烈的熱情與魅力。
她的長發輕輕地飄動在微風中,仿佛一曲悠揚的琴音,在寂靜的空氣中蕩漾。
一雙眼睛深邃而明亮,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星,嘴唇薄而紅潤,充滿柔美與誘惑。
她的臉上挂着不達眼底的微笑,讓人無法看透她内心的真實想法。
她的一舉一動優雅而高貴,讓人感受到了她身為貴族尊貴,她的身姿婀娜多姿,仿佛一朵嬌豔的花朵,在月光下綻放出美麗的光彩。啓
打量了殷鹿竹半晌,為首的匪寇首領才道,“你是殷鹿竹?大殷第一纨绔?”
“呵呵。”她輕輕扯動唇角,“我是殷鹿竹,卻不是纨绔!”
最後四個字,她音調沉沉的,叫人望而生畏。
在火光的映襯之下,她紅唇輕啟,“嶽軒,離風!青蘿長桉!”
話音剛剛落下,四周便出現了四個身影。
四人臉上都挂着皿迹,他們來到殷鹿竹跟前跪下,行了一禮,“拜見世子!”
“怎麼樣了?”啓
青蘿和長桉對視了一眼,長桉道:“按照世子的吩咐,已經将山寨裡的女子悉數救了出來,隻是,有一些不願離開,說是在那裡至少衣食無憂。”
殷鹿竹微不可聞的歎息一聲。
她目光沉沉的掃向眼前的匪寇,“你們走吧!”
“哈哈哈哈!”
為首的匪寇張揚而大聲的笑了起來,他朝着殷鹿竹拱手,“在下,楊海天,今日,多謝涼州女候了。”
他的嗓音粗犷,卻透着絲絲輕挑和鄙夷在自己。
殷鹿竹坐在馬背上,不動聲色。啓
目送着他們的浩浩蕩蕩的離開。
至始至終,無人多問一句。
掃過滿目瘡痍的涼州城,殷鹿竹歎息一聲,“傳我令,為百姓重新修葺房屋,搭建粥棚施粥,讓軍醫到這裡來為百姓診治。”
第750章
葉盛玄眼裡劃過一抹不解,他策馬上來,靜默無聲的看着殷鹿竹,半晌之後,他沉沉的歎息出聲。繁
“你為什麼要放掉這些人?他們燒殺搶掠,為禍一方,今日你放了他們,無異于放虎歸山,最重要的是……”
葉盛玄刻意壓低了聲音,“衆目睽睽,百姓都看着呢,你不用這些匪寇豎立威信,隻會讓百姓看輕,覺得你是不可靠的,甚至會覺得你與他們不過是一丘之貉。”
殷鹿竹長睫輕輕的垂下,她無奈的歎息一聲。
“葉盛玄。”她輕聲喚着他的名字,“這可是涼州城啊!”
殷鹿竹回眸看向城門口的方向,一雙眼睛卻是格外的深邃,裡面蘊含着許許多多叫人所看不懂的信息。
葉盛玄道:“怎麼了?t”
“其它地方匪寇橫行,我尚且能夠理解,可這涼州城内,有官員,有将軍駐守,這些匪寇,是如何如入無人之境的。”繁
殷鹿竹的話讓葉盛玄當即便僵住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可怕的事兒一般,驚愕的看向殷鹿竹,“你的意思是,這涼州城内,有朝廷官員與匪寇勾結,所以才大開城門,任由他們大搖大擺的進了這涼州城,殘害百姓?”
殷鹿竹不語,她的沉默卻是讓葉盛玄一顆心當即便沉了下來。
若事情當真如此,那真是可怕了。
正在這個時候,長桉大步走了上來。
“主子,查到了!”
“說。”繁
“今夜守城的乃是涼州太守,他在這涼州城内的聲望極高,這些時日,城内的百姓得以安全,全仰仗他。”
殷鹿竹唇角露出一抹譏諷的弧度,“那麼,今夜呢?”
長桉垂下眼眸,“今夜,那陳太守舊疾突發,卧床不行,大夫正在給他診治呢!”
“他底下便沒有能用之人麼?這所有的一切他平日裡都是親力親為的麼?”
長桉搖了搖頭,“再多的消息屬下便打探不到了。”
“真是巧合。”殷鹿竹策馬,“走,去一趟陳太守的府中。”
随即,葉盛玄和長桉追上了殷鹿竹,一道去往了陳墨陳太守的府上。繁
來到陳太守府門口,殷鹿竹仰頭望着牌匾上的太守府。
這府邸坐落在涼州城的最中心,府邸的門前是一座高大的石獅子,象征着這官家府邸的權威和地位。
今夜的涼州城,滿目瘡痍,唯獨這太守府,一塵不染,像是從不曾被打擾那般。
長桉上前,輕輕叩響了那緊閉的大門。
不消片刻,門便被人打開,。
眼前的小厮看了一眼長桉,又看了看他身後的殷鹿竹和葉盛玄,眉頭一皺,聲音裡充滿了不耐煩。
“做什麼?”繁
長桉道:“今夜涼州城遭遇了匪寇,我家主子……”
“呵呵!”不等長桉把話說完,小厮便譏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那麼多人受傷,那麼多人挨餓,我家太守救得了一人,救不了一城,你們還是到别處去吧。”
“可陳太守為一方太守,他不護佑一方百姓,誰又能護佑呢?”
第751章
聞言,小厮将長桉上下打量了一遍。唾
“這涼州城不是新來了一位侯爺麼?你去找他不就行了,做什麼找我家老爺!”
長桉被氣笑了,他拔出長劍,當即便抵在了小厮的脖頸上,“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說着,他将殷鹿竹給的令牌拿了出來。
當看到眼前的令牌時,小厮瞳孔驚愕的一縮,他下意識的朝着葉盛玄看了過去。
“見,見過涼州侯。”
“呵!”葉盛玄冷硬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那捏着劍柄的手更是緊了緊,他瞥向殷鹿竹,“這位才是涼州侯,楚湘王府的世子,殷鹿竹。”
小厮瞧着眼前一身女裝打扮的殷鹿竹,微微一愣。唾
女子?
男扮女裝?
長桉一把推開眼前的小厮,任由殷鹿竹擡腳走了進去。
走進府邸,殷鹿竹當即便沉了面色。
這太守府,當真華貴。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寬闊的庭院,庭院裡種滿了各種名貴的花卉,芬芳四溢,讓人心曠神怡。
在庭院中央,有一口清澈的水井,井水清澈見底,泉水不斷地湧出,充滿了生機和活力。唾
穿過庭院,來到書房。
書房裡擺滿了各種書籍,牆上挂滿了名家的字畫,似乎是要彰顯了誰的的博學多才。
在府邸的後面,是一座美麗的花園。
花園裡種滿了各種花草樹木,其中不乏珍稀的花卉,如牡丹、菊花、蘭花等。花園中還有一個小池塘,池塘裡養着許多荷花,荷葉翠綠欲滴,荷花嬌豔欲滴,讓人心醉神迷。
府邸中,一切都顯得那麼甯靜、祥和,充滿了幽靜的氣息。
“哼!”葉盛玄輕哼一聲,“這太守府,當真和這涼州不一樣,一個像是天堂,一個則是無間地獄。”
殷鹿竹不語,她隻是走進屋内,随便尋了一個位子便坐了下來。唾
不消片刻,一陣腳步聲便急匆匆的傳來。
殷鹿竹擡眸看去,隻見一中年男人佝偻着身子,被人攙扶着,行色匆匆而來。
“下……下官拜見侯……侯爺!”
當看到殷鹿竹的時候,他還是愣了一下,這人莫不是有什麼怪癖,喜歡着女裝。
他也不敢多問。
殷鹿竹看着眼前的陳墨。
他穿着樸素,顯得不張揚。眉宇間透露着智慧和沉穩,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唾
那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人的内心,他的嘴角微翹,帶着一絲微笑,讓人感到有些憨厚。
他的身上散發着一股淡淡的中藥味,臉上不滿了疲憊,就連那雙眼睛裡也盡是紅皿絲,像是操勞了無數個日夜那般模樣。
穿着雖然樸素,但他的氣質和風度卻有些刻意。
他的言行舉止間,都散發着一股強大的氣場,讓人不由自主地想相信他。
“你便是陳墨,陳太守?”殷鹿竹問問淡淡的嗓音響了起來。
他連連點頭,“下官便是陳墨,不知涼州侯駕臨,有失遠迎,是下官的過錯。”
“你可知罪?”殷鹿竹開門見山的問道。唾
聞言,陳墨臉上的神情當即便僵住了,他甩開攙扶着他手的小厮,往地上一跪,“下官不知犯了何罪,還望涼州侯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