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之前就來過幾趟，已經和工商所的工作人員熟識了。

　　見她又來，吃驚之餘，也對她的積極性表示了贊揚。

　　黃欣然汗顔。

　　營業執照辦理花錢，辦下來之後，每個月還要交一筆錢給工商所。

　　一般開個小店面的個體戶每個月交的費用不高，價格在幾十塊錢左右。差不多就是一個月的房租錢。

　　開店不是每天都有很多顧客登門，也不是每天都可以盈利。可租着店面，每個月的租金、水電，人工，卻是實打實每個月都需要支付出去的錢。

　　眼下處于個體戶發展的黃金時代，做生意賠本的人相對來說非常少，比起新世紀來，投資成本大、風險高、利潤低，各種支出下來，能剩下的更是大浪淘沙。也難怪都說剩者為王。

　　黃欣然的兩個鋪子目前都是賺錢的。哪怕以後每個月多一筆工商費，那也是實打實多了一筆開支。

　　……

　　最近陸雲琛回來得都很早。

　　比起忙忙碌碌的黃欣然，他就顯得有些無所事事，幹脆每天都去學校門口等着，接丫丫和毛毛放學。

　　兩個孩子其實和他相處的時間不算多，畢竟他是大忙人。

　　不是忙着出差，就是忙着去團裡忙活兒，很多時候大半夜才回來，等他回來時，兩個孩子都睡着了。他出門時，孩子又沒醒。打照面的機會就這麼錯過了。

　　他不僅接孩子放學，還趁着兩個孩子放學早，就帶兩個孩子去玩兒，回來時都玩得一身臭汗，身上的衣服更像是被水透過的一樣。

　　“水、水，渴死我了！”

　　毛毛興沖沖跑進屋，拿起水壺倒了一碗水就喝，惹得丫丫在一旁搶：“我也要喝，哥哥給我喝點！”

　　“這是去哪玩了？”

　　看着被丫丫随意丢棄在地的乒乓球拍，黃欣然沉下了臉：“東西怎麼拿了不放回原位？規矩呢？還不趕緊放回去！”

　　“哦……”

　　丫丫喝光了碗裡的水，這才抓起球拍放進屋裡：“麻麻，粑粑帶我們去打乒乓球了。原本那些高年級的同學想搶我們的球拍，還是粑粑瞪了他們幾眼，他們就跑啦！~”

　　丫丫說得很開心，黃欣然卻很警醒：“怎麼回事？有人欺負丫丫和毛毛嗎？”

　　“沒事兒，我已經警告他們了。”

　　陸雲琛并沒有多說。反倒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對了，最近公安那邊，還因為蔣家的事找過你嗎？”

　　“沒有呢，怎麼，可是出了啥事？”

　　“嗯，就是蔣家的那位被開了，而且，和蔣家有牽扯的不少人都受到牽連。這一次，震蕩真不小。”

　　“也連累到你了？”

　　黃t欣然心頭一驚，又很快否定了：“不是，你和蔣家沒什麼牽扯吧？難倒是之前你被蔣家推舉的事？不應該吧？你的軍功可是實打實的靠自己掙來的！”

　　“有人把之前我為了出任務，和蔣玉柔假裝情侶赴宴的事舉報了上去。說我作風不正。”

　　“上面就沒仔細調查？”

　　這事，黃欣然也知道。當初蔣玉柔為了打擊她，故意把她和陸雲琛的親密照裝在信封裡拿給她。

　　“在查，就是沒那麼快出結果。不過，我行得正，坐得端，和蔣玉柔沒有不清不楚的關系，更和蔣家沒有任何利益往來，不怕他們調查。”

　　話雖如此，恐怕上面真以為有點什麼。否則，不會在這種時候，讓他回家休息。

　　“組織上說要調查你？那你就這麼閑着等着？”

　　”嗯，如果不出意外，一時半會兒怕是不會出結果。“

　　黃欣然心都涼了半截，這怎麼動不動就讓人停了工作，在家等着配合調查，這都算是沒事兒？

　　她想了想，“照你這麼說，咱們團裡之前和蔣家那邊有不少業務往來，不是得有好些人被查？”

　　“這些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現在，大家人人自危。你也注意着些，估計上面還會找你接受調查。”

　　“……”

　　得，又得再來一次！

　　“梁威那邊有沒有消息？他們怎麼說？”

　　“現在的情況已經失控，事情雖然是梁家捅出來的，梁家現在也鞭長莫及。等着吧，看最終結果是什麼。”

　　蔣家究竟在暗地裡做了什麼事，甚至驚動了特别行動組調查他們。

　　“如果不出意外，以後……估計就沒有蔣家了。”

　　黃欣然倒吸一口涼氣。

　　雖說她早有心理準備，可真的聽到這句話，她還是很吃驚。

　　曾經的蔣家多輝煌、多燦爛啊！

　　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來形容也不為過。可現在，說倒下就倒下了。

　　委實讓人唏噓。

　　“蔣家，在那場大運動中，做下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之所以遲遲沒有遭遇清算，不過是上面有人在保他。可惜的是，那位在幾個月前走了。所以……”

　　陸雲琛說得含含糊糊，黃欣然聽得懵懵懂懂。

　　蔣家樹大根深，在那場特殊的大運動中，可沒少借此斂财。好在蔣家人會審時度勢，在改革開放後，便迅速斂旗息鼓，這才把蔣家的輝煌一直延續到現在。

　　如今，保蔣家的那位一走，也難怪隻進去一個蔣玉柔，就牽連出整個蔣家。

　　“噓！~”

　　黃欣然急忙制止他：“你還說！這種事少議論，少摻和。反正沒咱們什麼事兒，咱們隻要好好配合組織問話，把知道的告訴他們就行了。”

　　“我要說的就是這個。反正，如果上面問你話，你知道的就說知道，不知一定不要亂說。”

　　“好！”

　　陸雲琛的擔憂不無道理。不過兩天，上面當真又來人找她問話了。

　　公安局還是那個公安局，問話的人卻換了一波。

　　問話也并非單純的問她一些早就問過的話，反倒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問，前一句還在問幾年前蔣玉柔當知青的事，下一句就問她和蔣宇軒的關系，再下一句又問她知不知道陸雲琛拿了蔣家多少好處。

　　黃欣然都逐一回答了。

　　唯獨問到她知不知道，陸雲琛和蔣玉柔的親密照時，她遲疑了。

　　陸雲琛和蔣玉柔确實拍過親密照，那些照片還是蔣玉柔親手放在信封裡拿給她的，目的就是為了離間他們夫妻的感情。

　　黃欣然自然如實說了。

　　“那些照片，目前你放在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