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茯搖頭：“說不準。”

　　因為她也不知道，當時戰場上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對了，那老和尚的話，你如何看？”

　　雲茯突然想起老和尚最後那番，關于戚家大哥二哥命格的話。

　　“他能算出原主早夭的命格，應該也有兩把刷子。”

　　雲茯大膽地假設道：“如果正如老和尚所算出來的，二哥不是短命的，而他的屍體又不知為何被人給替換了，那你說，會會有一種可能，他壓根就沒有死，還活着。”

　　“還活着？”戚寒洲大腦一片空白，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瞠大了雙眼，心髒撲通撲通跳動得厲害。

　　“你别太激動，我隻是覺得，也許有這種可能。”雲茯怕他抱有太大的希望之後，最後，又發現是一場空歡喜。

　　“當初戚川大将軍和兩位小将軍屍骨被運回來，除了戚夫人和宋靈韻，還有誰見過？”

　　這件事，暫時沒辦法下結論，一切都還是假設，得查清楚了。

　　戚寒洲擰着眉，聲音低沉地回道：“戚大海應該也在，還有，戚栩和柳姨，也可能在。”

　　因為戚家的親戚實在是太少了，唯一的一門親戚，就是戚大海那一房了。

　　“好，那我們回鬼荒大獄，就去找他們問一問。”

　　但回去之前，她們還得去一趟海城。

　　戚家二少爺的屍骨是假的，并不能說明，海城那具戚家老大的屍骨也是假的。

　　所以，海城，還是要去的。

　　——

　　幾個月後，大盛最東面，臨海的海城。

　　兩人帶着一身風塵仆仆，進入了海城最繁華的街道。

　　還是之前的那一套流程。

　　到了地方，先找個人打聽打聽。

　　這海城比雲茯想象之中，要熱鬧得多。

　　一條街上，好幾家酒樓都坐滿了人。

　　兩人在街角，找了處酒樓，坐了下來。

　　還沒等雲茯找機會，去問小二呢。

　　兩人就聽見隔壁桌唠嗑的内容裡，有“朝廷”、“盛京”、“大将軍”和“石頭棺材”等字眼。

　　便豎起耳朵聽了聽。

　　“王兄，你真看見那具棺材嗎？”

　　“當然，我騙你作甚，那棺材是黑色的石頭做的，上面畫滿了紅色的符，還綁着那麼粗的鐵鍊，瞧着就詭異至極。”

　　“我聽說那棺材裡裝的是戚家某位将軍的屍骨，從盛京不遠幾千裡運到咱們海城來，是為了鎮壓那将軍的鬼魂，以防他出來作亂害人。”

　　“這麼吓人嗎？還好，那棺材被運出了海，沒留在咱們海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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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運出了海嗎？

　　雲茯還以為，傳聞中，第三具屍骨被運到了海城，就是在海城内呢。

　　出海後，那範圍可就廣了。

　　聽隔壁桌唠了半天，也沒獲得更多的尋找屍骨位置，有用的信息。

　　兩人在酒樓吃完飯。

　　打算去船隻出海的港口轉一轉，那裡的人常和出海的船隻打交道，應當比海城這些普通的百姓們，消息更加靈通一些。

　　官船很大，且還不止一條，那麼大的陣仗出海，肯定有人看見。

　　兩人來到海城最大的港口，卻發現，這裡沒什麼船隻，海邊就飄着零零散散的幾條小漁船。

　　“按理說，這海城不是大盛最大海港嗎？怎麼，就這幾條小船？”雲茯面露疑惑。

　　戚寒洲也沉了沉眸子：“我幾年前來過這裡，并非這般冷清。”

　　“哦？那這是怎麼一回事？”兩人一邊聊着，一邊往冷冷清清的港口靠近。

　　好不容易在其中一條t小漁船上，瞧見了一位年紀不大的小姑娘，那小姑娘許是也看見了他們，還沒等雲茯開口打招呼，便躲進了漁船裡。

　　雲茯怕戚寒洲這張常年不變的冰塊臉被人給吓跑了，便讓他待在原地，自己過去套近乎。

　　“小茯兒，我的表情可以變的，可以笑。”

　　戚寒洲被自己小姑娘給嫌棄了，為了證明自己，臉上硬生生擠出了一抹假笑。

　　雲茯對他的評價是：“笑的很好，下次别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臉上沾了一圈胡子的緣故，易容後的戚寒洲，給人一種威嚴的感覺。

　　假笑後，笑容不達眼底，非但不會讓人覺得親近，反倒是會給人一種更加陰沉的壓迫感。

　　“等你卸了臉上的裝扮，再笑吧。”

　　雲茯和他恰恰相反，簡單的易容後，由于本身骨架小，皮膚白皙，女扮男裝後，彎着眉眼笑起來，增添了幾分親和力，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的感覺。

　　“這位姑娘，你别怕，我們不是壞人，初來寶地，不是很熟悉這裡，想向你打聽點事兒。”

　　雲茯彎下腰，聲音也放輕柔了，一副文文弱弱的模樣。

　　等了半天，也不見那漁船狹小的船艙内躲着的人，出聲回應自己。

　　雲茯耐着性子，又道：“姑娘若是覺得不便出來，那在船艙裡回答幾句就行。”

　　許是見她态度這般溫柔，那漁船上的姑娘這才怯生生地開口：“你，你想打聽點什麼事？”

　　雲茯道：“我們想在這港口雇一條稍微大點的船出趟海，可是到了這裡，才發現這裡一條大點的船都沒有，所以，想問姑娘，那些大船都去哪裡了？”

　　船艙内，女孩的聲音又傳了出來：“海城這邊港口停放的大船，都被從盛京來的那群官兵征用了。”

　　“被征用了？那不知要等多久？”

　　“我估計你們是等不着了，他們每隔一段時間，都要運送一批物資上島。”

　　“島？什麼島？為何要運送物資去島上？”

　　“就是一座海島，盛京來的官兵，要在那海島上建造一座很高很高的塔，所以，把附近漁村裡的男人都抓光了。那島上這會兒有很多人，物資就是給他們的。”

　　“那島上沒什麼吃的，不運送物資的話，可能很多人會被餓死。”

　　女孩打開了話匣子，膽子也大了幾分，從船艙裡探出半邊身子。

　　兩人對話間，雲茯獲得了一條有用的信息。

　　那就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船從這個港口出發，運送物資上島。

　　那他們隻要想辦法，混上這些運送物資的船隻，便能夠被帶到島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