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委屈勁兒下去,雲粥粥從傅祈年懷裡鑽出來,又手舞足蹈把剛剛的動作比劃了一遍,而後目光晶瑩的看着他。
你懂了吧,一定懂了吧!
傅祈年:“粥粥你餓了?馬上就開席了,别急。”
見他還是不明白,雲粥粥失望的捂住兩個耳朵,耷拉下腦袋,她這輩子沒覺得不能說話是這樣痛苦的一件事(〃>_<;〃)
看見小家夥的頹樣,傅祈年不禁勾了唇角,指尖輕輕戳了戳它粉嫩的小鼻尖。
他當然知道粥粥的意思了,就是起了逗弄這小東西的心思,讓它剛剛不聽話四處亂跑。
如傅祈年所說,晚宴很快布置妥善,賓客分坐在前廳,傅家人就座後廳中央最大的紫金檀木長桌。
抱着雲粥粥,傅祈年和傅文山一起入席,彼時桌上已經坐滿了人,隻留下傅文山的主位。
傅文山收了笑臉,拄着拐杖站在那裡,不怒自威。
“為什麼少了一個位置?”
桌上的人神色各異,主位側邊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輕咳了一聲,皺紋橫生的一張臉上冰冷兇惡,沒有一點老人該有的慈愛平和。
“不過一個位子,去其他桌就是了。”
他目光隻是厭惡的在傅祈年身上劃過一瞬就迫不及待的收了回去。
傅文山震怒的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我的太孫子連主桌都不能上嗎?是不是要把我老頭子趕出去你們才罷休!”
此言一出,坐着的人都連忙惶恐地站了起來,傅祈年淡淡環視一圈,将傅文山扶着坐下。
“加位,在我旁邊!”
這一聽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擡頭,剛剛那個老人緊皺眉頭,“爸,他怎麼能坐你身邊?”
大家族都看重地位,以老太爺為尊,依次坐的是長子、次子、長孫、次孫,然後才是太孫一輩,傅祈年這一下僭越,于理不合。
傅文山冷哼一聲,“作為唯一的繼承人,傅祈年就配這個位子!”
衆人被堵的無話可說,隻能眼睜睜看着傅祈年就坐傅文山身邊。
傅家一直是老太爺掌權,幾年前才被交到傅祈年身上,隻有他年紀輕輕通過了繼承人考核,也确實是短時間将傅家帶領到了更高的位置,但這并不代表這一大桌子人,沒有其他的心思。
終于被抱着坐下,雲粥粥不高興的皺了皺鼻子,這麼大個桌子,安排個位置也這麼麻煩,這些人真是小氣。
“喵嗚~”雲粥粥擡爪拍了拍傅祈年的手臂安撫,不要為這些小氣鬼生氣。
“畜生都帶上飯桌了,真是沒規沒矩!”開口的是旁邊的老太太,傅祈年的奶奶陶氏,前幾天公司開除的陶磊,就是她弟弟。
傅祈年毫無波瀾的騰出一個盤子放在旁邊,“我一直将粥粥看作家人。”
“怎麼,”陶老太太臉一橫,“我還要叫一隻貓孫子不成?低俗,真随了你那個媽的德行!”
傅祈年的媽媽是傅袁成在酒吧裡遇見的員工,被其美貌吸引,一時上頭就将她帶回了傅家,一夜過後才發現這女人不是高冷少言,而是神智有缺。
就這一次懷上了傅祈年,被當時傅家的對手拿來做文章,傅袁成不得不吃了這個死蒼蠅,娶了她平息謠言。
從前在家裡,所有人都沒少欺負這個名義上的大少夫人。
傅祈年沉下臉來,眼色冷厲,“奶奶怕是口不擇言了。”
從前就是這個老太太,逼的母親雪中罰跪落下腿疾,來日方長,這些賬他會慢慢算的。
旁邊的傅長林不悅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好好的,提那種晦氣做什麼。”
陶奶奶拉着臉哼一聲把凳子挪遠了一些,本就厭惡傅祈年這個孫子,前幾天還把她弟弟從公司趕了出來,簡直是不把她這個奶奶放在眼裡!
這時一個女聲出來打圓場,“媽,鸢兒在國外還常念叨想奶奶呢,她最近的考試又是第一。”
說話的是傅祈年t的姑姑傅琳,提起自己女兒神色有些自豪。
陶奶奶自然是喜歡孫女的,點點頭神色緩和了不少,“鸢兒一向聰明。”
旁邊的傅長林也适時開口,“等鸢鸢畢業了,就直接進公司吧,以她的能力,要是個兒子就更好了。”
說話間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專注給貓夾菜的傅祈年,又嫌惡的撇開眼。
傅長林下意識的重男輕女讓傅琳握緊了筷子,面上巧言令色道:“鸢鸢會很樂意進公司幫忙的。”
女的又怎麼了,她女兒優秀,假以時日頂替傅祈年的位置也不在話下!
雲粥粥前爪搭在桌子邊緣,小口小口的吃着傅祈年夾來的菜,眼珠子時不時的就朝傅文山那邊看去。
好在老爺子似乎沒什麼胃口,連筷子都沒碰過。
每每看着這一桌子面和心不和的一家人,他就惆怅。
大家族都是從内裡開始腐爛的,所有人沉浸在爾虞我詐的算計中,要是沒有傅祈年撐着,這表面光鮮亮麗的傅家怕是早就沒落了。
傅文山活到如今的歲數,一直霸占着管家權,就是看後代子孫無用,怕家族毀了無顔下去面對祖宗。
“傅彥哪去了?”飯席間,傅袁成朝後面望去,沒見到自己兒子,不悅的詢問喬婉雪。
今天這個日子不在老太爺身邊,日後劃分股份少他幾份怎麼辦?
提到逆子,喬婉雪就頭大,精緻的面容浮現一抹無奈,“他昨晚就出去了,今天不接電話。”
“你怎麼教的兒子,快點讓人把他叫回來!”傅袁成怒拍桌,他今天在蘇宴霆那個小輩身上受的氣已經夠多了。
見傅袁成又把兒子沒教好的錯歸結自己身上,喬婉雪就是氣悶也不敢說什麼,隻好低頭稱是。
“大哥在惱什麼?是小彥還沒回家嗎?”
對面的傅宏朗溫和笑着,眼底劃過一抹幸災樂禍。
傅袁成最是清楚這個笑面虎弟弟,巴不得看自己家不好,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他今早身體不适,看完醫生就趕回來。”
傅宏朗笑着點點頭,看了眼主位旁邊的傅祈年,意有所指道:“大哥的兩個兒子都很争氣,祈年如今在外面名聲可是大的很。”
傅袁成從生下傅祈年都沒正眼看過他幾回,更談不了什麼父子情,他冷哼一聲,“有的人一年到頭也不見回家幾次,怕是厲害了,就不認這些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