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笑笑,沒有反駁。
王老夫人卻面色一沉,直接堵她,“你不必古裡古氣的擠兌人,今日是我請清婉過來囑咐明日沈家宴會一事,她從進門都不曾在我面前提及你一個字。”
李氏笑意微凝,臉面有些挂不住,她姿态放的這般低,不曾想婆母竟依舊不給她絲毫體面。
“咳咳……”她拿帕子捂住唇,低咳起來,不一會兒就紅了臉,瞧着很是難受。
“是…是兒媳言語不當,讓母親誤會了,我隻是關心…咳咳…關心清婉,問幾句而已。”
王老夫人,“方才不是說是憂思過度,才病倒的嗎?”
“怎的這會兒又咳起來?可尋大夫看過了,這究竟是得的什麼病?”
相處幾十年,王老夫人怎會不知她心裡盤算,不過是想以弱勝強,裝的勞苦功高,堵她的口而已。
李氏面上一僵,咳聲也止住些許。
心裡很是惱恨,她身為長輩,不過是教訓教訓一個小輩而已,又不曾做什麼出格的事,婆母怎至如此下她臉面。
“可能是…這幾日天冷,染了些風寒,回頭讓府醫加幾味藥就是。”
她讪讪解釋,拿錦帕按着嘴角,蒼白的臉上有些绯紅,是氣出來的。
王老夫人點頭,“養身子要緊,多尋幾個大夫看看,一定要把身子看好才行。”
“既是你這些日子忙,那就把府中對牌先交給你弟妹幾日,讓她幫你管着。”
李氏面色一變,連忙拒絕,“那怎麼成,二弟妹從嫁到府上,一直不曾接觸過中饋,整日的忙着吃茶參宴,怎能管理好這些庶務。”
“别萬一讓府上亂了套,再過幾月就是年關,要操心的事情也多,還是别勞煩她了。”
開玩笑,宣氏從進門就虎視眈眈中饋之權,但無奈于她行事滴水不漏,讓她抓不到錯處,這才相安無事十幾年。
若是中饋一旦落入她手中,再想拿回來可就難了。
這内宅大院,真正做主的不就是當家主母,她怎能放權。
王老夫人挑眉,“可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我也是心疼你,你嫁到王家二十多年,也算勤勤懇懇,若是因這些庶務傷了身子,豈不是讓你母家寒心。”
“我…”
李氏咬着牙,勉強扯起一絲笑意,“我身子…已經快痊愈了,不耽誤管理内宅,母親不必擔心。”
她氣的心口直疼,既知曉她勤勤懇懇二十年,才管理好偌大一個王家,如今,她又是怎麼能輕易出口讓她交出管家之權的。
那可是她二十多年的心皿,就因為薄待一個表小姐,婆母就如此對她。
李氏越想越不是滋味,眼圈就紅了起來。
王老夫人裝作沒看見,她本來就隻是吓唬吓唬她,并未真想過讓宣氏掌家,那個女人,才更是爛泥扶不上牆。
“那…行吧,既是痊愈了,便不讓宣氏再沾手了,你就多勞累些,将該辦的都辦了,若是忙不過來,就讓宣氏去幫你。”
“這樣的事,以後莫讓再發生,沒的傳出去讓人笑話,好歹你也是大戶出身,在婆家的一舉一動,可都牽連着你母家的聲譽。”
刻薄衣食,傳出去,李家臉上也無光。
王老夫人警告意思明顯,李氏面上恹恹,不敢嗆聲,隻恭敬應着。
李嬷嬷看不過去,替李氏不平道,“老夫人,恕老奴多嘴,這事怨不得夫人,都是老奴的不是,夫人事忙,又身子不舒服,就将事情交予老奴去辦。”
“老奴也派下頭的人去各房解釋過原因,老奴想着,表小姐那邊接到消息,許是會先到街上買幾套穿着,不曾想…不曾想……”
她呐呐擡頭瞅眼林清婉,低低道,“若是表小姐手裡沒銀子,也派人去知會一聲才對,這如今弄的,渾似夫人故意薄待似的。”
她聲音很小,卻頗有幾分義憤難平之意,李氏失落的垂下頭,做出一副傷心樣。
“母親,清婉是大爺的親外甥女,我也是疼她的,别說清婉,便是對三房,您瞧兒媳又何時刻薄過。”